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酒吧像平常一样,下班高峰期忙了一阵子,生性热情的Nicole也算是个好帮手,又是洗杯子,又是收银,似乎很乐在其中,怪不得夏晴说Nicole在她那里也是喜欢瞎忙活。到了晚上8点,居然就没什么客人了,这比平常淡得多,可能是今晚突然下雨的缘故。Molly他们一行人还算幸运,在开普敦的这几天都是天晴的,今天晚上才开始下起雨来。由于第二天一早,他们要启程回德班,所以Molly说要这晚不能睡太晚,他们会在晚上10:00的时候来接Nicole。看着还有一段时间,人来熟的Nicole竟然跟起酒吧里仅有的客人打起桌球来。看着她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凌曦还有点羡慕起来,她希望自己跟Nicole一样,那么容易开心就好了。
不一会儿,连酒吧里面最后的客人也走了。Nicole耷拉着脑袋,走到吧台,叹了一口气,在凌曦的对面的一张吧椅坐下,趴在吧台上说:“凌曦,你们酒吧一点都不像酒吧。你看人家NewsCafé,SportsCafé多兴旺啊!”
凌曦笑了笑,一边擦杯子,一边说:“哈哈!那我们跟他们肯定是没得比的。我们这个酒吧本来就小,老板又不给放音乐,谁会来啊?”
“那生意还开得下去吗?”
“固定客人还是有的。都是些在附近上班或者居住的人。反正老板也挺满足的。”
“那你平时不无聊的吗?”
“还好,也不是完全没有生意嘛。”
“那你没事做的时候,会不会喝酒啊?”
“我不喝酒的。”
“啊?你在酒吧上班,居然不喝酒?”Nicole瞪大眼睛。
“嗯。我真的觉得酒不好喝啊!”凌曦已经被无数次问过这个问题。她不明白,在酒吧工作,也就是打一份工而已嘛,为什么一定要喜欢喝酒?
“那客人会不会有请你喝酒的时候呢?”
“一开始很多啊!我每次都是客气地说,我上班不能喝酒。后来我同事偷偷告诉我,我可以告诉客人,我要下班才可以喝,然后把钱留下。”
“哇!这招不错。那这样可以赚很多吧?”
“哎,客人请你喝酒就是想要你跟他一起喝,一起分享嘛,他见你当时不喝,就觉得没有意思了。而且,他们应该会有认为自己的诚意被利用的感觉吧?所以现在也很少人请喝酒了。”
“哇,真可惜,有人请你都不喝。”
“难道你喝酒?”
“对啊,特别是那种果酒。我经常去Sam的酒吧玩。”
“你现在想喝吗?我请你。”凌曦自己都不敢相信她有一天会破费请Nicole喝酒。这几天跟Nicole的相处,确实让凌曦越来越愿意尝试跟她建立更进一步的关系。
“那怎么好意思!”
“想喝就喝嘛!就当是感谢你这几个晚上在酒吧帮我。再说现在没什么客人。来,要喝哪一个?果酒吗?”
“果酒我喝得比较多。你会不会调酒的?”
“会一点点。这个酒吧的客人很少点。你想喝哪种?我试着调给你,就当调着玩玩?”
“好啊!那用Amarula调?”
“哇,我也喜欢这个酒的香味。你是想要烈一点,还是香一点?”
“先香一点,再烈一点。”
“一杯就够了吧?你别喝醉,我照顾不了你的哦!”
“我酒量哪有那么差?”
“好吧,先给你尝尝客人经常点的Amarula加咖啡,闻起来很香的。”
凌曦拿出一个中等高度的玻璃酒杯放在一边。然后用咖啡机冲了一杯咖啡,同样放在一边。接着,她用短杯量了一杯Amarula,并倒进酒杯,然后加进冲好的咖啡,上面再放了些奶泡,一杯Amarula加咖啡便做好了。凌曦很小心地递给Nicole。Nicole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凌曦刚才为她调酒的整个过程,说:“你真厉害!”
“哪有啊!我很少调酒的。刚才完全是班门弄斧。不过,我真的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我连鸡尾酒是什么都不知道。”
Nicole抿了抿酒杯里的酒,一脸陶醉地说:“嗯,太好喝了!”
“是吗?我还没喝过呢!”
“不是吧?要不要尝尝我的?”Nicole说着,把酒杯推到凌曦面前。
凌曦好奇地尝了尝,惊讶地说:“真的很香,怪不得客人爱点呢。”她们相视而笑了。凌曦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还会跟眼前这个自己曾经不喜欢的女孩共用一个杯子,共享一杯酒。
Nicole继续一边品酒,一边跟凌曦聊。时不时也会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来,喝了一两杯酒便走了。
Nicole果然好酒量。凌曦招呼完几波客人的功夫,Nicole便把那么一大杯酒喝完了,而且一点都没有醉意。
凌曦吃惊地说:“你就喝完了?”
“对啊。还想喝。”
“啊?不是吧?”凌曦以为她开玩笑。
“不是说还有烈的吗?”Nicole一副打不倒的样子。
“真要喝啊?那最后一杯啦!再喝,我今晚就白做了。”凌曦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跟其他女孩子一起调酒品酒,既然两个人都挺高兴的,那何乐而不为呢?
“嘿嘿,好的!”
“那我做一个客人经常点的吧。Amarula加威士忌?”凌曦说。
“好啊。”
凌曦又拿了一个相同的酒杯,放了些冰块进去,接着用短杯量了一些Amarula倒进酒杯,加了几滴香精,最后再放了些JohnnyWalker进去。她特地减少了酒的量,怕太烈。
Nicole这次一口就把它喝下去了。凌曦见状,嗔怪地说:“喂,喝这么快?还没给我尝尝呢!”
Nicole没有作声,直接趴倒在吧台上。等再抬起头来,她已经满脸通红。
凌曦问:“醉了?”
Nicole轻声说:“好像有一点。”
“谁叫你喝那么快?还说酒量好呢!”凌曦取笑她说。
爱调侃的Nicole没有反应,看起来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凌曦问:“你不舒服吗?”
“我的头好痛。”Nicole有气无力地说,一只手支撑着额头,一只手捂着胸口。
“你是不是要吐?要不要我扶你去洗手间?”
“不用,我坐一下就好了。”Nicole说完,又趴倒下去。
凌曦想了想,也许应该叫Molly来把她接回家。Molly说他们10点会来,但是现在还不到9:30。干脆打电话叫他们提前过来算了。凌曦打电话给Molly,没有接听。看着Nicole很辛苦的样子,正在这时,老板走进来了。凌曦想,老板应该不介意帮忙开车送她回去吧,毕竟也就2分钟的车程。
凌曦走到老板面前,跟他解释了Nicole的情况,老板果然很快便同意了。凌曦想起Michael正在上班,便把钥匙塞给Nicole,叫她自己开门进家就好。接着,Nicole便跟老板离开了。
奇怪的是,老板送走Nicole后,很久都没回来。凌曦开始担心起来。她不时地往门口看,每看一眼都期望能看到老板。可是,每次都只有失望。凌曦突然想起老板是个色老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入凌曦脑海。她不断对自己说:不可能,不会的,老板再色也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情。她赶紧打Nicole的电话,没人听。她想:万一Nicole出什么事,Michael一定会怪我,全世界都会怪我,就连把我当姐姐的Molly也会;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喜欢Nicole,他们一定会认为是我故意把Nicole灌醉,然后交给好色的老板,谁都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凌曦心急如焚,越想越怕,又打电话给Molly,还是没人听。Michael的电话也没人听。就连Michael打工的地方都没人听。好像全世界都休眠了一样,好像老天爷故意把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来把凌曦制造成一个千古罪人。
一个小时过去了,很奇怪,就连Molly也没按时来酒吧接Nicole。终于,老板出现在门口。凌曦一看见老板,拔腿冲到老板面前,颤抖着问:“我朋友还好吧?”她生怕老板说他对她做了些什么。
“她安全到家了!”老板说。
凌曦怀疑地问:“可是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