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声明,我讲的绝对不是鬼故事。我也不信鬼,要说信就算是信佛吧。但这仅仅是我当时的想法。
我家在我妈的佛堂和堂口的开设下,日子一天天好过,我妈不出一年就接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病号”最多的一次对方付了三十几万,很快,我妈就买了套大房子,还买了个面包车,专门上山祭祀用。要知道,我大学打工一学期最多三万多。就我这收入在系里都是小有名气的款爷。
十来年之内,我不止一次的看过我妈给人看香,也不止一次看到所谓的老仙儿上身,说着类似于我们老家的方言可又有点变调。虽说每次我有什么事情总习惯打个电话让我妈给上个香管管事,说到底只是寄存个希望,也不当真。毕竟骨子里总觉得是假的,一直认为是我妈自我暗示演戏的过程。
不管怎样,我也是老仙儿的受益者,我虽不是啃老族,但工作在首都,压力毕竟大,多少需要家里的资助。我爸退休金也都够他们平日里花销的。所以,我的房子自然有我妈的帮衬,甚至包括我的车,毕竟我妈疼我不是。有时候周转不开,我也会找我妈借钱,我每次都说还,可那次也没有还。我妈的钱就是他儿子的啊,我这么想着。
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改变了我的人生。我的故事也就正式拉开了序幕。
我像往常一样,和老婆吃完晚饭,溜了会马路便回家了。秋天快来了,天气日渐凉爽。看看表才八点半,往常的我一定会打开电视或者打开电脑,可奇怪的是,我的心情突然变的很“空”。对,就是一种无所适从的“空”。我拉着老婆的手让她陪我上床睡觉,可就在我脱了衣服准备躺下的一瞬间,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似乎有一股强大的震慑力慑住我一般,让我不敢动弹。那种感觉就像是我是个青蛙,被一个巨大的毒蛇盯住一般。我一动不动的僵坐在床上,“般若”你怎么了?我的夫人看我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我听到她的声音变得很模糊。我脑子飞快的转动来分析目前情况的各种可能,”是我心脏不好?(我有个发小是大夫,多少懂一些医理)我要像老二一样猝死吗?转念又想,不对啊,我并没有难受的感觉。”我不断的猜测着各种可能。回过神,我看着她轻轻的说道:“我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我突然发现,我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我想提高哪怕一点点音量似乎做不到。我的心似乎要跳出来了,莫名的恐惧感猛然爆发出来。”什么事要发生啊?“老婆的声音离我更远了,我来不及回答他。突然间,我清楚的感觉到客厅里站满了人,有男有女,具体数量不详,带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灰色夹克,中等身材,四方脸盘,长相及其平常。这感觉就像是我亲眼看到一般,视角是那个人的对面偏上的位置。其他人我却感觉不到他们的长相。他们都面无表情的在客厅站着。我不知道,我怎么感觉到的。可我知道他们就在卧室的门外。他们是谁?他们要干什么?不管怎样,我知道他们一定不是人。
那股莫名的震慑力带给我的威压突然减弱,对客厅的视觉感觉也突然消失。但有人的感觉还在。我知道这是幻觉,我怎么可能看到和感觉到客厅有人。我开始想逃离这里,到室外去。我觉得室外的开阔会让我有安全感。就在我准备穿衣服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来了。那是警告的感觉,警告我不能发出声音,要是让客厅的”人“听到他们会进来。我开始示意老婆不要出声,老婆一直是识大体之人,跟了我之后就一直听我的话。此刻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是极力配合。还好,她之前并未有脱衣服,我不用担心她会发出声音。而此时此刻的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甚至连呼吸都怕惊动门外的“人”。
我站起来像小偷一样的走向阳台,卧室通往阳台的门是打开的,我拉开了所有的阳台窗帘。就在我看到外面天空的时候,压在我身上的威压在减弱。我似乎看到要脱离这种恐惧的曙光。
回到卧室,警告的感觉又回归了,似乎这感觉只有卧室能感应。我又变得紧张起来。我用了大约半个小时才穿好衣服,我甚至注意每个动作的细节。皮肤摩擦布料的声音、脚离开地面的骨骼响动、腰带的金属碰撞等等。旁边的老婆看到我诡异的举动,也吓得一动不动。
后面的问题来了,我要怎么出去,我除了在阳台有一丝正常的感觉,在卧室呆着简直压抑到极点,我知道我必须离开家,到外面的世界。
大约过去了三分钟,我对客厅的感觉消失了,但保留的印象还是让我恐惧到了极点。你要知道,我只要打开卧室门就有可能看到客厅莫名奇妙出现的未知“人类”。我一但看到“他们”,我想我也许是承受不住的恐惧。
就在这恐怖的感应变得几乎没有的时候,我的听力似乎开始变的正常,不再像起初压抑的堵塞般听不大声音。我终于鼓足勇气,拉开了门。。。。。。我甚至没有看客厅的两侧,眼睛只看着客厅的大门的位置,夺门而出。
那一夜,我再没有回家,我在人多的马路上不停的溜达,直到天亮。大约快中午的时候终于完全没有了一丝恐惧的感觉,回到家里开始补觉。
也许是连夜还了借我妈的香钱、也许是突发的心病。鬼知道怎么没回事,反正自此后再没有过那种感应而带来的恐惧。从那以后我开始看各种佛学和道家方面的书籍。
我的事业开始一蹶不振,连续几年都没有一丝好转,说来也奇怪,和我一起的那些朋友越过越好,而我却在不断消耗我的储蓄,我变的日渐贫穷。我妈虽说是香门,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点“仙家”为我求财,可我依旧不见起色。我的性格开始消沉,老婆也因为我的不争气不停的和我谈论着离婚。终于在一个寒冷的快要过年的大雪天,我们俩偷偷的办理了离婚手续。为什么偷偷呢?说到底,老婆也是个为我着想的人,她担心我父母为我们操心。就这样我搬了出去,我们七岁的儿子和她一起生活。贫贱夫妻百事哀,一点都没错。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妈的香门帮不到我。按我妈的话说,都是因果,也许我并没有做过让我富足的因,所以也不会有富足的果。就在几年前我还开着大几十万的车,周围人都羡慕不已,可如今却靠我妈救济,要知道我是快四十的人啊。所以我一度的消沉,每每看到上升的希望却每次都是泡影,我彻底放弃了抵抗并选择了离婚。
由于生活的落差,我越来越接受不来现实,不敢面对曾经的朋友,也没脸去找新的工作,毕竟四十岁是很尴尬的年纪啊。多少男人四十岁的时候不是事业有成,可是我却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我最爱的儿子也因为前妻找的新后爸条件硬跟他们过去了,我也为我的没出息不甘和羞耻。我知道我始终是爱他们的,也许这是我真正爱他们而做出的选择。要知道,我是多么爱我的儿子和老婆。虽然儿子还是会每天打电话说想我,这也许是我目前唯一的生趣了。
没有工作的我也没有了抵抗的力气,准备离开首都回老家看看。作为失败的男人和父亲的我,当然不是荣归故里。是可怜的滖归故里啊!此刻的我要不是惜命,真该跳楼去死。我在旧货市场变卖了我的一些“家当”,就是一些之前工作的的电脑、相机什么的,反正以后也没什么心情用到了。又给我前妻借了点钱,顺便看了一下儿子就走了。(当然,我前妻虽说现实,但还是很有良心的,我们至此也是彼此关心的。)最起码,在离婚这件事情上我是成功的。
买了最便宜的火车票回到了那个我小时候时常回去的山村,乡亲们有认识我的和我打招呼“般若,听说你这两年在首都混得不错,啥时候带老婆孩子回来啊,也来看看咱们这山沟沟”我听的是一阵酸楚啊,脸上却面带虚笑点头走过。
我回到老家是瞒不过我妈的,因为我住在姥姥家。要是以前我是住爷爷家的,可爷爷奶奶都没了不是。到的当天夜里我妈电话就打来了,当然是姥姥说的,他们几乎每天都通电话。电话里,我随便编了个理由就说来散散心,我妈也理解,毕竟我事业不爽不是,最后还不忘问我缺不缺钱。我真是没脸再和她老人家张口了,最终在现实的压迫下又要了二千。我真是佩服我的生存能力啊!
村子里还有几个发小,除了出去打工的,几个要好的都在老家。农村人要孩子早,比如红杰的儿子都快二十了,想想我的儿子才七岁。没错,红杰就是小时候常和我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包括我讲过的水库游泳那一次就有他。
晚上,我和红杰到村口的河边喝了顿闷酒,他知道我的经历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拜我,毕竟我混的这么惨还是比他过得好吧。在农村人眼里城里人还是幸福的,对此我只能自己呵呵自己了。我们一起效仿了十七八岁一起在河边饮酒到天亮的经历,岁月不饶人啊,毕竟老了。我和红杰很快都喝多了,不一会红杰就躺在河滩旁睡着了,还好有他儿子红天在。红天就像他爹年轻时一样强壮,在我的要求下红天把他爹背了回去。这时候寂静的河边只剩我一个人,看着满天的星星闪烁,想一想自己短短几年的变故不禁黯然泪下抽泣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内心充满了委屈、屈辱、不甘、无助。所有不好的情绪在我心里翻涌。要知道,我和我老婆离婚我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最多在思念儿子这件事情上眼睛会稍微的有点泪花,认为很对不起他。那一夜,我的情绪彻底释放,我哭的如此彻底、如此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看向天上的明月时,我猛然想起一个典故。故事说的是佛祖释迦摩尼在一个月夜和一个青年对话,佛祖问青年有什么理想,青年说:”我要有很多钱,多到可以买下一个庄园“。”然后呢“佛祖继续问道。青年继续答道:”然后我再娶个老婆,带他游遍世界,再生几个孩子“。”再然后呢“佛祖继续问道。青年看向佛祖,表情变的茫然道:”没有然后了啊,我满足了啊!我就可以安心的和爱人在这里看月亮了,多么的惬意啊。“佛祖微笑的看向青年说:”你的愿望不是已经实现了吗?你就在看月亮并很惬意啊!“。青年似乎有所感悟,继续追问到:”佛祖,我是可以看月亮了,也懂你说的意思了,可我还毕竟还没有爱人啊?”佛祖很意味深长的看向年轻人说:“你有没有想过,你未来的妻子此刻也没有你啊?他此刻也在其他地方看月亮,你们都有此时的怡然自得,总有一天你们又会因为生命而分离,何不活在当下,享受此时的惬意呢?”。青年听了顿时开始悲泣,并皈依了佛祖。这个故事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悲泣,但事实是只有深刻的体会才能理解真正的意义。这就是为什么人只有懂事了才能理解大人的教导。此刻的我,似乎开始觉醒,我何尝不是想抛弃工作,回老家这么惬意的看月亮啊!此刻的我不就是惬意吗?虽然老婆不在身边,可若干年前他同样不在我身边。儿子也不在我身边,若干年前他又在哪里?我在这种不知答案的自问中渐渐睡去。
也许是酒喝的多了、也许是夏天的微风太凉爽了,我竟然躺在村边的草垛上睡了很久。
就在我睡的很香的时候,有个人摇晃我的腿,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盯着我,她长相极其标致,可以说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美到没有任何特点可以记住,美到让一个男人产生不了任何的欲望。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我就是能读懂她是在告诉我:“回家”。我突然坐了起来,我的天,我在做梦,刚才竟然是梦。可是又那么的真实。我极力的回忆女孩的长相和穿着。她似乎穿着朴素,以前从未见过,但是却如此的脱俗,似乎身上没有俗人的气息,给我一种神圣的温暖。
第二天一睁眼我就接着回忆昨天晚上的梦,此时此刻,酒意全无,脑子多少开始清晰起来。突然,我想起儿子出生的那天早上我做的一个奇怪的梦——老婆的预产期马上到了,我还在外地出差,为了赶上儿子出生我坐半夜的火车往家里赶。我在卧铺上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一个女人抓住我的腿把我叫醒,我睁开眼睛看向她,没错,就是她!和昨天晚上梦里的女人是一个人,在梦里看得清清楚楚,可醒来后就是无法形容她的长相,只知道她美的不可侵犯,美到心里产生不了邪念。(说实话,那个男人看到美女不是心里满足一番)她那时也是目无表情的看着我,我却可以解读为:“你的儿子出生了”。就在这个时候,我妈的电话打来吵醒了我,儿子出生了。
我突然开始对这个陌生又神秘的梦中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吃过姥姥做的早饭就叫上红杰去了镇子上的网吧,我开始查阅各种的关于梦境、奇幻、神秘现象的资料。虽然我一直对佛学道学有很大的兴趣,曾经也看过很多经典,像南怀瑾、圣严法师、密宗的禅师以及他们佛教的书籍我都看过很多,甚至《金刚经》《楞严经》。。。也读过很多,多少对这种感觉也有自己心里的界定。但还是希望于有更好的答案去说服自己心里的不解。
查了一天,净是些迷信方面的解释,不足以说服我,什么鬼托梦之类的说辞我是不会相信的。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我也是迷信的,但我迷信的是有道理的迷信。所谓的我的道理就是各种佛教典籍和我对经文的自悟而得。我突然很失落,我没有什么师父可以点拨我对人生、对佛法、对我梦中情景的认知,那一刻,我无比孤独。我开始怀疑我是被遗弃的信仰者,都说每个有佛缘的人都会有师父带,可这些年来,我遇到的大师父们不是谈钱贪利就是佛法理解和我不尽相同。我没办法去说服自己去认同他们去皈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