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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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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天色已经昏天暗地的一片苍茫。

街道的车辆人群依然汹涌不减。

陆然就这样盲目麻木的沿着人行道朝前头,自己今天在这个城市里走走停停了逛了好久,最后大半天的时候都在一市区公园坐到现在。

一天没吃东西的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大的饥饿感,只是流了一天眼泪的眼睛有些干涩的疼痛感,她抬起手揉了揉,没有揉出眼泪。

她望着天空有些失神。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飞起一群鸽子,从那些颓败荒旧的老房子上面飞出来,接着在自己的上方绕过去转了一圈又消失在那些破旧的楼群里,最后天空里看的见的也只剩下无数盘伸开叉的枝桠,还有纵横来往的电线。

慢慢的,视网膜里所有看见的物体也都会随着夜色的降临凝固上一层黑影。

陆然继续朝前面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门面不大的兽药店,老早就亮起了灯光。

陆然停下脚步想了好一会,然后抬手抓握紧身后的书包抖了抖朝那间药店走过去。

柜台里看店的是一名穿着象乡下人的中年妇女。

“阿姨,你们这耗子药卖吗?”陆然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询问道,但声音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与害怕。

那名大婶随意的看了一眼陆然,也没问陆然干吗买耗子药,直接开口道:“有,五块钱一包。”说完她就从柜台下面掏出一黄色包装袋的耗子药放在柜台上。

“这效果能行吗……”陆然有些颤抖的问道。

那大婶又斜了陆然一眼,一副信心十足的口气推销道:“哟,别说是耗子,就连人吃了这药都得死,这牌子的药可厉害着呢,现在市面已经不给卖了,正好我这还剩最后这几包了……”没等她继续说完,陆然直接掏了十块钱丢在柜台上抓起那包耗子药头转身就走。

这时身后的那大婶急忙喊道:“喂喂喂,找你钱啊……”

陆然没敢回过头,反倒是加快了步伐朝前面的公车站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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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车到站后,陆然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拥挤的车厢人群里拽着背包挤下车。

可她刚下车就彻底停住了脚步,因为黎臻双脚支着电动车停在不远外愧疚的的看着自己。

陆然用着怒目的眼睛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人,绕开他朝着前面的小区门口走进去。

黎臻也跟着驱动车子跟上来,急忙开口解释道:“陆然,你听我说……”

陆然假装没听到也没扭过头去看他,那些象是消失在身体罅隙里的愤怒与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又涌满全身,年轻的胸膛慢慢的起伏撑裂出更多痛楚的窒息感来,仿佛自己掉进了水里,淹的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她又加快了步伐跑了起来。

黎臻松开车把的一只手一下子拽住陆然的背包,有些恳求般叫着:“你听我说,昨晚的事情……”

还没说完,陆然猛然停下来转过身双手抓住被黎臻拽住的背包大力一推,黎臻的车子失去平衡顿时轰然倒在地上,但黎臻又很快的爬起来抓住了陆然的外套衣角。

“你听我解释。”黎臻有些嘶声呐喊道。

“放开我!”陆然转过身记恨的叫嚷道,随即提起背包就朝他砸过去,“你走啊,走啊,我不想看见你……”

黎臻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没有还手,也没有松开抓紧的陆然衣服的手,生怕陆然一走就会消失掉一样,陆然的背包不停的朝他身上不断的砸过来。

其实身体的痛也没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痛呢。

“对不起。”黎臻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陆然道歉道。

陆然的动作变的迟缓起来,哭泣着变的哀求起来:“让我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求求你……”

黎臻看着那张悲伤绝望的面孔,甚至更多憎恨的情绪,他的眼眶也渐渐变的通红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痛楚,就象是瞬间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使不出一点力气,那只死死拽住着陆然衣服的手倏地松脱开来。

陆然趁着这个机会提起背包飞快的朝前面跑,一边跑着一边反起袖子抹掉脸上模糊一片的泪水。

身后的黎臻就这样低着头站在那里,没有看着自己,也没有追过来。

除了说对不起,他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发生的一些事情,谁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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