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林病发,夏朵薇着急万分,在屋外象热锅上的蚂蚁走来走去,好几次她想冲进去看看,无奈思凡和红菱指挥着几个可恶的丫鬟拦住她,思凡讥笑道:“你进去又能如何?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三少爷现在要生要死的,你去了也是碍手碍脚,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吧。”
红菱也道:“小浪蹄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仗着少爷疼爱,连香秀姐姐都不放在眼里,等少爷去了,看夫人怎么收拾你。”
夏朵薇又气又急也是无法,恨恨的瞪着他们,一颗心象放在热锅上煎熬。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然王正林就真的完了,这屋子的人都只当他快死了,哪个真的去想办法救人了。这些年王正林对她来说是朋友,是弟弟,是家人,在这个异世只有他对她最好了,她不可以让他死,一定要救他,也只有她能救他。
入夜过后,王正林惨叫的声音一声低于一声,渐渐没了生息,王崇之看着生死不知的儿子眼泪纵横,这是他与心爱之人所生之子,怎么不心疼,再说这么优秀的孩子眼见他后继有人,王家兴盛有望,一切转眼又成空谈真是心如刀绞,万念俱灰。
大夫人也是眼泪止不住的流,看上去很是悲戚,还要强打精神安慰丈夫:“老爷,儿子重要,你身体也要紧,你已经一日未进油米,在这样下去身体怎么熬得住,孩子眼见是不行了,你守着也没用,我看你还是先去歇息吧,这里我看着,有什么事我叫你去。”
王崇之回道:“不,你先回去吧,我陪着他,就算林儿去了,我也守他到最后,否则我怎么面对他娘,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大夫人道:“就算你要守到他去,也要熬得住,虽说太医叫准备后事,也不知是好久的事,你万一半途倒了哪里又能陪他到最后,你去稍稍休息下养好精神再过来,也不差这一会儿。”
王崇之听言,觉得有理,滴米未进再加上悲伤过度,一站起来感觉头晕目眩的,随了大夫人的话先去休息,离开前反复叮嘱一有异动马上唤他起来。
大夫人连连答应,叫上下人扶了王崇之出门。眼见王崇之转过月亮门不见人影,她也立即起身要走。
香秀向前哭道:“夫人,您要走了,一会少爷要病厉害了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可怎么办啊?”
“呵呵,他死了与我何干”夫人低声咬牙说道,眼里凶光一闪:“我只嫌他死得快了些,没让我心里那口恶气出尽”她厉眼看向香秀:“做好你的本分,别让人说东说西就好,旁的休要多话,哼!”说完和周妈妈挥袖离去,走时还将院外的下人带走得干干净净,转眼间诺大的园子就生下香秀一人又惊又恐,又怒又怕。
屋里躺着的王正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全身已经没了知觉,脑袋却还清晰,外面的一切他听的真真切切却无力改变,只有等死。
香秀又哭了一阵,她也是一日未进食,再加上哭得太久,不知不觉中伏在床边睡着了,这时候窗户传出一丝细微的响动,悄悄的开了一丝缝隙,夏朵薇从窗缝里一看,见香秀睡着了,连忙轻手轻脚的翻过窗户入了屋子。
原来是其他丫鬟下人都知道王正林要死了,也怕晦气都去睡了,刚好让夏朵薇趁机躲在窗户下听得里面动静,听得香秀没了声音才敢悄悄溜进来。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只见王正林双手双脚还被捆在床柱上,也没人给他解开,蓬头散发脸色发青,已是半死之人,就差一口气而已。夏朵薇圆圆的大眼瞬间滚出成串的泪珠,心里心疼得不行,这些个王八蛋,要走也把绳子解开啊,都这样了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就算要死也应该让他有尊严的死啊,真是太可怜了。
夏朵薇轻轻搭上王正林的脉搏,她以前老是生病,母亲本身就医术高明,还请过许多名医给她诊治,所以久病成医,对于医术她也是略懂,只是不精也没经验。细细的听了又听,即使她医术并说不上多厉害,也知道确实是将死的脉象,如那老太医所言肯定是活不过今晚了。
泪如雨下,差点看不清了,她强忍住哭声,胡乱抹去泪珠,弯下腰想抱抱这个可怜的孩子,给他安慰不想让他孤独的死去。就在这时她仿佛闻到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这香气好不蹊跷,肯定不是王正林的熏香,因为她不喜欢熏香的味道,所以王正林重来不用熏香,也肯定不是香秀的,因为香秀离得远,这香气分明从王正林身上传来,而且这香气是那么的熟悉。
电闪雷鸣间夏朵薇突然想起一件事,连忙凑到王正林口鼻间一闻,透过王正林细若游丝的呼吸熟悉的香味传来,对了,这香味是从王正林的腹中传来的,是它没错,肯定是它!王正林被下毒了,这是紫如意的香味。
传说苗疆女子专门用紫如意来对付负心人,用这花下毒无色无味,最厉害之处在无药可解,根据用药的分量,让你死不了又极痛苦,每一次病发都让人生不如死。但是如果下毒之人不想你死,你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甚至比一般的寿命还活得长,只有下毒之人想你死了,加大到一定的计量才会一命呜呼。紫如意的花名由此得来,如意如意,让你的仇人如你所意的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
这花其实极美,有点象薰衣草,夏朵薇想起以前在妈妈的庄园里,那成片的紫如意在温泉河边随风飘逸的样子,真是好美。小时候她最喜欢那片紫如意,总想去摘,妈妈告诉她有毒,并让下人一定要看好她,不准她去碰。
她还记得妈妈说起这花的样子:“紫如意,无毒可见,一旦被下毒,就只有一生的折磨。晒干后香味全无,下毒时容易得手,可下在食物里,也可以晒干焚香,甚至缝在衣服里,中毒者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医生看也找不出病因,唯一可以判断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中毒之人将死之时会从口鼻散发出的紫如意的香气。苗疆毒物众多,这紫如意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她记得还问过妈妈,这么毒的毒药是不是真的无药可解,妈妈说:“也不算真正无药可解,苗疆的人都知道一种解法,就是以毒攻毒服食断肠草,但是断肠草吃下去其实并没解毒只是把毒全部逼到身体的一地方去,让其他部位的痛苦解放出来。这个藏毒的地方就是大脑,所以服用断肠草可解痛苦,但人也会变得痴傻,永远和三岁小孩子一样。”
她还记得妈妈这样说时,因为她天性心软,觉得这种花太过残忍闹着非得叫妈妈全部除了,妈妈说,天下毒药能够毒人也可救人,这种花可以引来另一种神奇的生物,这种生物的神经毒素提炼出来配合紫如意的毒相生相克可以产生一种奇药,可以医治好多不解之症。妈妈靠生产这种药,救了很多人,也给公司赚了很多钱,所以不能除。
她很聪明的说:“妈妈,你说这种生物可以和紫如意相生相克,那就是可解紫如意的毒了,还说什么没药可解,吹牛皮!”
妈妈呵呵大笑,对聪明的女儿很是满意:“对呀,这种生物可解紫如意的毒,但是天下只有我们苗疆圣女才有本事抓到,别人就是知道这个秘密也不可能得到这个解药。”
想到妈妈说这话的骄傲样子,夏朵薇忙掏出藏在胸口的传家玉佩,放在手心里的玉佩在夜色里散发出莹莹的白光,象月亮的光辉是那么的美,夏朵薇笑了:“王正林小子,不要怕,你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