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张明就是‘S’呢?”
我坐在书桌前,望着笔记本上写满的文字,喃喃自语道。
不……
我皱着眉摇了摇头,可刚摇了几下,便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于是立马停止。
闭上眼往后一靠靠在椅子上,然后脚下用力将椅腿翘起来,身体随着椅子的晃动慢慢前后摇晃着。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我停止摇晃椅子,再次将视线看向桌上的笔记本,用一只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圆珠笔,将笔倒过来笔头朝上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声。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张明似乎都很符合“S”的特点。如果他就是“S”的话……
如果他就是“S”的话,那么他必然是一个及其难以对付的对手。
从“S”给我们的挑战书以及之前的一切所作所为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自负无比且大胆的人。有恃无恐地在我们面前犯下一次又一次没有破绽的罪行,并乐得其中。
张明,符合这些特点吗?
他们都是一样的时刻充满自信,头脑清晰无比,逻辑思维强。说话谈吐间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骄傲的情绪,仿佛所有人都不如他。
当然,这或许不能说明什么,世界上和张明一样的人多了去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S”。
让我坚定张明就是“S”的,是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理由。
虽然我知道在推理和判断中不能加入主观意识,但我还是要说出来。
我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一直以来,我们都将调查对象和范围锁定在整个大三年级的男生上,却忽略了我们身边可能有“S”这点。
不,不能说我们,应该是只有我才对。李警官和张明都曾或多或少地对我们表现出了不完全信任,只有我一直以来一直坚信在我们身边没有“S”的存在。
可恶,该死啊,为什么我会这么愚蠢?明明早就说过了自己不会感情用事,会用理智和逻辑去做出判断的,可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会不自觉地忘记这一点?
说到底,还是因为感情。虽然我在平时是个冷静的人,但我的潜意识里还是有着感性的一面。我总是下意识的以为,调查小组里的成员都是正义的伙伴,不可能是杀人凶手,然而我却忽视了我其实和他们并不熟悉这一点。
人都是有感情的,即使是再冷漠的人,也有其感情丰富的一面,只不过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不同罢了。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头埋在桌子上,这令人生厌的感情使我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去思考。
真的好想舍弃所有的感情啊,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生物……
半晌,我从桌子上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盯着面前的墙壁,自暴自弃地想到。
太阳穴突然疼了起来,大脑也像是没睡好一样一阵阵的刺痛,我甚至能听到血管在耳膜后方鼓动的声音。
最近还是太累了啊,毕竟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放下笔,伸出手放在太阳穴上按了按,然后准备就这么休息一会。
脑海里毫无征兆地冒出了张明那张戴着眼镜的面孔。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伸出手用熟悉的姿势向上抬了抬眼镜。我看着眼镜折射出的光芒,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突然涌了上来。
三起命案,除了最后一起我一无所知外,另外两起以及升旗仪式上的那件事,张明当时有没有在场?
我从指缝间睁开眼,空洞地瞪着眼前洁白的墙壁,想到。
脑海中渐渐产生了一个推理,我回想着当时的场景,一个在那时可以做到的手法逐渐在我脑中成型。
接下来,只需要等到明天,去询问一下李警官,便能得到答案。
是对还是错,我又能否洗清“S”的嫌疑,从这里出去并抓住真正的“S”,就看明天了。
我带着张明就是“S”的结论,洗漱一番后便上了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七点,甚至都不需要我自然醒,就已经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声音在我隔壁的房间,似乎是有人在用脚踹门,伴随着踹门声和一个粗鲁的叫骂声,隔壁那间房间传出铁链的声音。
应该是犯人吧,我这么想着,刚要躺下去继续睡,那个粗鲁的声音便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门口。
“起床,速度点,给你五分钟。”
震耳欲聋的踹门声过去后,这个粗鲁的声音如此喊道。我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李警官吗?
睡意瞬间全部消散,我连忙从床上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刚要开门结果门却从外面推开。
我吓了一跳,连忙往后一躲,下一刻迎面刮来一阵强风,如果我刚才没躲过的话,估计我的脸就毁容了。
我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进来的人正是李警官,他昨天已经告诉过我门不要锁,于是我就没锁门。他看到我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沉声道:
“怎么了?还没穿好衣服吗?早饭是不是不想吃了?”
我缓了缓,回过神来,神秘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将他带到昨天晚上的那张书桌前,指着笔记本上写的内容,解释道:
“李警官,我想我解开‘S’是如何在升旗仪式上留下断手的了。”
李警官显然没想到我会跟他说这个,他略显诧异地瞪大眼睛,不过随即便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先不说这些,赶快收拾好,我带你去吃饭。”
我先是有些疑惑,但仔细一想我现在所在的地方便立马释然,微微一笑后我走到床前,开始洗漱更衣。
李警官一直在我的房间门口等我,他面色严肃,眼神冰冷,双手放在身后背对着墙站在门的一侧,就像个门神。
我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李警官,然后快步来到他面前,示意可以走了。
李警官没说话,他冷着一张脸脚下步伐如风般从我面前走过,开始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