“小王，你有封信。”10月29日中午，若火下村测量房屋后回到桃溪乡政府时，传达室的老刘叫道，“今天上午有人送过来的，说是你的一位朋友托他给你带来的。”
老刘是位60多岁的退休乡干部，五官端正，衣着得体，喜欢助人为乐，是个老**。他在家里闲来无事，主动回桃溪乡传达室做义工，帮忙收发报纸、整理信件等工作。若火走到老刘面前说了声“谢谢”，便取了信来看。此刻，他心里会心地笑了笑，脸上的笑容也随之盛开。原来是三梦给他的一封信。
三哥：你好！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钟，我辗转难眠。对，我们不是朋友么。你可否愿意与我聊聊？但又怕你已经睡了。你醒醒啊，起来听我的唠叨！
这几天我感冒了，今天好不容易被我赶跑了，就是全身感觉乏力。夜深深，我忽然感到好孤独呀！天苍苍，地茫茫，人都是孤独的吗？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你听到过吗？我感到自己就是这种可耻的人。
真想有一天睡个够，然后再做个梦，梦中化作一丝青云而离开凡尘，希望山顶那个看我化云的人是你。哪怕我再化作雨，飘落在你心头的机率是那么的渺茫，我也非常愿意！
对啊，我沾了酒精，你别醉意！
三哥，你说像我这样的人，还能追求多少。上帝还会赠给我几多。我充实的欲望只能渐渐干瘪。如果一番劳动后又得不到回报，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我的青春。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对了，70岁已够多了，世事尽收眼底。有时候，我只想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关于生与死、名与利、恶与善的博斗从小就在我心头盘旋，如今没有一点着落，难道我就这样碌碌无为度过余生。
不知为什么，我总在恨——恨世道不公平，恨坏人太多，恨自己向曾经认为是“小人”的人靠近，我不能自己。为何世间的真、善、美只有童话中才有。我好无力、好无奈。
你别被我感染。你比我闯得多，比我大，比我悟得多，总比我有更多的见解吧。
我发现自己的悲哀及平淡及无聊及悲惨及困窘。
昨晚我梦见自己在大街上流浪，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我吓死了，醒来后，好久都没有睡去。
简直是一派胡言乱语，你千万别外传呀！
三哥，能与你一吐为快，你就当它全是梦中胡扯，别理它！
现在，讲一句真话，就是希望你明天晚饭来我这里吃。如果不见你来，那我就一个人吃两份的饭菜了。
小妹：三梦
1992年10月28日晚12点
三梦和晓兰上半年在桃溪乡小学实习后，下半年三梦主动请缨到乡下一个叫官溪坊的地方去教书。三梦把唯一留校任教的名额留给了晓兰，自己下村去教书，可见她是位仁心宅厚、心地善良的女生。
若火看完三梦的来信，从她的字里行间感觉到她近段时间精神上很失意，对人生很无奈，也很枉然。若火记得她对他说过，她从松阳师范毕业后，才发觉教书一门职业的局限性，社会地位不高，经济收入可怜，但社会给予教师的压力、责任又特别重。许多教师现在已经离岗去创业了。曾经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也曾奋斗过、努力过、拼搏过，但在经济落后、意识保守的农村却很难走出困境。她还说有必要到外面去闯闯世界。
是啊，三梦的话说得很对。不过，若火认为她已经跳出了龙门，一个女孩子当教师也是不错的。他看完信，思索了一会，马上就去请了两天假。一来下午去看看三梦；二来明天他要为他的母亲过生日去买菜买烟酒等，因为他母亲后天要过六十大寿的。
若火穿上一条黑色的裤子，身着一件时尚的牛仔衣，脚穿一双新买的运动鞋，乘坐汽车出发去看三梦了。他这样打扮，帅气十足，因为他要去看他心爱的女人。
下午三点，若火来到了官溪坊小学。这所小学在桃溪乡农村算是最大的小学，方圆三个村庄的学生都来这里上学。官溪坊小学有五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有八位老师，一位校长，还有一位烧饭的阿姨。三梦是一年级的班主任兼一二年级的语文老师。当若火走进学校时，正听见三梦在教二年级的学生们朗诵《锄禾》这首诗歌。她朗诵一句“锄禾日当午”，学生们也跟着朗诵“锄禾日当午”；她朗诵一句“汗滴禾下土”，学生们也跟着朗诵“汗滴禾下土”。她声音甜美，学生们稚嫩的声音整整齐齐，悠扬、洪亮。若火也仿佛回到了小学时代，他也小声地跟着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三梦教完《锄禾》后，她接着说道：“同学们，现在我教大家朗诵一首《卖萤光的孩子》的诗歌，是讲小朋友和妈妈一起摘下了天空中满天的星星，把它们当作心爱的宝贝。从此小朋友的心中就珍藏着萤光，向往着美好的未来。同学们，你们喜欢吗？”
“喜欢！”
三梦手里拿着一张纸，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写着《卖萤光的孩子》，不到五分钟，她就把这首诗歌完完整整的抄写完毕。
为什么漫天的星星
坠落在人间漫山遍野亮晶晶
在那个晚风拂面踏着青蛙齐鸣的时光里
我们一家子来到了乡村
乡村的萤火虫它们穿过云海
穿过山峰像天空的星星满山飞
妈妈说我是卖萤光的孩子
星星月亮帐篷青蛙萤火虫
这是我人生的五线谱
我跟着妈妈的足迹
在寻觅心中的萤光
我们仿佛着迷了
这心中的萤光像乡野的萤光
落在这坚固的琴弦上
谱出了生命美好的旋律
妈妈说我是卖萤光的孩子
摘下星星把它装进心爱的玻璃瓶
揣在怀里奔跑着微笑着
三梦拿着一把尺子指着黑板，对同学们说道：“同学们，现在我朗诵一句，你们也跟着朗诵一句。”
“好！”
三梦朗诵了一句诗歌，同学们也朗诵了一句诗歌。若火站在教室外听着听着，仿佛觉得在这个青蛙齐鸣的晚上，摘下满天星的孩子就是他。若火听三梦教完诗歌、布置好作业后，敲了两下教室的门。她走出教室，把房间的钥匙递给他。她对他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露出甜甜的酒窝，微笑着说：“三哥，你来啦。我还有二十多分钟的课，你先去我宿舍看书，我下课后马上回去。”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套装，人显得格外精神。不像信上说的那样很沮丧。为人师表，不能给其他老师看出她有什么心事吧，这是她很要强的性格。
“那我先去宿舍看书咯。”若火接过三梦递过来的钥匙，看了她一眼，会心一笑。
“今天我没有课程了，我去安排同学们的作业。等一下我就回去烧好吃的给你吃。”她说完后招了几下手，回教室去了。
学校分配给三梦二个房间，一间卧室，一间厨房。
他来到了她的宿舍，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房间里床头有一幅童子拜观音的贴画、一串风铃、一只小熊猫。房间布置简单：一窗一帘、一桌一椅、一梳一镜、一床一被、一枕头一蚊帐以及一台录音机、几本书和一个衣柜而已，很清爽。对，这是怎样的一种生活啊，教书人，自命清高吧，或是“自我完善”的书呆气吧。他坐在书桌旁，他想，三梦的生活应该是啰嗦、书呆气、死板、老古董……不，不，她不会的，她是新时代的老师，她会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师。
若火站起来把拉了一半的窗帘全部拉向左边，他看着窗外的闲云，看着窗前水杉树绿叶中的鸟巢，还有在树上唱歌的鸟儿。是的，他爱学校，是学校给了他知识。他看着操场边的小草，他爱小草翠绿，他爱草丛中蝈蝈的叫声。
几声铃声响过，孩子们跑出了教室在操场上嬉戏着，他们无忧无虑地、尽情地玩耍着。他记得三梦曾经说过，小孩子都是天真浪漫的却又是可怜的，因为他们长大后都得化作庸俗和轻浮。如果真的能有那么几个尊敬他的小学时代对他进行心灵播种的老师，那这几个真是了不起的学生。我那样努力地抛出一切去教我的学生，也就是为了赎回我尊敬的人对我无限的爱意。是啊，认识的人越来越多，脑子越来越丰富，然而每个人所倾心洽谈的人却越来越少。这也许是三梦所面临的困惑罢了。
*
三梦中午吃过饭后，把两只猪蹄子放在煤气炉上煮，到晚餐时已经煮得稀巴烂了。她炖了一锅莲子排骨汤，炒了一个大白菜，外加一大碗猪蹄子。若火看着桌子上的菜，心里乐开了花。这个晚餐多丰盛啊，而且是只属于他们俩个人享用的晚餐！
“饭就这么一盒，我们主要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菜全部扫荡完毕。”三梦挟了一块大猪蹄子到若火碗里，笑盈盈地说，“今天晚上，我们就这样将就将就着吃。”
“你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万一我不来了呢？”
“你不来，我不是在信上说了我就一个人吃俩人的饭菜。”
“从你信中看出你这段时间好像很郁闷很迷惘似的？”
“对了，三哥，你替我保守秘密好吗？虽然它不值什么，我想让它带入已停泊的小船中，然后让它漂流到三江去吧！”她吃了一块猪蹄子，喝了几口汤，继续唠叨，“有些人，我看不惯，靠裙带关系进学校教书，我怕这些人教不好学生。哎，这些人，也许是我太死板，我不懂，全不懂，扑朔迷离的，然而我站在更高一步的哲学上来看，我什么都可以不管。可是，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你懂吗？真的，什么关系不关系的，全都一古脑儿的难受。”
三梦从小学起就善于写日记，她会把自己所思所虑一一记录下来，还喜欢用信来交流她的一切。是的，她太爱做梦，傻傻的人儿，永远也长不大。她，就是这么好“捉弄”的人儿。她追求完美的人生，所以她看到一些不顺心的事便会发牢骚。
“人只要运动，就难免会摔跟头。同样的道理，只要与人相处，就难免磕磕碰碰而产生矛盾。”他喝着汤，十分诚恳地劝道，“世界上有好人和坏人，只要你分清楚是非善恶，只要你乐观地去面对生活中的事情就会过得很充实。虽然你面临的是青春期失意带给你的痛苦与迷惘，但你见过风雨中结网的蜘蛛吗？风雨一次又一次摧毁它的网，它一次又一次地结回去。为了生存，它顽强地奋斗着，与风雨对抗着，终于迎来了旭日东升的时刻，它把网结好了。你说，这种精神是不是我们缺少的呢？”
“人的一生太短暂，才七八十年，能活上一百岁的老寿星毕竟很少。然而人的一生又太漫长。一个人从小到大，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才能把他养大。我们老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摆布人’？不清楚。为别人教育子女，默默的如蜡烛奉献自己的一生？不知道。我想当自己五六十岁的时候，将如何回想自己的一生？不过，别怕，我马上会跨入的……”
“人生何必太匆匆，留些时间给自己，让自己的心灵静静的休息。我相信，只有这样，快乐和幸福就会常伴我们左右。”
“人生的幸福很多的，如我回家时见到慈爱的父母脸上有一刹那的笑容；见到分别很久的朋友时眼睛里那无限的满足。这一切，我觉得都是幸福。”现在，三梦觉得很幸福，与自己投缘的，相吸的人在一起推心置腹的谈心，了却了她心中的纠结。
“可是，许多人这种幸福是捕捉不到的。”
“不管你是漂浮也好，虚伪也好，我认定的你就是真诚的纯洁的人。如果你真是那么混账那么王八的话，那我也只好自认倒霉了。有什么办法，我这人做事决不走回头路，尽管错了，也就那么的固执。”
“有志者事竟成，最无益只怕一日曝三日寒。”若火喜欢这句话，他常常以此来励志行事。他最看不起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人。他认定的事不到黄河不死心。何况，他还年轻，人们都说男人30岁才刚刚开始嘛。只有把头脑充实起来，把身体锻炼得棒棒的，然后认定事情努力使之成功。
若火和三梦俩人终于在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把一桌子的饭菜扫荡精光，像RB鬼子进村扫荡一样，什么也没留下。
“三哥，饭菜都被我们扫荡光了，我负责善后工作，你去洗漱吧。”
“那辛苦你了。”
“应该的，谁叫你是我的贵客。”三梦对若火做个鬼脸，娇滴滴地说，“牙刷只有一把，我们就将就着一起用，毛巾倒有两条，灰色的红色的你自己选吧。卫生间在一楼，烧饭阿姨帮我打了两壶热水放在里面，你拿去洗漱。”
他听着她这样啰啰嗦嗦地交代着，笑了笑，“三梦，我都记下了，还啰嗦啊。”
他说完拿了那条灰色的毛巾和牙膏、牙刷、牙杯以及脸盆，便下楼去洗漱了。
三梦这一个星期是她值周，拉铃、关门、上课，总之她感觉是烦的。更可悲的是钱太少，一个月忙乎下来工资才260元。三梦想，也许我生来就是一种“听话”的性格，太尽职，便活得累。我难道一生一世都要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吗？我问风问雨问天问大地。我不是有阿火哥这个朋友嘛。累了，心里话好与他说说。因为他深刻，他会当我的大哥，他能包容我，包括一切优点、缺点，只要不是虚情矫饰。
若火知道三梦干活不偷懒，教书肯定也是积极分子。三梦的苦闷若火心里清楚——教书人累回报少，还有就是青春期的迷惘。自从今年9月份她父亲生病住院用了2000多元钱后，她更觉得钱对她来说尤其重要。何况她父亲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不但病没有好转，还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胃里有异常。
“三哥，我看过你的诗歌《金钱与自由》，你把金钱与自由的关系讲的太清楚了。它不光是道出了自由与金钱的关系，还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珍惜自由，爱惜金钱。假如人人都会这样做的话，这个世界就会少很多贪官污吏，少很多劳改犯。”
“钱离开人废纸一张，人离开钱废物一个；人人为钱，钱为人人；人用不好钱，它就捉弄人，用好了钱，那才叫享用。”
“是的，这几句话太深刻了，简直把钱与人的关系讲得清清楚楚。”三梦停顿了一会儿，问道，“你那首《你是勤劳而美丽的善良女生》的诗是为谁写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不是为你写的，还会为谁呢。你才配得上这首《你是勤劳而美丽的善良女生》的诗歌。”
窗外的狗尾巴草又长高了一节，而窗台上的吊兰也耷拉着脑袋，像是在偷听情人的悄悄话。
树上的知了天生就是一口好嗓子，它们不知疲倦地在为情人歌唱——他们是在歌唱美好的生活，而绝非在歌唱这流失的岁月，至少它们是在为自己的恋人歌唱吧。
若火不由情不自禁地低声咏着这首他为三梦而写的《你是勤劳而美丽的善良女生》的诗歌：“是勤劳而美丽的善良女生/像那口含甜蜜的蜜蜂在空中自由飞翔/说不尽你的勤劳道不完你的善良/有你的日子里我的生命闪烁着奋进的源泉/……”
“不会骗我吧。”她很矜持地笑了笑，“真的希望是写给我的。”
“……”他回眸见她有点害羞，没有回应她，只对她笑笑。
“人有内在美和外在美之分，诗要内外美结合才称得上一首好诗。即文字要优美意境要深远。”三梦对诗歌也十分爱好，不过她喜欢朗诵，尔尔会涂鸦些小诗。
“看来你对诗歌理解得很特别嘛。”
“简洁、短小、立意深远的诗，都能给人以思想的启迪和美的享受。”她添加了一句。“你的诗歌《卖萤光的孩子》，我就特别喜欢，它就是一首简洁、短小、立意深远的诗。”
“谢谢你看得起这首诗歌，我希望小朋友经过朗诵这首《卖萤光的孩子》，长大了心中永远装着童年的乐趣，也永远拥有一颗童心。”
“我也是这么想的。”三梦对待学生向来都是这样，“希望我的同学们从小培养爱心，心中永远有一颗童心，将来有所作为。”
“纯真的、细腻的、委婉的诗总是真的、善的、美的。那些死板的、混沌的、晦涩的诗远远无法相比的。好的诗，读者才能从诗人旺盛的想象力所组成的高远的境界和生动的、情感的、美丽的语言得到共鸣与感染，才能有所裨益，才能使读者的心境和灵魂因诗人的魅力和愿望而得到升华。”
“三哥，你讲得很深奥哟。”三梦望着若火的眼睛，笑了一下，然后赞许道，“你写诗这么厉害，那你作一首诗，把我郁闷的心情放逐掉，怎么样？”
“好的。”他想，我就用草书来一首吧，反正好久也没有练书法了。
“刚好我这里有文房四宝，我是用来练字的，没想到被你这位大诗人用上了。”
三梦从抽屉里拿出文房四宝，再倒了点水到墨盘里。若火铺好纸，她磨好墨。他随心所欲地用草书书写了一首《让我们的青春怒放光彩》的诗歌。
有时候我会独自悲伤悒悒郁闷
可是当不幸对我拉长了脸
我会心平气和地对自己说
走出坚锁你自由之身的象牙塔
不要沉溺在痛苦中不可自拔
当我感觉生活是沉甸的甚至空虚孤独
果真如此我会理清沉甸甸的生活真面目
我会愉快地对自己说
别难过困难只是暂时搂住你的脖子
鼓起勇气把悲伤和苦闷放逐掉
鄙视琐屑较量别兀自哭泣
千万别依赖他人对自己不失信心
在艰难中要细细咀嚼橄榄
让悒悒郁闷的心沐浴阳光雨露
把生命奉献给大地让我们的青春怒放光彩
若火这首《让我们的青春怒放光彩》的诗歌一挥而就，三梦拿起它轻轻的朗诵了一遍。她从这首诗歌中懂得了不能与琐碎的事斤斤计较，再大的困难都会过去，要让青春怒放光彩，必须要先付出才会有回报。
一眨眼的功夫，夜的颜色已深沉。
她看了一下手表，说是十点一刻了，怕影响同事休息，便告辞到她女同事房间搭铺去了。
此时，窗外下起了大雨。
雨，哗哗的下个不停，砰砰的将窗门敲响，像爱情幽灵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光顾若火的心房。他忽然想问问雨：“雨啊，你是不是想进来和我诉说心里话？也像三梦一样互诉衷肠？”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扑打着树叶，树叶摇曳着身子，缥缈有余，像是为他们的爱情热情的欢歌起舞。
他爬上床放下蚊帐，然后钻进带有一股清香的被子，一股暖流直灌心田。他想什么时候能够把三梦娶进家门该有多好啊。
是啊，这样的夜晚，若火应该有个好梦相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