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儿,你先出去玩会儿,我和这位大哥哥有事要说。”马惊昆向艳儿说道。
艳儿点头称好,便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让你见笑了,我这妹妹打小就调皮,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样。”待艳儿离去后,马惊昆这才向琴云解释道。说着,便把玉简递给了琴云。琴云虽有些疑惑,但还是接过手,查看了起来。
“我与赵辰相识甚久,还记得那时候,我只是个刚入门的外门弟子,每天都有做不完的粗活儿,洗衣、烧饭、砍柴、涮盘子,但赵辰是内门弟子,这些事他一样都不用做,说实话,我确实很嫉妒他,可我也没办法,谁让我天资不高呢!内门弟子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修炼,平时只要去点功楼做做宗门任务就可以换取大量的修行资源,而我,累死累活地当牛做马不说,还得自己卖力早点做完这些下等的粗活才能挤出一点时间去修炼。”
“由于我烧得一手好菜,没多久便分到了火灶坊,很快便掌勺了,粗活儿也就少了。那时候,我才正式和赵辰认识,他与我同年进入逍遥宗,身份都比较低微,虽说他是内门弟子,但他也就是个替人跑腿的,时常送些特殊的食材让我做些药膳,一来二去,便熟络了。后来听说他竟然转到和丹坊去了,从那之后我们便没怎么见过了。一直到几天前,我在思过崖见到了他,但没想到,居然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没有杀他,但他却用他的死,给了我自由。我们没聊多久,也没多说什么话,更多的是沉默。他在自杀前,留下了这枚玉简,说你定会去找我。也告诉过我,说颜阳利用完我后定会杀我灭口,故而他劝我服下夺灵散,安安心心地做一个凡人,离开逍遥宗。想必你也发现了,我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流失着灵力,不出半月,便会灵力尽失,彻底沦为一个凡人。但我想开了,修士的身份并不适合我,所以我一出来就赶回了这里。刚回来时,只见家门紧闭,向邻里打听之下才得知,母亲多年来积劳成疾,早在半年前就已去世,我父亲又死得早,家里便只剩下这么个妹妹,幸好二叔把她接过去了。现在,我要认认真真地活着,保护好我的妹妹,我要开一家烧饼店,给我妹妹攒嫁妆!”
“不说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一大把,其他的,都在这枚玉简里。赵辰走得很安详,他累了,他只是去寻他的唐梅去了而已。”
马惊昆说罢,一脸解脱的模样,转身,又添了块柴火在火炕里,望着火苗微笑着。琴云放下玉简,神色十分沉重,也望着火苗微微发愣,心中百感交集。
玉简内只有数百字,一笔带过了过去的恩恩怨怨,这与琴云了解的信息差不多,但重要却是最后几句话。
“此因我之事而起,故因我之灭而灭,琴兄素来明辨,但望此事莫再追究,万勿复念......”
琴云站起身来,看了看马惊昆,又看了看简陋的屋舍,心想“莫非就这么结束了?”
琴云终究还是离开了马惊昆兄妹一家,临走前还送了几枚丹药给二人,不管怎样,此事非马惊昆之过。养心居内,琴云喊来了许多财、蒙冲和楚玲三人,略作寒暄之后,又把玉简给三人依次看过,此刻围坐在一起,议论着此事。
许多财眼见众人不语,憋了一口气,说道:“我可不同意就这么算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什么狗屁人命,修真界里皆视人命如草芥,何况是你我这等修为不过堪堪凝气而已的修士,谁在乎!”蒙冲没好气地搭了一句。
“可咱们已经有这么多证据了,若是上奏执法堂铁定能让他们伏法,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做还是不做?”许多财又道。
楚玲摇了摇头,否定道:“伏法还算不上,说句实在点儿的,事情发展到这局面,我们原先以为的优势已所剩无几。故而这种事在执法堂看来,不过是小事一件,顶多罚罚颜阳,也就就此揭过了。至于那两大长老,怕是动不了分毫,反而会惹上一堆麻烦。”
“琴云,你倒是拿个主意啊!”许多财转向沉思中的琴云,催促道。
琴云抬起头,看了看许多财,又看了看蒙冲楚玲二人,这才叹口气地说道:“这件事就先放着吧。不管怎样,赵辰都是自杀的,就算告发到执法堂,也占不了多少便宜。既然占不了多少便宜,那就不能这般草草了结,索性先记下这笔账,等到我实力足够强的时候,再去占一笔大便宜!”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蒙冲几声大笑:“好小子,有个性!没错,要占便宜就得占一笔大的!”
许多财咳嗽一声,说道:“有道理!这招我算是学到了!琴云,你很有做买卖的头脑啊!”
琴云摆头一笑,站起身来说道:“这件事就到这里吧,这几天也辛苦大家了,且去休息吧。”
“那行,我也正好要外出一趟,就先告辞了,有什么事再联系便是。”蒙冲说道。
“好好好!那我也走了,今儿个要改善伙食了,我得去揩点油水!”许多财坏笑道,虽然不清楚琴云打得什么主意,但有琴云在,他还是很放心。
送走他们三人后,琴云独自坐在房间里,望着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沉思。
又一日,琴云来到后山找到了易老,二人游走在塘边,不时谈论着修行上的事。今年的雪,来得有些晚,但天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寒冷。一夜过去,池塘里的水已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少黝黑的荷梗上还堆积着些许白雪。浅地和山林失去了许多色彩,就连风声也少了很多,整个山谷寂静的让人不安。
琴云走在易老身后,二人的谈话间,多是易老在说,琴云在答。未过一会儿,易老察觉到琴云似有心事,便问了起来。
“你今日这般安静,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还是有什么话想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