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至少我还没有全部输光。”
李警官带着淡淡的笑意,微笑着看向我,说道。
我的心里逐渐泛起一丝暖意,在这个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你的现状,依旧有一个对你深信不疑的人在你身边陪伴并保护着你,这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我被认为是凶手,也就是“S”,几乎已经是全校人所认定的了。在这种情况下,李警官其实本可以随波逐流,但是他并没有,反而选择了相信我,这如何不让我感动?
“李警官......谢谢......”
我陈恳地说道,同时拉开椅子站起身深深地向他鞠了一躬。
“不......用不着谢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对于你,我也并不是完全信任。毕竟谁能知道你是不是在演戏呢?”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告诉我,现在的我还是有着“S”的嫌疑的。
这也难怪,毕竟现在的我是嫌疑最大的人。而李警官又是一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在对我的了解很有限的情况下也不敢轻易妄言,他刚才的话只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不过我也不怪他,因为这就是人性,任何人从出生开始就有的本能,除非那个人是你无比亲密与熟知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待在那个审讯室坐了大约一个小时,然后李警官出去了一会,回来时他示意我跟他走。
“现在我们要对你进行24小时的监视,当然说是监视其实只是表面上的,你的私生活我们并不会过多干涉,但你现在不能出去,必须接受我们的安排暂时住在这里。”
李警官一边走,一边微微侧过头小声地对我说道。我没有拒绝他,应该说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们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了一个类似看守所的地方。
李警官和看门的警察打了个招呼,那个警察看了我一眼,接着似乎认出了我,扬了扬眉。
我也朝他看了一眼,顿时觉得有些面熟,脑海里略一思索,立刻明白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在孙波那起命案发生的当天早上,我们一行人去公共厕所时,遇见的那两个在门口看守警员中的其中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刑警。
我认出他,是因为在当时就是他第一个伸手阻止我,并对我露出挑衅目光的那个高大刑警。
不过此时的我并没有过多的心情去思考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出于礼貌我对他露出微笑点了点头,而他面对我的招呼不予理睬,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我苦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开始往前走。自己似乎不知哪里得罪人家了啊,真尴尬......
一路跟随李警官,最终我们来到一个单独的房间。
“进去吧,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了。房门不要锁,每天早晨七点记得吃早饭,好了就这么多了,我还有点事,先去处理一下。”
李警官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我看着他塞给我的钥匙,又看了看依旧挂在我手上的手铐,叹了口气。
这是一件标准的单人间。房间不算很大,只有20平方米左右,里面有一张床和一些生活用品。
我来到床前,坐了上去。床板是铁的,正适合我这种腰板硬的。
房间的通气和光线都还可以接受,感觉比起一般的小酒店还要更加舒适一些。我也没有什么不满的,只希望李警官他们能尽快抓到“S”,好将我从这里解放出去。
令我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靠在房间最里面墙角上的那张书桌。
和其他房间都不同,那张书桌上布满厚厚的灰尘,仿佛自从摆在那里以来就一直没有人碰过。书桌上放有一盏崭新的台灯,以及一叠文件和笔。
好奇心引领着我走向那张书桌,我仔细地看了一眼这张书桌,能在上面看到受潮的痕迹。
想起这张书桌的上面便是窗户,我不由得理解了为什么会这样,接着我把那盏明显刚买来不久的台灯试着打开。
台灯出乎我的意料无声地打开了。白炽灯惨白的光线照亮这个不大的小房间。距离李警官将我抓进警局,已经过了四五个小时。
我关上头顶的灯,来到那张书桌前,拉开面前的椅子坐了下去。
先把桌子上那堆吸引我注意的文件拿了过来,然后把笔的笔盖下下来,准备在笔记本上写点东西。
我的东西并没有被全收,除了手机以及任何可以与外界联系的工具外,像是笔记本或是李警官发给我的证件之类的还在我身上。
我打开那叠文件,原本准备随便翻两页就把它放到一边,结果刚翻完一整页,我的手就再也停不下来。
这是一封犯罪档案,里面记载了形形色色的罪犯照片以及犯罪记录等,这对本就喜欢研究推理小说和侦探学的我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乐趣。
通过这封档案,我不仅了解了更多详细的关于犯罪心理方面的内容,还第一次知道了“犯罪侧写”和“心理画像”这两个词。
这两项技术对于目前的刑侦行业来说,是必不可少和不可或缺的一项重要环节。只有通过犯罪侧写和心理画像,才能在最短时间内迅速锁定犯罪嫌疑人以及凶手的作案动机等。
然而,这两项技术对于抓捕“S”来说,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我们并不清楚“S”的犯罪动机,他的每一次犯罪,似乎都在为了完成他那所谓的游戏。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现在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仅仅只能处于被动的局面,眼睁睁看着事态的发展。“S”非常熟悉我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在想什么,想要做什么,他全都了如指掌。简直就像......
借用之前张明曾对我说过的话,简直就像在我们之中一样。
他当时的那句话,究竟有没有所指呢?
我静静地坐在桌前,思考着这个问题。
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但都被我否认。我像是放弃了一样发出叹息趴在桌子上,然而这时第一个被我给否认的可能突然闪现出来。
似乎想起了什么被遗忘的东西般,我猛地从桌上抬起头,眼里闪着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谁似的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张明,就是那个‘S’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