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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西汉(6)

韩信平齐功劳确实很大的,可他的权欲也更高了,此时他很想做个齐王了。遂写就了一封文书,遣使拿至汉王前告捷,并要求齐王封印。汉王在成皋养病已经告痊,看了来书大怒。幸张良在则劝汉王允韩为齐王。汉王才依,并令韩信发兵攻楚。信亦承允。信择日称王,大阅兵马准备击楚。忽有楚使武涉前来求见,韩信暗想我与楚为仇敌,想必有人来做说客来了,撒离间计吧?涉见到韩信便下跪下拜,任他左右多说,韩信总是不理不依,无奈只好回楚国去了。刚送走武涉,又来了一个相求先生叫做蒯彻,又来劝韩信背汉,背楚独立。又任他左说右说韩信反复想,汉王对他厚恩不浅,不忍背叛,因此又打发他去别处作巫去了。

汉王固守广武又是数旬,日望韩信到来终不至。乃立英布为淮南王,再赴几江截楚后路。一面发书彭城,仍侵入薄地断楚粮道。布置已定,当下与张良、陈平商议救父方法。两人齐声道,项羽乏粮必将退归,此时正好与他讲和,救回太公吕后了。汉王说:“项王情性暴戾,一语不合便至动怒,欲要遣使议和必须选择要当的人方可无虞”。言未毕就有一人应声闪出“臣愿往”。

汉王一瞧乃是楚人陆贾。此人学问,口才俱佳。刘邦也就同意了他去。陆贾去到楚营,楚王接见了他。陆贾见到楚王就滔滔不绝地说开了。他说:“大王和汉王原来都是楚地人,两人并肩作战如同兄弟。既然是兄弟般何苦老是以战斗相处呢?不如和谈对彼此都有好处。划分界钱管辖,大王可以至力统治,尽情享受,汉王领回父妻也可合家团圆,专务治国。这样国家从此安宁,人民生活幸福。”待陆贾说完,那项王倒怒容满面。陆贾紧接着发问:“项王,你意下如何?”项王手一挥,很有魄力地说:“要结束战争一点都不难,你回去禀告汉王,如果他真的为黎民着想,就出来与我决一死战!”陆贾只好回来如实报告刘邦。

刘邦对陆贾的失败,有点不满意。但他还是不肯死心,因为他有亲人在项王手中怕他随时杀害。因此仍然一筹莫展。正在这个时候,可巧又有一个人来到刘邦跟前主动要求要去说服项羽,乃是洛阳人侯公。侯公从军有年,素长应对,因此汉王淮如所请,嘱他小心从事!

此时的项羽得武涉归报,知道韩信不肯返楚了,真个是愁烦得很。又具粮食将尽,越觉纳闷,忽听得说汉营中有使前来,乃仗箭高座,传令入见侯公从容进见。项羽见侯公进来便说:“你主既不出战又不退去,今差人来有何话说?”候公说:“大王还是欲战呢?还是欲退呢?”项王说:“我愿一战。”侯说:“战危机,胜负难料,况相持已久,兵力皆疲,臣今日好罢兵,息争而来,故敢进见大王。如为保国安民起见,易战为和,敢不从命。”项王意见稍平把剑放下,问及议和条款。侯公说:“使回奉汉王命,却有两议:一是楚汉两国划定疆界,彼此相安不再侵犯,二是释放还汉王父亲刘太公及妻吕氏使他骨肉团圆久感圣德。项王说:“你主又来欺我么”?他想得全骨肉令你诡词请和。”侯公紧接着说了很多的道理来劝解项羽。项羽最爱奉承,听了侯公一番话语便召入项伯,与侯公商议国界,两下决议:”就荥阳东南二十里外的鸿沟划分界线,沟东为楚,沟西属汉,当由项王遣使与侯公同报汉王,订定约章各无异言。

接着请求救回太公吕妻了。项王照允便放出太公吕氏及从吏审食其与侯公同归,汉王闻知当然出营迎接。父子夫妻相见悲喜交集,庆贺同声。汉王嘉侯公功,封为平国君。

韩信十里伏兵败霸王

汉王与项王订立了和平条约,项王放还了汉王的父、妻。汉王高兴报了,他打算率兵西还关中了。这时候张良和陈平就去进见汉王,首先问他为什么要回关中,汉王说我与项王订约修和,项王已经东归了,我荀留此做舍?良平齐声说:“臣等请大王议和无非是为太公和吕后两人。今太公、吕后已得归来,正好与他交战呢!况天下大势我已得了大半,四方诸侯又多归附。现在项羽兵疲力食尽,众叛亲离,乃是天意亡楚的时候了,若听他东归不去追击它岂不是养虎遗患吗?”汉王深信两人,当然听言,遂复变计再拟向东进攻,只因隆冬已届照了旧秦制又要过年。

元旦已过,即与张良、陈平商量军事,决定分路遣使,派人去约齐王韩信及魏相国彭越发兵攻楚。过了一日,又差车数百人送太公、吕后入关。汉王遂亲率大队向东进发,沿途不准耽延,一直进军固陵。并且早先就派出了侦骑,探得楚军相去不远,且回报汉王。偏韩彭两军杳无音信。那项王已经得到消息,恨汉负约,竞驱动兵马猛向汉兵杀来,汉王恐楚兵扎营,反觉不妙,不如督兵出战较好得势。巧麾出营与楚接仗。项羽拍动他的乌骓马,挺戟当先,专向汉军中坚固处鼓勇冲入,寻杀汉王。汉王见势不妙便拍马奔回,主帅一动全军皆散。项王乐得大杀一阵,把汉兵驱回营中再收兵自去。

汉王回至营中垂头丧气,可巧张良进来,汉王即向张良说:“韩彭失约我军又遭败挫这如何是好。”张良说:“楚兵虽胜,尽可忽虑,只是韩信不至确实可忧,臣料韩彭两人必由大王没有分地所以观望不前,”汉王道:“韩已封王彭为魏相,怎得不分地!”良又说:“尚需增加!”汉王才明白只好依议。故再遣使人飞报韩信,彭越许加封地。果然两人满足了其欲望表示即日发兵。还有英布、刘贾进兵九江招降了楚大司马周殷并带了许多人马来接应汉王。因此三路大军陆续到齐聚集了。

项羽闻汉兵大致,兵食又尽,巴不得急回彭城,所以在固陵虽得胜仗,仍然不愿久留。好容易到了垓下,听见后面一带鼓声马啼声,呐喊声响成一片,震撼天空,山河!当下登高西望,只见汉兵踊跃追来,不禁仰天叹道:“好多的汉兵呀我悔前日不杀刘邦。养成他这番气焰了。”话虽此说但尚凭自己的一身武力,并手下将士尚有十万左右,遂就在垓下扎下营来,准备对敌。

汉王已会齐三路人马共集垓下,人数有30万余,复用韩信为大将军调设诸军。韩信素知项羽骁勇无人敢挡,特将大军分为十队,各派绕将带领,分头埋伏,回环接应,请汉王守住大营,自率三万人挑战。

那项羽单靠了勇力,不尚兵谋,一闻敌军逼营,立即怒马突出,迎敌汉军。交战了好几合,韩信且战且走诱到项王入网,项羽全不把韩信放在眼中,定要杀奔前去,追了好几里,已入汉军伏中,韩信便鸣放号炮,唤起伏兵,先有两路杀出,战了一次项羽全不退兵,还不胆怯。斗了好多时冲开汉军,还要返杀韩信,但听得第二声炮响伏兵迭起,项羽杀开一重又一重,杀到第七、八重的时候,部队已是零落了。将弁多伤亡了,项羽也自觉力疲,渐渐地退却下来,那知韩放完号炮,十面埋伏一齐发出,都向项王马前杀来,所有楚兵好似鸡犬一样纷纷四窜,但靠着项羽一支画戟究竟能挡住百般兵器?项羽已悔无及,只得令钟离味,季布等断后,自己当先开路,猛喝一声,鸣退几个汉兵,再加长戟横纵,因此汉兵只好左右避开,让出一条血路得使项羽走脱驰回大营去了。

四面楚歌

自从项羽起兵以来,从未经过今天的这种挫辱,此次已气数尽了。但碰着汉元帅韩信,用十里埋伏的计策杀败项王。把楚营十万精锐击毙了三四成,赶走了三四成;只剩下三万残兵退回营中。叫项王如何不恼如何不忧!他有个宠姬虞氏,秀外慧中,知书识字。凡遇项王出兵打仗也尝乘车随行,形影不离。此番也在营间守侯项王归来。项王战败入营,虞姬照往常一样出门接迎。但见得他今天却是形容委顿,神色仓惶,也觉得惊异得很。待至项王坐定喘息稍平,才问及战争情况,只听得项王唏嘘道:“败了,败了!”虞姬此时全明了,她知道项王心里难受,便温柔地劝慰了一番。并按常例准备了酒餐肴小饮。项王无心饮酒,但为虞姬的情意向席间坐下,使虞姬作陪。才饮了三五杯,顿时又有军弁跑入营帐向项王报告说:“汉兵已来围营,项王只好令他传令,谕将士小心坚守待明日决战。”

时已天晚,项王与虞姬还并饮了数觥。灯红酒绿,眉黛鬃青,平时对着此情此景是何等的惬意。偏是今天反成惨剧,越饮越愁倦,越饮越烦躁,还是虞姬知情,请大王安卧榻中,休息保养精神,虞姬守在榻旁。一寸芳心甚觉不宁,随又听得:凄风飒飒,威风鸣鸣。俄而车驰马骤,俄而鬼恐神号,好象狼奔虎啸,好象地动山摇!徒然听得一片歌声迸响进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一声高一声低;一声长,一声短。楚歌词是:“九月秋风凉兮,四野飞霜,明征战兮,终归刘邦。白发老母兮,盼断肝肠,妻子何堪兮,独守空房。弟兄想见兮,跺足拭掌,姐妹思念兮,雨泪千行。故交好友兮,登门看望,窗兄窗弟兮,问短问长。一旦交兵兮,枪兵而上,骨肉为泥兮,同战沙场。何不思故兮,各奔家乡,居家团圆兮,永得安康。”仿佛九皋鹤唳,田野鸿哀。虞姬是个理解人,禁不住悲怀戚戚,泪眦荧荧。回顾项王鼻息如雷,如今有口难言,凄其欲绝。

究竟这歌声从何而来,虞姬起身环顾四周,乃是汉营中传出。确实那张子房(良)编出一曲楚歌,教军士至楚营房四面唱和。无句不哀,无字不惨,激动一班楚兵:唱的都是楚人的歌曲,楚军士兵那本已冰冷的心,顿时有如春回大地冰消雪融流水淙淙,万物苏生的心情。他们好像回到了自己的故乡,看见了那熟悉的山水、田野、牛羊、家乡父老的一张张笑脸企盼的目光。楚军士兵不觉,个个都站起来,还顾严寒,走向汉营。楚军大都是江东子弟,谁不怀念乡关,而陆续散去,就是钟离味,季布等人,随从项王好多年,也忽然变卦,背地走了。连项王的季父项伯,亦悄悄地投张良,求庇终身。这真个是树未倒,猢狲先散。单剩了项王亲兵八百骑守住营门。

虞姬正想入报,正好项王猛然醒来,起身尚未站稳,只听得一阵阵西风吹来,风声里夹着歌声。项羽仔细一听,不待虞姬说明,已经辨认出歌声是从汉营里传出,再一看汉营已布及四面,汉营中尚有许多楚人。忽然果有军弁来报:“将士背王逃散,只剩八百人了。”项王大惊失色地说:“有这等急变么?”军弁回答说:“事实!”项王哭丧着脸,几乎皆晕过去,好在虞姬和侍从忙用手把他拉回营帐去了。

霸王别姬

项王回到营帐,老半天才苏醒过来,只见虞姬已成了个泪人儿。此时项王的心情又陷入了更加沉重之中。他想,此番被围垓下,已知死在眼前,惟心中实不忍割舍的就是美人,骏马!少刻项王仿佛抖擞了下精神,他慷慨地又唱了起来!“力拨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虞姬见项王唱得那么悲壮,便也和唱道:“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情尽,贱妾何聊生。”两人唱着唱着,项羽也不禁流出了眼泪。虞姬就更加哭得厉害了,就是左右侍臣,统皆悲泣失声,顿时项王和虞姬又对坐无语,如痴如醉。忽间,蓦听得营中更鼓已击五下,项王强打精神对着虞姬说:“天将明了,我当冒死突围”虞姬要求同去,项王摆手说:“爱卿弱质不能出围,劝她离开垓下去彭城,或者回到自己家乡去。”表示他将与其长别了,虞姬越加忍不住的眼泪往下流。霎时间,只见虞姬走近项王跟前,抹去眼痕,强打精神。轻舒长袖,翩翩起舞,又起身下拜说:“大王待我恩重如山,妾至死感恩不尽,叩谢大王之恩,妾不能伴你同乘一骑了,为了帝王业绩,望大王多加保重。日后东山再起,定夺西楚江山,妾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安枕了!”说完泪如泉涌,举剑自刎,猝倒在了血泊之中。

项王抚尸大哭,令左右掘地成坑,将尸埋葬。项王看过虞姬葬毕,勉强收泪,趁着天色未明的时候带着八百亲骑偷过汉营向南遁去。

项羽自刎乌江

韩信见项羽溃围,急令将军灌婴率领5000人马往追项王。项羽急匆来到淮水滨泮,想找船东渡。这时部骑又散去大半,只乘一二百人了。行至阴陵。碰二路分叉口不知去向。正好来了一位老农因此忙问明去向,老农有些认识项羽,恨他暴虐,竞用手西指道:“向这边去!”项王信是真话,策马驰奔,约莫跑了好几里,扑面寒风凛冽刺骨,前途流水渐渐,瞧着乃是一个大湖。至此项王方知已是受欺。只好返回来行,为了这番盘旋,遂被汉将灌婴追及,一阵冲击又丧失了百余骑。项羽回头察看只有廿八骑了,这时四面的金鼓声,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渐渐逼近。项王自知难脱,便慨然对着所乘下的骑士说:“我自起兵至今已有八年,大小七十余战,所掳必靡。所击必破,今天能够败成这个样子是天意亡我,我自一死,但愿再次一战为诸君突围。使诸君知我善战。项王乃分二十八骑为四队。有一汉将想活捉项王,被项羽提戟冲刺霎时毕命。山下的汉将仗着人势团团围绕都被项王杀退,项王部下的二十八骑亦皆齐集先与项王打了个照面,然后三处分驰,汉兵从后面赶到,也兵分三路近围项羽。任项羽左右戟剑,或刺剁,毙死汉兵数百人。救出二处部骑又重聚一处捡点数目只少了两骑,项羽又笑着对部骑说:“我的战仗何如?”部将拜伏道:“如大王言”。统计项羽自山上杀至山下连九战,汉兵遇着他无不溃散,故后人称此为“九头山”又说:“四溃山”。

项王既脱得围,走至乌江,碰一亭长请项王渡船过江,至江东再起!项王回顾八千江东子第与他渡江西行,无一生还。会使江东父老再肯助我,我亦无面目见父老哩!说着后面尘头又起料知汉兵复到,亭长又出言催促,项王喟然道:“公厚情可感,我无以为报,惟坐下的乌骓马,特地赐给公。说罢即跳下马来令部卒牵付亭长,又命部众下马步行各持短刀待着汉兵。不时汉兵已至项王跟前。项王又鼓勇再战乱削乱劈,又连毙汉兵数百人,自身亦受了十余处的伤,至此项羽对着大家说:”我听说汉王悬有赏格,得我首级一赐千金封邑万户,我今日就卖情与你们吧,”说毕便用剑自刎。年终三十有一岁。项王已死,所余廿六骑亦皆逃亡。

项羽失败了。彻底的失败,其责任在谁?无疑在自己。步着历史的尘埃,也不免有人说项伯是最坏。有书说是项羽的亲叔,就是堂叔、宗叔、族叔也不应该卖主求荣哩!鸿门宴、求封汉王、对峙广武,垓下决战之后,即四面楚歌之际,他的表现何如?!

汉兵扫残楚

却说项羽自刎以后。汉将纷纷争夺项羽尸骨遗骸。甚至互相残杀。死了好几十人。结果是王翳得了头颅;吕马童与杨喜、吕胜、杨武,四将得了各一体,特向汉王前报功。汉王令将五体凑合,果然相符遂,即分封五人。

当时整个楚辖地望风请降,汉王刘邦遂派员接纳,以礼相待。独鲁城不下,汉王大怒,立即决定出兵攻鲁,不意到了城下,弦诵声音悠扬入耳。愿来鲁国素知礼义,今为主弁节,不得为非。了解到这一真实情况后乃将项王首级挑在竿上举示城上异兵,且一边传令出降免死,于是鲁城吏民开门迎降。因先时楚怀王尝封过项羽为鲁公。故鲁地才有今天的举动,也就拖至今天最后降。因此汉王也就命用鲁公礼收葬项羽尸身,今河南省、河阳县有项羽墓。汉王命赦项氏宗族,亲戚。但闻项伯在张良营中,特别召见,封为射阳侯,赐姓刘氏。对于儿女婚事,想必汉王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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