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之并不笨,相反可以成为六部尚书可以说是相当精明的,之前对于自己家里发生的种种阴谋之所以没有察觉,主要是古代男人多不管内宅中事。
王正林走的时候那番话提醒了他。回头再回想往日种种开始发觉有很多可疑之处,越想越觉得大夫人处处害他,不但害死自己心爱之人还迫使自己爱子远走,此时冷静下来发现身边竟然无一可信之人,对王正林的出走深感痛惜和后悔,对大夫人愈加恨之入骨。
自此开始,和大夫人的关系更加淡漠。在朝堂上,跟岳父也是处处作对。开始逐渐靠向二皇子。
这一日大夫人回娘家看望父母,父女俩在书房单独相见。
张明良看着大腹便便有些憔悴的女儿很心疼:“静雯啊,你看你还四十不到头发就都有些白了,是不是王家日子难过啊?”
大夫人张静雯自嘲的笑道:“我也就这样了,这辈子除了儿子还有什么指望。父亲,您上次不是说大皇子安排了人追杀王正林他们二人吗?现在结果如何?”
张明良苦笑摇头:“去追杀的人了无音讯。这次我之所以答应大皇子这个计划,就是觉得这个计划确实可行,那倪荣功夫很是了得,再加上眼线说他们刚好要经过黑龙河,这个计划基本就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杀手全都一去无音,连一个回报的人的都没,真是蹊跷。”
“父亲是怀疑他们逃脱了?”
“不但逃脱了,很可能去追杀的人也全都死了,不然不会连一个回报的人都没有。这王正林确实是个人才,赶超他父亲十倍不止。
静雯不是为父说你,你当时怎么问都不问我就施计要迫那丫头嫁给松儿,还逼走王正林。这王正林不回来好说,一旦回来必定与我们作对。这个冤仇是彻底结下了。”
大夫人嗤笑道:“父亲,从我嫁到王家的第一天起,这仇就已经结下了。他现在恨我入骨,觉得我是处处害他,我们之间的冤仇早就是不死不休了。”
张明良闻言老脸上凶光一漏,咬牙道:“既然不死不休那就先下手为强,先杀王正林!趁他羽翼未丰先结果了他,免得将来两父子联手我们再对付就难了。”。
“可是王正林已然出走并无何威胁何必大费周章。”
“你相信他真的舍得下功名利禄?世间的人忙忙碌碌谁不是为了这四个字!他现在只不过是小孩子的一时意气用事。再说,这么优秀的儿子,王崇之会放过?就算他会放过,二皇子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拉拢王崇之的机会。我要猜得不错,搞不好二皇子已经出手了。
还有这两年蒙古又蠢蠢欲动,一旦打仗,杨义已经老了,靠谁统领千军?这文武状元王正林非常时期难保不会重新起用,再加上他父亲在朝中运作一番,那是十拿九稳。等那个时候再想杀他,比扳倒王崇之还要难,所以我们必须走在前面。”
大夫人听言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父亲分析的很对,王正林不回来便罢,一旦回来不但父亲和大皇子在朝廷上被动,就连她自己和两个儿子,一痴一年幼,再加上王崇之的态度,这王家哪里还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啊。
当下也下了决心,一定要置王正林于死地。
南疆,在中国指的是整个云南和四川边界那一块地方。在这个大周国也是差不多,泛指南方的边疆一带,哪些地方在古代多崇山峻岭,交通不利很是闭塞,可以说是又贫穷又蛮荒。
在苗疆有个神秘恐怖、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虽然山上珍贵的药材非常丰富,却连当地人都不敢上去。因为那里常年瘴气环绕,毒物成灾,其中以毒蛇为盛。
它有个名称叫“蛇山”,山上的毒蛇多不胜数,多到什么程度——有个传说说的是,蛇山上随便一棵树上都有几十条毒蛇,可以说是密密麻麻。它们吃山间飞鸟,也互相残杀,据说山间环绕不散的瘴气就是这些死去的毒蛇腐烂的尸体形成的。
但是山上的具体情形,谁也无从得知,因为上山采药的基本都是有去无回。就算你躲过瘴气也躲不过哪些毒蛇,躲过毒蛇也躲不过苗山上的人。这些人少言寡语常年与毒物为伍,面目可憎。他们极少下山,只有在每月固定的时候会拿药材下山换些日常生活用品。整个苗疆的人对他们都是又怕又崇敬,远远看见都躲开了去。
这个地方还有个更响亮的名称——苗山。
苗疆因为多山,不适合农作物生长但是却盛产药材。药材商老艾是苗疆最大的药材商,他把苗疆的药材通过他的分店销到了全国各地,生意做得非常大,他甚至可以说是大周国最大的药材商。
做生意就要通关节,他是苗疆土身土长的人,在外省并没有什么背景,这些年生意顺风顺水主要是他拉拢了一个人做靠山,这个人就是当朝宰相张明良。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张明良就是赐予他财富的主子,现在主子交给他一个任务,要他寻找苗山上的人,给苗山递一封信。
主子的话不能不听,但是一想到苗山上哪些人他就浑身哆嗦。苗疆最好的药材就在苗山上,为了收药材他以前是和他们接触过,有了钱以后就专门在苗山下开了个收购站,派专人接待苗山来客,用粮食和生活用品换取他们珍贵的药材,出于恐怖自己早已好些年没有接触这些人了。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来到这个收购站,主子说了,这封信必须是由他亲自交出去。店里的掌柜说每个月的第一天就是山上的人下来换购的日子。
这一天老艾早早就等在那里,多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他变得不太像苗疆的人,心宽体胖走几步就有些喘,因为紧张,本来偏黑的脸庞此时有些苍白,还不住的淌下汗来,老艾一遍又一遍的擦着汗水焦急的等待着。
“来了,来了”平日里负责接待的掌柜喊道。老艾定睛一看,几个穿的五彩缤纷的土布衣裳的女子缓缓走来。领头的女子大约五十上下的年纪,身上的配饰琳琅满目叮叮当当,干瘦的脸上满是皱纹,一双三角眼,眼白发黄浑浊,好像毒蛇的眼睛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恐怖。
这领头的女人他见过,名叫阿叶,这些年一直是她带人下山,老艾连忙几步上前迎接她们。
“圣使,安好”老艾恭敬的行礼。
“老艾啊,今天怎么是你来?好些年不见了,可还好?”阿叶开口声音嘶哑,像沙子磨过似的。因为要和山下人换购打交道,她算是苗山上最健谈的人了,一般苗山人都不怎么说话。而且阿叶和老艾相交多年,又有生意上的来往。所以对他还算客气。
“托圣使的福,日子还过得去,小人此次是专门在此等候圣使的,有要事相告。”
阿叶问道:“何事?”
“京城有位贵客说是圣使旧识,托小人亲自给圣使带封信,说是事关重大”。说着老艾从怀里掏出信啦恭恭敬敬的交给阿叶。
阿叶因为要和山下的人打交道做生意,因此也是识得一些字的。她慢条斯理的用枯瘦的手指翻开信纸,细细的阅读了上面的内容,越读脸色越是深沉,心道:“大巫说得果真不错,这世界上的确还有一块苗疆古玉,而那女子也出现了,此时事关重大必须马上回报。”
老艾看到阿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如擂鼓、汗如雨下。阿叶看完信一言不发转身即走,连招呼都没和老艾打一个,随行女子也紧随其后也走了。
等到一行人不见了踪影,老艾肥实的屁股一下子坐到地上,这时候才发现背心已经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