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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终须了结

“哦,我见酒吧不忙,出去转了一圈。”老板很镇定地说。

“你确认我朋友安全到家?中途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凌曦还是不敢轻易相信老板,即便她真的希望老板没有骗她。

“你家那么近,一踩油门就到了,能发生什么事情?况且,你男朋友在家,她绝对安全的。”

“什么?我男朋友在家?你确定你见到的不是其他人?”凌曦心想:Michael在上班,也许是Dan跟Molly已经回家了。

“当然确定,你男朋友就是那个每天来接你的那个吧?”

“对。。。”凌曦懵了。Michael怎么会在家?那就是说他跟Nicole单独在家?Nicole喝得那么醉。一个小时,他们已经单独相处了一个小时!

凌曦的脑袋“嗡”地一声,感觉仿佛一下子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部,无数不堪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急速旋转,把她那脑海里本来已经理好的思绪全部搅乱。她感到心一阵发麻,身体也开始颤抖。她今晚是不可能在酒吧冷冷静静地待到下班时间了,她甚至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就要抓狂了。凌曦哀求老板,说:“我今晚可不可以早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去做,就来不及了。”

老板色归色,但是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他说:“你回去吧,反正酒吧也没什么生意,但是外面正下雨呢!”

“谢谢老板!”凌曦来不及考虑下雨的事情,拔腿就往外跑。外面的雨果然下得很大,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使得本来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更加恐怖迷离。刷刷刷的下雨声仿佛把室外与室内隔离成互不相关的两个世界,如果此时有人对她不轨,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声。凌曦拼命地狂奔着,她没想到自己也可以这么胆大。此时,她没有恐惧,而是一心地想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家。她边跑边哭,泪水和雨水混杂流淌在她的脸上。跑着跑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就要跟他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冒险冒雨回去找他?其实,无论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对她都没有什么影响了。她渐渐放慢了脚步,心想,也许只是不甘心,她不甘心这段感情都走到尽头了,却仍然不知道那个男的跟那个女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她还对他还有那么一丝牵挂,是啊,曾经那么爱他的那颗心,即使已经血肉模糊,千疮百孔,却仍然在那里,除非有魔法帮她把那颗心一瞬间变得灰飞烟灭。想着,她又加快脚步继续跑。

终于安全跑到家。她悄悄打开门。客厅没有开灯,也没人。凌曦轻轻走到卧室门口,没有声音。Michael跟Dan暂时用的客房里面倒是有亮光,凌曦走到门口,里面果然有声音。她站在门口往里看。Michael正坐在电脑前,Nicole则站在他身边,身上穿着一条睡裙!

他们之间的确不一般!接下来,还有什么好看的呢?他已经不是她男朋友,这两个人的事已经不关她的事。她如果站在这里,则是偷看人家的隐私。“然而,我不正是偷看隐私的惯犯吗?”凌曦悲伤而又自我讽刺地在心里说。她没走开。

“你不多睡一下?”Michael盯着电脑,似乎在回避Nicole的目光。

“睡够了。没那么晕了。”Nicole懒懒地说。看来,刚过去的一个小时,Nicole一直在休息。

“很晚了,Molly他们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路呢!”Michael对她保持冷漠。

“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Nicole突然大声说,好像是把压抑了很久的火给发泄出来,“你知道吗?我是专门回来找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早回来?”

“我趁你老婆在忙着招呼客人的时候,看了你发给她的短信,你说你们餐馆那边整个区都停电,大家都早回了。”Nicole为自己这一招感到得意。

“你怎么可以偷看我发给她的短信?”

“为什么不可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Nicole说着,把一只手搭在了Michael的肩上。

Michael想躲开却没处躲。

“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我以为小梅沙那晚之后,我们会在一起,谁知道你一来南非,就去追她!”Nicole哭起来。

“我说了多少次,那次只是一*ye*情。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都不提它的吗?而你偏偏还要发那种暧昧短信给我,偏偏还被凌曦看到。”

“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你连输入我的电话号码都要用另外的名字那么隐蔽。为什么跟我就是一*ye*情,跟她就是一生一世?”

“一生一世”,Michael听了这个词,想到凌曦马上就要离开自己了,忍不住沮丧地说:“哪来的一生一世?”

“Michael,其实,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虽然Nicole这几天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从Michael口中听到,还是有些吃惊。

Michael没回答。

“说啊,Michael!”Nicole急切想知道。

“她要跟我分手,你满意了吧!”Michael心中的懊恼也发泄出来。

Nicole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着是一阵窃喜,说:“那你其实就要恢复单身了。”

“那又怎么样?”

“你难道真的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吗?”Nicole不解地说。

Michael摇摇头。

“那为什么会跟我一*ye*情?”

“我有主动要跟你一*ye*情?那晚明明是你自己说要玩刺激,玩裸泳,硬拖着我下水,然后又说要玩一*ye*情你不记得了?”

“我说一*ye*情你就信啊!我是女孩子,我不喜欢你的话,会想跟你。。。?”

“我以为你真那么潇洒、那么开放,你爱玩,我陪你玩,原来你还是玩不起。”

“谁说我玩不起?”Nicole说着,缓缓地向Michael进一步靠近,竟然面对着Michael在他的大腿上坐下。

Michael本能地向后靠,转过头不与她对视。

Nicole捧着Michael的脸,转向面对自己,把嘴往Michael的嘴上压了过去。接着,她把手从Michael的脸上移开,双手交叉,抓住睡裙的裙摆,缓缓地把睡裙提起来,提过头部,直到整条裙子完全离开她的身体!她把睡裙往地上一丢,说:“是你玩不起吧?我们在小梅沙的那一夜,不是很开心吗?”

Michael看着眼前坐在自己腿上,只穿内衣的Nicole,涨红了脸,一时不知所措。Nicole把脸推到Michael的面前,又再吻上去。

也许怀着对凌曦决绝的愤怒,或者对自己爱情的绝望,又或者是想报复凌曦,又或者是自暴自弃,再或者是他贪玩的本性很难把持得住,这次,Michael没有拒绝。

凌曦无法再往下看。她想马上逃离这里,越远越好。她快步走向大门。刚把门打开,她停住了。为什么我要离开?我为什么要难过?我不是不爱他了吗?如果对一个人完全没有感觉,又怎么会介意对方在干什么呢?凌曦只感到自己那苟延残喘的心更加地刺痛,原来,那颗心还没完全死。如果现在出去,只会让那颗心得到喘息的机会。爱Michael的这颗心就像一个毒瘤,生命力强大,如果不想办法把它移除,它就会复苏、蔓延。她不可以让它再有复苏的机会,她应该待在这里,让那刺痛的感觉就像医生的手术刀一样,把她的毒瘤一点一点刮去。

凌曦关上了门,靠在门上。她泪流满面,只感到四肢无力。她顺着门缓缓滑倒地上,缩成一团。客房里传出了Nicole的呻吟声。她每叫一声,凌曦心上的那颗毒瘤就像被手术刀割掉一块。凌曦的身子失控地抖着,身上还满是雨水的她感到更加冰冻。她越哭越厉害,渐渐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哭声也变得不受控制,她使劲咬住自己的拳头,希望可以压低自己的抽咽声。

也许凌曦的哭声惊动了房里的Michael。他慌乱地冲了出来,看见湿漉漉的凌曦蜷曲在地上。他急切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她主动过来的。我跟她没发生什么,我也根本就没打算跟她发生什么。”

凌曦听了,只感到更加难受。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不同频道。他没有断然地拒绝别的女孩的吻也不算什么问题,而她却连他在网上跟陌生人暧昧都当是背叛。也许,在这一点上,凌曦太较真。又或者,如果没有之前那么多不开心,凌曦这次也会觉得这没什么。不管怎样都好,经历了这么多,凌曦再也不想勉强自己脱离自己的频道去迎合Michael的频道。她已经对他们之间的感情绝望了,无力再跟他争辩,除了用哭来发泄心中的无奈,别的什么也做不了。Michael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很心痛,顿时感到无尽的自责,小声说:“对不起。”

凌曦抬起头望着他,她想说:“不用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分手了。”可是,她那不受控制的抽咽让她说不出话。她只能拼命地摇头。

这时,Molly和Dan回来了。看见凌曦哭成泪人,Michael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谁也不敢打搅他们。

第二天,Molly一行人要出发了。上车前,Molly拉着凌曦的手,问:“你和哥还好吧?”

“嗯。只是吵架。”凌曦冷静地说。她感到昨晚的那场“手术”果然是医好了她。

他们离开以后,凌曦跟Michael回到家里,在沙发上坐下,气氛尴尬。凌曦对Michael说:“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

“可以。”Michael此时只希望能为她做任何事来补偿她。

“我想今天去订机票回国。”

“这么突然?”Michael大吃一惊。

“我昨晚想了很久。我觉得南非这里虽然美,但是对于留学来说,并不是那么理想的一个地方。既然我还没申请学校,那不如回去算了。我也许还是会继续留学,只是还没想好要去哪里。”

“哦。”

一张机票并不难订,最早的航班在第二天。

第二天,Michael送凌曦来到机场。凌曦在这之前,想象了无数次跟Michael分别的情景。她觉得自己一定会哭。她本来就是一个太过感性的人。然而,她没有,这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为自己的坚强感到欣慰。

在“送机止步”的分界线上,凌曦从Michael手里接过行李,微笑地对他说:“谢谢。保重。”她还想说:“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多少不开心的事情,但是那些快乐是抹不掉的。谢谢你带给我那么浪漫而又难忘的一段爱情。”然而,她怕她一说,就会忍不住流泪。

没有拥抱,就这样,凌曦转身进了安检,留下强忍着泪水的Michael独自站在那里。也许这一转身便是一辈子不再见,然而凌曦此时的心情如释负重,是从来没有过的海阔天空,这又是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之外。

凌曦走到候机厅,找了个位置坐下,顺势把背包放在膝上。背包前面的小口袋里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软软的,她打开一看,是一个袋子,上面写着“Michael牌牛肉干,只供美女”。她打开袋子,里面果然是他这两天亲手做的牛肉干。口袋里还有什么,她伸手进去拿,原来是她最喜欢吃的零食,奥利奥饼干。原来,Michael偷偷地把她爱吃的这些东西放进了她的包里。此时的她,终于意识到从这一刻起,她将再也不会吃到Michael为她做的菜,再也不会享受到Michael给她的温存。原来她心里最深处是多么地舍不得他!她那么爱他,又怎么会说不爱了就不爱了!她乔装出来的坚强和洒脱再也撑不下去,她只感到心如刀割,终于泪如雨下。她想冲出去,抱着Michael说她不要回国,不要分手,但是,分手不是她一时冲动决定的,长期以来,她做过那么多努力去维护这段感情,却还是落得遍体鳞伤。就算她现在冲出去,他们最终还是会分手,就如她对Michael说的,他们不是一类人,本就不该在一起。

候机楼外面,Michael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车上。他望着旁边空空的副驾座位,那强忍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他又何尝不想留住凌曦?只是此时的他,连自己都没有信心。他怕他真的是太贪玩,怕辜负凌曦。何况,他的人生才刚刚起步,又如何谈承诺?即使他肯承诺,就一定保证凌曦不会变心?这次,虽然Max没能成功把凌曦撬走,不代表将来的第二个、第三个Max不会。原来表面那么从容、自负的他,其实暗地里是那么悲观、不自信,凌曦的爱并不足以给他坚持下去的信念。纵使对她多么地不舍,也许放手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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