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Max打电话给凌曦。
“凌曦,这个周末来我家,好不好?”
“去你家?”凌曦有点害羞,两个人单独待在家里,那种情境很容易催化一些事情的发生,难道真的这么快就要。。。?虽然她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但是目前是不是有点太早?然而,她相信Max,就算去他家,只要是她不愿意做的事,他就不会勉强。再说,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如果真的情投意合而自然而然地发生了什么,那也应该是美好的。这种事情发生得过早与否,应该更取决于两个人的心是否紧密地连在了一起,而不是单纯地看两个人在一起了多久。凌曦早已感到她跟Max心意相通。想到这里,她禁不住紧张起来,吞吞吐吐地说:“去你家,可以啊,可是,去你家做什么呢?”
“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比方说。。。” Max故意卖关子。
“什么?”凌曦心怦怦直跳,不知道Max接下来会说什么。
“比方说,看电视啊!哈哈!我们可以一起看Seinfeld。”
Max这样一说,凌曦松了一口气,说:“哦,我想起来了!好啊!”
“那难道你以为是要做什么?”Max故意作弄她。
凌曦尴尬地小声说:“没有以为什么啊。”
“还可以做饭啊。想不想尝尝我做的意大利面?”
“想!”
“然后,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你。”Max说。
“惊喜?”凌曦感到一阵甜蜜。
“总之,你来了就知道了,你一定一定会喜欢!”Max兴奋地说。
“嗯!”凌曦很期待。
“那我星期六早上10点过来接你?”
“好的。”
跟Max打完电话,凌曦的电话又响了,白骏发来信息:“凌曦,我要告诉你一件关于Max的事情。”
凌曦回复道:“什么事?”
“Max跟Angela的事情,我想当面跟你说。”
凌曦想了想,Max不是跟Angela一年前就分手了吗?还有什么好说的呢?然而,既然白骏那么肯定,那就去听听看吧!她回道:“在哪见?”
“饺子店隔壁的奶茶店,今晚,怎么样?”
“嗯。”
凌曦来到奶茶店,一眼就看见白骏焦急地向门口张望。凌曦向他招了招手,走了过去。
凌曦一坐下,白骏便开门见山地说:“Max其实并没离婚。”
凌曦大吃一惊,说:“你说什么?离婚?他结过婚?”
“他连他结过婚都没告诉你?”白骏故意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
“我只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是Angela。上次他也跟你提过,还说你也知道他们分手了。难道在她之后,又跟另一个人结婚?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吧?”
“他老婆就是Angela。”
“你是说他们两个结过婚?”
“对,而且还没离婚。他是说一年前就分手了,但是如果他们没有正式离婚,她难说随时还会再回来。你最好找他问清楚这件事。”
“如果这是真的,那你怎么不一早告诉我?”
“这是他的隐私,我也没想过你们会在一起,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告诉你。现在你跟他在一起了,我觉得你应该先搞清楚他跟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对吧?”
凌曦低头不语。她不相信Max会欺骗她。但是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她和Max的爱情里面不就等于埋藏了一个定时炸弹,Angela回来的那一刻即是炸弹爆炸之时。凌曦不敢往下想。她弱弱地说:“我会去问他。”
“凌曦,我知道,你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很难过,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因为这种事还是越早知道越好处理,对不对?”
“我明白。”
白骏轻轻点了点凌曦的手,说:“如果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星期六早上,Max来凌曦楼下接她了。
满怀心事的凌曦一上车,Max便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张信封递给她。
“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虽然有点迟,但是比送错一个你不喜欢的礼物要好。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见Max如此兴奋,凌曦暂时不想扫兴,她微笑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贺卡。打开贺卡,里面居然夹了两张票。凌曦仔细阅读票上的字,原来是郑秀文演唱会的门票!刹那间,凌曦眼泪脱眶而出。
Max取笑她说:“不是吧?这么感动啊?”
然而,凌曦的眼泪不仅是因为感动,更多的是迷惘、无奈、不知所措。他对她那么好,她好想一切就这样风平浪静下去,她不敢问Max那个问题,她害怕他的答案是肯定的。
“谢谢你,Max。”凌曦抹了抹眼泪。
“呵呵,没想到你会感动成这样,真可爱。”
凌曦爱惜地一遍又一遍地阅读票上的每一个字,问:“两张票?难道你会陪我去看?”
“这个嘛,你可以找一个朋友跟你一起去。如果你可怜到一个朋友都没有,那我只好奉陪啰!”
“哈哈!”凌曦破涕为笑。
“对了,带了郑秀文的歌没有?今天在我家帮你转到我的ipod里面来。我送你回家的路上,你就可以听了。“
“哦,我忘了,我现在就上楼去拿。”
“好。”
凌曦跑上楼,内心的不安终于有机会发泄,眼泪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哭过之后,她擦干眼泪,戴上墨镜遮住刚哭过的双眼。
大约四十分钟的车程,他们到达了Max的住所。这是一个花园式的住宅区。从入口进去,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干净、清爽、美观。一路上两边绿树成荫,草地翠色欲滴。这里的居民应该是属于中产阶级。Max的房子跟小区里面其他的房子,无论大小还是外观都很像,看起来应该是一套不小的房子。
Max停好车,凌曦便跟着他下车了。
“进屋之前请闭上眼睛。”Max很神秘地说。
“为什么?”
“不是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吗?”
“刚才郑秀文的演唱会门票不就是惊喜了吗?”凌曦觉得不可思议,Max真是很用心去让她开心。
“那只是圣诞礼物而已。闭上眼。进去你就知道了。”
凌曦闭上眼,Max扶着她的肩膀,慢慢领着她进了屋。
“睁开眼睛。”Max在她耳边小声说。
凌曦睁开眼,当她看见眼前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她差点尖叫出来,那是一架黑亮亮的三角钢琴!
“这是你的钢琴,喜不喜欢?”
“太喜欢了!”凌曦跳了起来,搂住Max的脖子,眼泪又不听话地涌了出来。
接着,Max拿出一串钥匙,说:“这是你的钥匙,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随时都可以来。你要是想搬进来,我一百个欢迎。”Max看着凌曦,眼睛里流露出无尽的爱意。
凌曦的心被这眼前的一切融化了,她不舍得打乱这浪漫而甜蜜的时刻。然而,在她稀里糊涂接受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惊喜之前,她必须要搞清楚心里的疑问。
她低着头,越跳越快的心跳让她呼吸变得急促。她咽了一下口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低声说道:“其实,这是你跟Angela的家,是不是?”
也许这一问是Max怎么也想不到的。他的脸刹那间由晴转阴,沉默了。
凌曦见Max没有说话,大概猜到答案是什么了。她感到一阵晴天霹雳,突然暴跳如雷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浪漫,把我弄得不能自拔的时候告诉我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凌曦,不是你想象那样。我们绝对可以在一起,我早就认定你将是跟我共度余生的人。”
“那Angela呢?你们还是夫妻,对不对?”
“我们没有办离婚手续,但是我们真的在一年前就分手了。这一年里面,我们从来都没联系过对方。”
“那你们为什么不先办离婚手续再分手?难道不是还想着以后复合?”
“不是的。我知道她背叛我之后,就把她赶了出去。她真的也就没再回来。后来我们就再也没联系了。”
“她现在在哪里?你可不可以赶快找到她跟她签字?”
“虽然我永远也不想再跟她有任何交集,但是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逼着自己去找她,然而,到目前为止,我还是联系不上她。她应该不会在澳洲,因为她的旅游签证只是三个月的,她在这里也没有朋友。除非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如果是这样,你更加不用担心她会想着跟我复合。就算她想复合,你认为我会理她吗?”
“我不想知道你跟她之间的纠缠。我只想你赶快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再来找我!”凌曦说着,把Max推开,坐倒在旁边的沙发上。
Max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得出,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无助、愧疚和伤心。
“其实,我在想,你跟我说的每句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你口口声声说Angela倒追你,那你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跟她结婚?”
“当时也是一时冲动。Angela的签证是三个月的,也就是说她三个月以后必须离开。Angela本来就很狂野,她心血来潮提出结婚,这样她就可以很快移民,不用担心签证过期。然后我们就去签字了。我一直都很后悔,这是我一生中犯的最大的错误。”
“你犯下错误,为什么要我承担后果?我们还是先到此为止吧!”
“凌曦。。。”
“麻烦你现在就送我回去,我一刻也不愿意在你跟另一个女人的家里待!”凌曦气愤地说。
“这是我的家,我的钱买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跟她事我不想听。总之,我现在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凌曦渐渐平静下来。她不断在脑子里回忆自己跟Max在南非的相识、相知、错过、遗憾,然后又在悉尼重遇、再次相知、相恋。由始至终,Max给她的感觉都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绅士。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Max的眼睛是那么清澈、那么真诚、那么有深度、那么充满爱。如她所说,他是她见过最完美的男人,是最爱她的男人。可是,为什么世事总不能完美,遇到这么完美的人,却偏要困难重重?Max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Angela?离婚的事情有么有一点进展?
凌曦拿起电话,拨通了Max的号码。
“凌曦!”电话那边的Max很期待地说。
“你有没有联系上她?”凌曦也很期待地问。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沉默,然后说:“还没。”
凌曦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带着质问的语气说:“你究竟有没有努力去做这件事?有没有想到要用尽所能去解决它?你不会就这样坐在那里等她联系你吧?”凌曦越说,情绪越不受控制,说到最后,又是一阵咆哮。
“我当然用尽我所能去联系她,我发了邮件给她,又尝试打她以前的电话,但是都没有音讯。你知道我有多想把这件事解决掉吗?我多想赶快好好跟你在一起。这几天,我好想你,可是却不敢找你。”
“废话不必多说,你没有解决好之前,还是不要浪费心思去想我跟你会有什么将来。我看她是故意不跟你联系,故意折磨你,你还是休想以后能有什么好结果吧!”凌曦故意用带刺的言语伤害他来抚慰自己那受伤的心。
“对不起,凌曦。我们再耐心等等,好不好?我相信这一定可以解决的。”Max声音颤抖,在电话这头可以听得出他在流泪。
“你什么时候开始发邮件给她的?”
“我从我跟你再次相遇的时候,就发过给她。”
“几个月的时间,她都没回复你。她要是有一点诚意,应该早就回复了吧?”
电话那边又是沉默。
“其实,你自己都没底,你自己都不确定她是不是会回复你,对不对?”
“不管她回不回复,我是不可能再跟她了。要是不是为了想赶快跟你在一起,我真的不愿意再联系她。你知道我联系她的时候,是有多不情愿吗?就好像我的心上本来已经插着被她捅来的一刀,而现在不得不把这颗还在滴血的心送到她面前,任由她去处置。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有多痛苦,你知道吗?我要放下尊严去找她,你明白吗?”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痛不痛苦,你总得去做,就算你不认识我,你都逃不了去做这件事。所以,不要说得好像是为了我一样!”
“我明白。”Max绝望地说。
“你不要扮可怜。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万一你跟她永远也离不了婚,我就永远也和你结不了婚。我们的未来完全掌控在她手里,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手里。这对我太不公平了!希望下次再见到你,你是拿着你的离婚证书来的!”凌曦说完,狠狠地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