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几日,出关后的赵辰满面悦色,第一时间便去寻找唐梅,还备了份厚礼用来酬谢唐梅的师尊。
令赵辰有些奇怪的是,唐梅平日里常去的地方都不见她,无奈之下,只好先去冠云峰,找她师尊打听打听。然而,赵辰来到冠云峰脚下的时候,一个弟子却拦住了他,并告诉他,从今往后冠云峰内禁止赵辰踏入半步!一头雾水的赵辰急忙拉住那名弟子,一番打听下才得知唐梅去世的消息。悲痛万分的赵辰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冠云峰下跪了好久,他很希望能和唐梅的师尊见一面,想知道唐梅的碑冢,想说出自己心底的悔恨。然而,唐梅的师尊始终都没有见他一面,也没告知他唐梅的碑冢,因为唐梅的师尊觉得这是耻辱,自己最宝贝的徒儿竟然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一事无成的弟子。
唐梅的师尊,便是岳中贤岳长老,执掌礼法,身就要职。在起初的一段时间里,他并没有表现出对赵辰的刁难,只是不知何时起,看着赵辰的修行越来越顺利,名气越来越大,岳中贤对赵辰的怨念便越来越深,直到后来二人偶遇时说出了一句话,“唐梅既死,你为何独活!”。
线索讲到这里,琴云便已有了些眉目,不过单单这一点,倒不至于让赵辰非死不可!于是,琴云取出了另一枚玉简,这里面讲的是颜阳的事情。
颜阳,乃是岳中贤的二弟子,与唐梅同年拜岳中贤为师,在赵辰出现之前,颜阳便一直暗慕唐梅,且二人感情素来不错。但若论到彼此爱慕,唐梅却是一直把颜阳当做自己师哥,颜阳也是为此十分苦恼,但他并未气馁,一直在唐梅身前鞍前马后地大献殷勤,甚至还用了各种办法讨好其师尊,想以此作为突破点,功夫不负有心人,几番软磨硬泡之下岳中贤终于暗许了这桩喜事,决定帮他一把。然而,正在颜阳费尽心机讨好唐梅的时候,恰好赵辰出现了!
后面的事情,琴云稍稍一瞥便也知道缘由了,颜阳对赵辰的恨,那肯定不是一星半点儿。故而在赵辰的死因上,岳中贤的怨念恰如一根导火索,而颜阳的恨便是那致命的火把!
至于马惊昆和邴乙,得到的线索中都没有与赵辰有什么直接关联,反倒是与岳中贤有些干系。邴乙乃是岳中贤的师弟,且邴乙于岳中贤有过知遇之恩,修行上也曾受过不少照顾,而且直到如今这种有意疏远和丹坊的局面下,二人也是时常来往,由此可见,其彼此的友情定然不浅。那么,若是岳中贤要求邴乙帮忙在丹师考核上除掉赵辰,想必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
同样,马惊昆乃是岳中贤门下的一名弟子,只是资质不佳,一直都是外门弟子的身份,但此人却是性格比较要强,不堪遭人白眼,不愿忍受修为平平,因此擅自窃取岳中贤的修行功法,奈何被人当场抓住,关到了思过崖。
再往后,便也没了多余的信息。琴云盘膝而坐,一手托腮,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分析各个关键。
“这样看来,颜阳去探望马惊昆,其实就是给他一个暗杀赵辰并伪造现场的任务了,而作为交换的条件就是答应放他出去!若是如此,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琴云双目一凛,暗自笑道。起身,往屋外走去。
与此同时,冠云峰内,颜阳正眉头紧锁地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邓瞿与子焘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去了数日不见返回?”
“莫非我的计划被有心人识破?那这人会是谁呢?”
“不会,绝不可能有人识破!”
“莫非邓瞿二人真的遇害了?”
颜阳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毕竟已经好几日未见到邓瞿二人,也没打听到半点儿消息,心底愈发有些烦躁不安。突然,颜阳猛地一立!
“莫非是师父想过河拆桥!”
“防人之心不可无,且师父最近越来越古怪,脾气越来越捉摸不透,不管怎样,我都要留点儿心!”
颜阳长舒一口气,调整了下状态,脸上不余半分波澜,一边整理衣襟一边往外走去。
夜色渐渐袭来。
养心居内,琴云正在院子里修炼。琴云一手拿着枚玉简细细查看,一手控制着身前悬着的几柄飞剑,不时掐诀,淡淡的符文之影打在剑身。细细一看,竟是愆尤剑阵!此术是琴云在邓瞿的储物袋中得到的,虽说威力比不上大自在逍遥剑诀,但如玉简之言,若能使用更加优质的灵剑刻阵,威力还是不容小觑的。
剑阵渐渐成形,十二柄飞剑闪动着夺目的光芒,沉沉的威压吹动着琴云的衣襟,感受着其咄咄逼人的气势,琴云不由得会心一笑。
翌日,琴云独自离开逍遥宗,来到了四方城内。四方城依旧这般繁华,处处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洋溢着喜庆之色。琴云摇了摇头,笑道:“不知不觉,已至年关!也不知道小山村里的医舍如今是何景象,师父的墓有没有人扫,李海大哥一家最近可好!”
叹了口气,琴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在一处偏僻的小胡同里,一颗环腰粗的老槐树静静地伫立在风中,树下紧挨着一间简陋的老房子,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在屋前插花,不时哼着歌谣。
这时,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恰好看到琴云也往这儿走来。琴云也看到了他,但是步伐不减,径直走去。这男子微微一愣,露出疑惑之色。
“你就是马惊昆?”琴云直视着那男子的双眼,问道。
“没错,我正是。不知这位师兄,初来寒舍,有何贵干?”这名男子缓缓说道。
“你可认识赵辰?”琴云又问。
马惊昆无奈地一笑,回道:“我的确认识赵辰,而且还很熟,想必你就是琴云吧,且随我来。”
琴云闻声,有些纳闷儿,马惊昆为何知道他的名字?细细一看,他的身体似乎还有些古怪。
“艳儿,快去给这位大哥哥倒杯热茶,暖暖身子!”马惊昆又向着那小姑娘说道。小姑娘抬起头,看了看马惊昆,又看了看琴云,高兴地说道:“好的,哥哥!”
不知为何,本打算兴师问罪的琴云,看到眼前的一幕,竟有些忍不下心。不管怎样,既然来了,就要有个交代。琴云带着几分警惕,跟在二人后面进了屋。
屋内家徒四壁,一片凄清,很多地方都还有厚厚的灰尘,一点儿也不像过年的样子。琴云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不一会儿,那叫艳儿的小姑娘端了一杯茶,欢欢喜喜地跑了进来。
“大哥哥,喝茶!”艳儿递给琴云一杯热茶,又往后退了两步,向着琴云继续说道。
“大哥哥,你坐过来点嘛,这里离火炕近,会更暖和些哦!”
琴云和蔼地点头一笑,但并没有移动。这时,马惊昆从厢房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枚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