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还在沉睡中的冒勖皇宫被一个消息彻底惊醒——端朝的使臣暴毙于卷云台。消息传开,冒勖上下顿时惊慌起来,皇室亦震动,外邦使臣死于冒勖境内,在这样的形势下足以挑起两国战争。慕容太阿急召大臣们商讨对策,却发现一切像一个早已策划好的阴谋:大端似乎也在同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大端君王龙颜震怒,昭告天下将讨伐冒勖。冒勖君臣还来不及作出回应,大端的军队已经压过了边境,在城都外结营示威。
慕容太阿既知此战不可避免,两国终究要有了断,于是号令护国大将军率兵出城迎敌,两军大战,端朝的军队也一时占不到什么便宜,不仅如此,还接连损失了两员大将。冒勖国军又占据着地利,于是战事暂时搁浅,大端似乎要派出新的将领来带领这只讨伐之军。
“二哥,你走什么神那?”李元翀朝坐在桌边发呆的人眼前挥了挥。
“啊,四弟,没什么。”李元辰捏了捏眉心,顺手抄起案几上的一份东西递给身边的人。
大端王军驻扎的营地里,两个新搭起的镶黄色营帐特别引人注目,两位新将领此时正在其中一帐中商议攻城之事,镶黄色本身的尊贵已彰显帐中人不凡的地位,他们正是当今大端的二皇子李元辰和四皇子李元翀。
李元翀接过地图。
“这是……冒勖都城的地图?”
“嗯,正是。以皇宫为中心,武成门和颛佑门连线为中轴,整个都城布局甚为严密紧致。颛佑门外是荒漠,武成门外是我军对峙营地,城西边是冶山,冒勖人倒知道借助天险为天然城墙,东边是弱水……”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守住武成门和颛佑门就好了?冶山千仞,敌军攻不进去自然他们也就逃不出来,弱水水性至烈,传说踏足者即被融化,那他们同样也走不得,所以守住北边的颛佑门这些冒勖人就逃不了了!这些冒勖人自以为占尽了地利,最后还不是被自己困死。”李元翀越说越兴奋。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李元辰蹙紧了眉头。
“但是什么?”
“我们守了这么多日,你可察觉出城内有什么动静?”
“没有啊,很平静。”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们已经切断了城内的补给,并且父皇还将中州各路抚郡军抽调三分之一来此加援,按常理,城内的君臣百姓早就该慌乱起来了,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冒勖都城仍是一片安宁,岂不是很奇怪?”
李元辰这么一说,端朝的四皇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二哥,我前几天在军营里听说了一些事,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哦?快说来听听。”
“传言冒勖军中有一名非常善战的将士,人称‘罗刹’,凡是见到他的人必死无疑。而且他埋伏在普通士兵中伺机寻找我军主帅,找到了就下手,有快又狠,主帅一死,我们当然军心大乱,据说之前的两个将军都是这么被他杀死的。”
“这么厉害?那他长什么样?”
“没人见过啊,见过的都挂了。”李元翀抓起案几上的熏鹿腿开始咬。
李元辰沉默了,敌军中有这么厉害的一号人物,却又没人见过他的模样,这要是再开战起来,先不说胜败与否,自己与四弟的性命都难保。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罗刹”揪出来呢。
“二哥,这是第一个传言,还有第二个,你要不要听?”李元翀满嘴是油,兴致勃勃的又抓起一个鹿腿。
“还有什么传言?”李元辰紧张了一下,一个“罗刹”就够麻烦的了,要是两个那可就真难办了。
“传说……”李元翀眯起眼睛,喝醉了似的说,“冒勖的两位公主美若天仙……”
李元辰一愣,随即抄起手边的皮囊酒壶就砸过去,痛得李元翀哇哇大叫:“痛痛痛痛!”
又是一记,这次是李元翀啃剩的腿骨。
“明天派人去摸清那个‘罗刹’的情况,现在你给我回帐去!即刻!马上!”
“回就回,干嘛发那么大火,全天下就你对美女没兴趣~”李元翀摸着头上的包掀帘走了出去。
李元辰头痛的看着扔得到处都是的鹿骨,心想着四弟刚才说的第二个“传言”,不仅微微一笑,美女?那是当然,冒勖国出美女他当然知道,叔父郑王的王妃就是冒勖国的郡主,为和亲嫁进大端,在当年轰动一时,他又岂会不知,那样的美貌连坐拥天下美女的父王也会心思异动,可见是怎样的一个可人儿。郑王之女,自己的堂妹也继承了她母亲的美丽,十三岁便被召进宫中,由母后代养,宫中上下都对她疼爱非常,这位堂妹又是天生聪颖之人,更加得人怜爱。入宫后第二年便被赐封为郑郡主,享公主之待遇。她的父母,郑王郑王妃也因此备受父皇信任。
拍拍脑袋,李元辰轻轻揉了揉眉心,想到战事一再拖延,他心里不免着急,吹灭烛火,就和衣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