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王爷,到了林家堡垒见到安然无恙的王妃和女儿,心中大石放下,肩膀上的伤引起高热不退,烧的昏昏沉沉,直到三日后才醒来。
醒来后才得知了军情,苍羽国大军的主力被全部歼灭。若众将士完全按照沈将军原来的部署,要赢得这战役是不太费力的。
可是青龙镇暴露出来,左翼部队和青龙镇同时受到攻击,王老将军临死遗言是“军中有内奸。“
沈将军佯装中计谋,出兵右翼,回来的路上遭到了自己人的伏击。
王府侍卫加起来就有七百人,却混战在一起。他细想之下,悲愤着急,竟吐了一口血来,即便这样也顾不上其他,让人驾着马车匆匆赶来了沈俊处。
沈俊又寻着踪迹关押了一批人。
而当初,在北疆城外袭击他的两个校尉却是双双在牢中自尽。沈俊关押了与他们有关系的一干人等。
才刚清理好了战场,还未来得及审问。
紧接着,天气渐渐变暖,城中,草原上尸横遍野,来不及收拾,处理不当很容易发生时疫。
沈俊托了镖局的两位当家人去各州郡收防治时疫的药草去了。而军中粮草也是折损大半,修正这些都需要人手。
苍羽国败了,有没有充足的粮食,若在希罗国那里得不到帮助,就会与大历朝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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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先生研制出延缓毒发的法子,已经是三天后。林君怡气息尚在,但是能延缓多久,他心中并没有底气。用了这个法子,等他们到达西陵,还有没有可能救回林君怡,这也是未知数。但是,林夫人不打算放弃,哪怕只有一丁点的机会。
秦瑛仅三周岁,年纪小小,似懂非懂,还是只凭自己喜恶情绪波动做事的年纪。
可自林君怡中毒那天,秦瑛就守着林君怡不肯离开,连睡觉都死死的抓着林君怡的手。
林夫人也是发愁,他知道女婿身受重伤,一时也照顾不了秦瑛。
她便决定,带着秦瑛一起去。千里迢迢寻药救女,遇到什么事情,他们祖孙母女三人共同就退就是。
林夫人把马车铺的软软的,选了两匹快马拉车,六个镖师外加秦将军家里十个护院。邹先生虽腿脚不便,可也是要去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西行的路。
从北疆往西陵,日夜不停,快马小跑紧打紧算一月路程,途中经过三郡,三郡中皆有长风镖局分部。
“邹先生,我们要在一月内走进西陵,就只能从苍羽草原直行过去。“林夫人坐在马车上。借道苍羽国草原,自然不能这么多人。
邹先生知道,林夫人是一开始就打算借道苍羽的。这次战事,如此的惨烈,他们借道,很是危险。
可林君怡的毒也是凶险。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尽力争取一下。
“你我走镖多年,要借道苍羽非难事,我俩驾马车带着君怡和瑛儿。再带上小鹿儿。其他人快马日夜赶路,咱们在西陵郡的云霞镇汇合。”
“眼下也只能如此。”林夫人看了一眼马车的布帘,又望向远方。
秦瑛小小的人儿就痴痴傻傻的握着林君怡的冰凉的手,躺在林君怡身边,一遍一遍的叫着娘。
林夫人将马车棚子拆了,一行人装扮了一番,换上了希罗国走商的行头,行囊里有盐有粮,都是出发前准备好的。
她听沈将军说过,这次战争虽然只打了三天,可是苍羽国不但派出了老弱,还有十一二岁的孩子。
她们这一路,人烟稀少。偶尔遇到几户游牧百姓的帐篷,也都是妇孺。她们以物易物,又愿意收些他们手中的做工并不精细的金银铁器。很是得那些人家的欢心。
他们从苍羽过借道的这一路,反而顺畅无比。她们很顺利的到了云霞镇。云霞镇上一落脚,邹先生就去药铺补充药材,小鹿儿去找那一队的人。
邹先生跑了几家药店,都不曾备齐药品,打听着来了云霞镇最大的药店,递了一张单子给伙计。
那青布衣衫的小伙计只看了一眼,面上神色讨好,很是恭敬的请邹先生里面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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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儿先买足了路上要用的东西,便四下走走看看,打探他们那队人马的踪迹。
却从一个茶肆伙计的口中得知,早在三天前,他们的人就到了云霞镇。而小鹿儿在云霞镇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们留下的任何的记号,镖局的人是不会这样的。
小鹿儿心里觉得不好,便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悄悄的离开了茶肆。
小鹿儿离开了茶肆却也没有走远,只隐在暗处,见那店小二环视了四周,收了铜板,没过多久,就来了一队人,丟给店小二一个小银角,小鹿儿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其中一人的唇语,说的正是他。
小鹿儿不敢多看,悄悄的离开了。
路过云霞镇的最热闹的街市,看到两个人驾着一个人走。那被驾的人,不是邹先生,又是谁?
小鹿儿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从北疆大老远的赶来,怎么会有人抓他们?他又左拐右拐转了好几圈,确认没有人跟着,才潜入了客栈的后门。
“师娘,咱们一入夜就快走。我们的人,被抓了,邹先生也被抓走了。虽不知为何,可我们的处境十分不妙。”
林夫人心中疑惑,也分析不出所以然,关了门窗,只能快速收拾行装,只等夜幕的降临。
小鹿儿前面开路,后面林夫人用布单将林君怡绑在背上,怀里抱着秦瑛。
到了马厩,没有遇上任何人。小鹿儿扶着林夫人上马。“您快马,日夜兼程,明日黄昏定能到西陵首郡。我留下来查探这镇上的蹊跷,说不准对师姐解毒有帮助。”
“小鹿儿,你小心。到了君府,师母定叫人来找你们。”林夫人为了女儿,也顾不上太多。驾马就往西陵的首郡。小
鹿儿心中猜测翻转了好几种可能,都觉得说不通。送走了林夫人,回了马厩,找了个隐蔽地方,拿一堆甘草隐蔽好自己,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做打算。
林夫人是在西陵首郡城门即将落钥时,才赶到的,守城将领将他拦在门外。林夫人着急,从怀中拿出一块行军令牌,是北疆王的。守城门的小兵叫来了城门将领,那人领过去辨了真假,又问了林夫人来意,忙是叫了马车,护送着他们去了君家。
林夫人到了君家,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君老太爷也中了摄魂香。
安顿好林君怡,君府的大夫来把了脉只摇头,说要尽快送上冰极山。
君夫人看了北疆王的亲笔书信,得知林君怡中毒的缘由,也不敢怠慢。连夜让人护送林夫人与林君怡去冰极山。
只是这次去冰极山,秦瑛却是不能跟去的了。闹到丑时,才疲累的睡过去。君夫人也刚安歇下不久,就听说秦瑛又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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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瑛被绑架来这里已经四天,除了第一天吃过饭,这三天都是滴水未沾的。她仔细回忆自己被绑架的整个过程,心中越想越怕。她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弟弟千万不要带人来救,这明显是一个挖给他们的陷阱。她的直觉,又觉得,秦铮已经来了。
秦瑛趴伏在地上,她的身体很虚弱,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剩下多少,她小心谨慎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工具。她的手突然触到一个坚硬物体,正要摸起,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将她孱弱不堪的身体震了出去。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床沿上,她看到了那封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被震了下来。红红的火光喷涌进来。热……是她最后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