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开这个村子之后,便是想要向回驰去,了当凉危刚走到村口时,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他豁然转身回望去。
墨子蕴、墨弋蕴二人见凉危骤然停下,不由得也停了下来,他俩顺着凉危的目光回头看去,可扫了又扫,也是没看到什么。
当下不由疑惑着问道,“凉兄,发现什么了吗?”
凉危静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终是没说什么,淡淡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兄弟二人见凉危说罢就走了,尴尬地互视一眼,又回头向之前凉危注视的方向看了看,到头来,还是一脸懵圈。
带他们三人真正地走远后,这街道上的一隅角落后才悠悠闪现出一个人影,她看着凉危三人离去的方向,慢慢皱起了眉头,那张本就还待绽放的豆蔻容颜在这略显思索的神情下多了一种娇气,
但着实让人奇怪的地方是,这个少女容颜并不算国色天香,但她那张略显平凡的脸却始终让人不禁自主地觉得那是琼玉天华,盛美无双。
凉危三人走远之后,直到了之前来的那个地方后,凉危才忽然开口,“刚才我们在村口要走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盯着我们。”
墨子蕴不解,反声问道,“那不很正常嘛,咱们来时那些村民们不也是恭敬膜拜,尊敬无比?那咱们走时,他们侧目相望,实属正常吧?”
凉危瞅了他一眼,这眼神之中的意味犹如看智障一般,这个眼神让墨子蕴有些懵,只听凉危说道,“我自是知道他们侧目相望实属正常,可是能让我着力注意的会是正常的目光?”
墨子蕴听罢,思索了下才顿时恍然大悟,惊道,“你的意思是那村子里有人不对劲?”
凉危又以着那种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瞅了他一眼,继续道,“没错。”
墨弋蕴在一侧,一直没有说过话,明确来说,是他一直没有和凉危说过话,也许由于之前的那场战斗而对凉危产生的畏惧,又或者是产生了怨恨。
凉危在他们兄弟二人眼前徘徊分析道,“此次之行,有很多地方都说不通,也很不对劲,首先,就是自一年前村长老伯的儿子失踪后,再无失踪者;其次是一年前曾天降大雨,还有村长老伯说的那嘶鸣之声;再者就是离开村子时的那个十分特异的目光。
那么再说回来,第一,曾经确实是有很多壮年男子失踪,这与墨云夕代族长给予的幻攘藤的信息是无误的,这证实了这附近的确存在过幻攘藤;第二,在我们之前从未有过天语者来过,这又证实了那幻攘藤没有被别人摘取;第三,这块地方从未下过那般倾盆大雨,”
这时,凉危忽然停下看向墨氏兄弟,以着教学式的口气询问道,“这又证明了什么?”
墨弋蕴自是闭口不言,而墨子蕴思索了会儿,似是有所发现,惊声喊道,“这证明这块地方气象不准,有所误差!”
凉危听罢,再度以那种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墨子蕴,墨子蕴挠了挠头,神色尴尬,弱声问道,“那凉兄以为是什么?”
凉危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开始徘徊起来,装作很深邃的样子,说道,“我从小开始,我爹娘便教我认知这九州天下,他们说过,九州处处气象不同,是自有格局,纵使有所异常变化,但也绝对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数,就如这南海之端,天气是晴和,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连下几日的滂沱大雨;但即若真是下雨,也不会让村长老伯这般铭记于心。”
那兄弟二人听得极为认真,听到这儿凉危止住了声儿,墨子蕴又再度问道,“那到底凉兄到底以为是什么呢?”
凉危又拐弯抹角着说道,“那你不妨试想一下,有什么能逆转自然秩序,引发天象?”
墨子蕴不假思索地回道,“天语者!”
凉危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天语者。”
墨子蕴突然出声打断,“凉兄为何认为绝对没有天语者来过,也许是曾来过,但没有去过村子呢?”
墨子蕴看着凉危的神情,兀自开心了起来,因为凉危终于没有再以那种宛如看智障的眼神看他了,反而略有几许赞赏之意。
“首先,一年前那些凡人会在此处失踪,再加上幻攘藤只能扎根土中不能移动,就说明他们会来此处,也就是说这块地域也是他们这些村民的生存范围;其次,凡人对于我们所使用的混沌之力会有所感应,使用混沌之力的程度愈强,他们感受能力亦是愈强。”
说到这儿,凉危停顿了下,脑海中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隐居起来的双亲,兀自小声说着,“所以,天语者想要隐居,必然不能再使用混沌之力。”
话音一转,凉危再度朗然说道,“还有就是,世上没有一个天语者的天赋能使得方圆数十里逆转天象,更不可能将天赋发动数日。”
墨子蕴听得凉危的猜测,心中不由敬佩了几分,当下声音恭敬了几分,“凉兄仅凭些毫不起眼的线索,便能得此推断,当真了不得,凉兄之智,是与伏羲氏族臣姓之者不遑多让了。”
凉危见得墨子蕴心悦诚服,不是在拍马屁,也是谦虚了几分,“过奖,所以,综合起这些因素,我可以推断,这场滂沱大雨并非是天语者所为,而是异兽所为。”
此言一出,那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墨子蕴更是若有茅塞顿开之意,长“哦”了一声才惊声说道,“怪不得村长老伯会曾经听到有野兽的嘶鸣声,那这般想来,那不是野兽,而是异兽了?”
墨子蕴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不禁又疑惑着问道,“可是凉兄,这南海之端,平州之内,怎么会有异兽呢?”
凉危淡淡侧目,飘渺回道,“天下九州,何其之大。你并未踏足这九州的每一处,又怎会知道这九州的每一分?”
墨子蕴听过此言,忽有顿开之感,当下心中对凉危更是佩服了。
凉危没有管顾他,而是悄声嘀咕道,“可就算是曾经有异兽在此,那和那幻攘藤又有何关系?那幻攘藤又为何不见了呢?”
思前想后,凉危终是不知原因是何。
凉危有些无奈,三人头大了一会儿,只能转移突破口,说道,“那剩下的线索之中,只剩下了那个让我察觉到怪异的目光了。”
二人抬头看向凉危,“你的意思是我们得重回村庄里?”
“没错,”凉危眼中凝聚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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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三人便重新回到了这村子之外,只不过这次三人都远在距离这村子二里有余时便不再飞奔,而是宛如普通人一样,悠悠走来。
此次他们三人走得缓慢,又一路上躲避着别人的注目,到了村子之外时,三人找了一处地势颇高之处,隐匿着不动了。
那兄弟二人对凉危这样的动作很是不解,可任由自己猜来猜去也是不知道到底是何原因,到头来只好问凉危解惑了。
“凉兄,我们为何要蹲在此处啊?”
凉危现在也是慢慢地越来越好说话了,以往对于这种问题,他都是不予理睬的,
“我在试探。”
蹲在凉危身边的墨子蕴闻言挠了挠头,还是不懂,他回头看了看也是一脸懵圈的兄弟,又转过头来,“凉兄,敢问你在试探什么?”
凉危蹲跪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看着村庄那边,头也没回地说道,“我们一路而来,不曾引得这些村民们注意,而且现在又避于别处,所以若在此处还会有人向这边侧目的话,那人必定有问题。”
凉危说罢转过身来看向墨子蕴说道,“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做的是盯着村子看,看看到底有没有奇特的人。”
三人蹲在这高坡上,掩在灌木丛中,等候了好半天也是没有发现一点儿情况。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黑沉的暮色上挂着星星点点,弦月弯弯的挂坠在天上,并没有什么亮光。
凉危这盯了好半天,愣是什么也没发现,心中不由泄了些气,当下胡乱想着,难道是我想多了?
正思付间,忽然听闻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虽然那人已经压低了步子,但还是露了出来,凉危仔细听了听,那人步伐有问题,因为脚步一重一轻。
凉危心下一疑,猛然回头望去,他这一眼看去,竟是不得不仰起头向上望去,因为来者有点儿高,而且凉危还是蹲在地上的。
那人来得突然,到了凉危面前时,已是三步之遥了。
他微微向前探着身子,脸上挂着喜色地看着凉危,微眯着那双细长魅惑的双眼,轻轻弯扬着唇角。
他的眼眸中映着凉危的脸,凉危甚至能从那儿看到自己的倒影。
凉危看着那张脸,眉角颤了颤,嘴唇却是抿了起来。
他看着凉危那悄然动着的薄唇,又不禁回忆了一番,顿时嘴唇有些发干,喉咙更是自主地上下跳动起来。
“怎么又是你?”凉危不悦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