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秀此次下毒换了一种方式——将花缝在衣领边的内衬里,王正林对此不解,夏朵薇解释道:“因为紫如意是慢性毒,如果分量下得浅只会让人痛苦不会要命,以往香秀用焚香的方式下毒,方便下手也不易察觉,但这种下毒方式的缺点是不易掌握分量,她此次下毒只为试探我们到底有没有解药,大夫人应该暂时还不想弄死你。”
王正林疑惑道:“你上次说紫如意无解,但是我练功后不也几年未发?”
夏朵薇不好意思的一笑:“其实是我差点害死你,我不知道你是中毒,以为只是你体质不好,教你练习的功夫其实并没有解你的毒,只是误打误撞的把给毒压制住了,毒素并没有清除的,反而在你身体里面累积,上次香秀下毒的量其实并不足以让你丧命,反而是以前身体的毒素一并毒发才会如此严重,大夫人不知道其中缘由不敢冒险,再次下毒就只得选种安全的方式,所以今天我要你特别留意香秀拿给你的衣服,必定内藏玄机。”夏朵薇说完叹了一口气,其实她还满喜欢香秀的,真不想是她,现在得到证实也是非常遗憾。王正林则是怒火中烧,虽然以前很是混账,但是对香秀他自问没有任何对不起的地方,她怎能如此待他。
夜幕降临,酒消客散,王正林和夏朵薇依照先前二人所定计策唤来香秀,直接把话挑明并拿出缝在衣服里的花,香秀苦涩一笑无可抵赖,凄凄然惨然一笑跪倒在二人面前,平静的对王正林说:“少爷,对不住,奴婢知道现在说再多话也是无用,只求您相信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哈哈哈-----”王正林讽刺一笑,突然抬起一将香秀踢开:“你这个贱人,我娘还说你老实可信,没成想你就是那害我的奸人,你给我老老实实说,我娘是不是也是你害死?奶娘是不是也是你害死?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
这一脚踢得狠了,夏朵薇制止不及,香秀被这一脚正中心窝,王正林平日里练有功夫力量又大,只见香秀喷出一口鲜血,血丝顺着嘴角往下流,样子说不出的凄惨和狼狈,立时两行热泪涌出:“少爷,奴婢自知罪不可赦,但是姨娘确实不是奴婢下的手,奶娘是自杀的。”
“你胡说”王正林怒道,“奶娘怎么可能自杀,奶娘最是疼我,母亲死后我就只得她一人可以依靠,就是为了我她也不可能走上绝路。”
夏朵薇举手发誓:“奴婢说此话绝无半点虚假,当时奴婢也是年幼,但是此事记得很清楚,姨娘死后来了一个女人,此人衣着五颜六色头上还包有七彩头巾,口音也很古怪,不像本地人,那人当着大夫人的面让奶娘自戕,奶娘居然听了,此景被奴婢无意撞见,从此大夫人就迫奴婢来害你,奴婢若不从她就用奴婢家人性命要挟,奴婢亲眼看到奶娘死时的惨状,一则害怕一则为保护家人,这些年害你奴婢也是不好过,常常梦到姨娘和奶娘问奴婢把你照顾好了没有,看你毒发也是愧疚心疼得犹如热油往心尖上浇,如今事发奴婢反而感觉轻松了,奴婢甘愿一死,请少爷成全”说到此时,香秀脸上已是涕泪交加梨花带雨的呐喊,哭得不成样子,仿佛一下说出心中秘密已经得到解脱。
香秀一番真情实感的说话在王正林看来都是狡辩,王正林本就性格乖戾,这些年在夏朵薇面前收敛了不少,但本性还在,此刻已是起了杀心,口中骂道:“贱人,你以为本少爷不敢杀你,告诉你,今天本少爷就要杀了你这个贱人再到官府告你全家蒙财害命,你们家一窝子我都不会放过,这些年本少爷受的苦要你们十倍奉还。”说话间就要上前动手。
夏朵薇死命拉住他,大吼:“王正林,你不是答应我不再草菅人命了吗?你害死了小桃还不够?”
王正林一把甩开她,怒喝道:“滚,夏朵薇没你什么事,这是我和他们的恩怨,你在胡搅蛮缠小心拳脚不长眼”。夏朵薇被他一甩之下一下撞到了桌角,大叫一声顿时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双手按住腰间一时起不了身,王正林看她摔倒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般冲过去扶起她来就要掀起衣角看她的伤势。夏朵薇心里一暖,觉得这些年的付出也没白费,关键时候他还是在乎她的。
她按住王正林欲掀起衣服的手,劝道:“王正林你听我说,香秀也是迫不得已,这些年她细心伺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要不是她的细心照顾,你受的苦还要更多,再说大夫人要害你就算没有香秀也会有别的人。”
王正林欲挣脱开她按住的手,道:“别跟我说这些,她伺候我那是她的本分,今日我必杀她。”夏朵薇使命拉住他,王正林怕她动了伤口,一时也不敢大力,反而一时挣脱不开。
夏朵薇乘机对呆若木鸡的香秀喊:“你还不走,我知你一心求死,难道你就不想想你的家人?快带着他们逃命去吧,残害主子蒙财害命是什么样的罪名你不知道?一旦事发你全家都是死路,都是大夫人的替罪羊,还在这里等死?”
一顿大吼,香秀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这个和她同岁的女孩,少爷待她好她曾经还嫉妒过,也不明白她到底好在哪里值得少爷那般待她,此刻见她柳眉倒竖粉面生威,瞪着一双大眼睛熠熠生辉,不怒而威的气势让她容色绝丽,不可逼视,让人不由自住的听她所说的去做。
香秀略一思量,挣扎着跪下冲二人长拜于地:“少爷放心奴婢不是要逃,待奴婢安顿好家人必来以死谢罪。”说完转身捧着胸口跑出门去。
眼见香秀跑远了也是挣脱不开,王正林又气又无奈,夏朵薇干脆耍赖一把抱住他安抚道:“你何必跟一个棋子过意不去,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你受的委屈我一定给你讨回来。”
王正林怒极反笑:“你说的都在理,反正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说完挣脱开夏朵薇赌气在一旁坐下。夏朵薇道:“王正林,要报仇意气用事有什么用?这才刚刚开始呢,我们要做的事还很多?”
“哼,你把帮凶证人都放跑了,还报什么仇?还怎么扳倒那老妖婆?”王正林闷声道。
“你以为抓住香秀就可以指证大夫人?你是关己则乱,冷静想想,就算有香秀也不过是个替罪羔羊,想靠她扳倒大夫人小心扳倒你自己。”
王正林冷静一想不得不承认夏朵薇说的在理,只得说道:“那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夏朵薇神秘一笑:“接下来我们要去帮二少爷解毒。”
“什么?”王正林听言又惊又怒:“夏朵薇,你才是最大的那个奸细吧?还敢去给那个老妖婆的儿子解毒,是我听茬了还是你脑袋坏了?”
夏朵薇撇他一眼,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顾盼生辉“王正林,比起报仇,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你娘是怎么死的?你奶娘为什么会自杀?香秀说的那个奇怪的人又是谁?她和大夫人又是什么关系?我怀疑你娘不一定死于大夫人之手,如果她真是苗疆圣女这么容易就被一个普通人害死也太不中用了,这中间必有蹊跷。”
“你是用给那个废物解毒来换那些秘密?”王正林略有所懂。
“对,你终于开窍了,不这样大夫人不会乖乖告诉你秘密的,而且二少爷何其无辜他不该受这样的痛苦,这是你母亲欠他的,你应该还他。这个世界的善与恶是公平的,你今天所做明天必有所报。”
“哈哈哈”王正林讽刺大笑:“收起你的菩萨心肠吧,他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我不知道什么善与恶,我也不管什么因果循环,我只知道就自己,这个世界谁也不可信,除了我自己。”
夏朵薇知道他受得委屈和伤痛太多,一时之间不可能即刻就想通,也不再为难相劝,当下两人相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