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状态。似乎用毫不知情比较妥帖。似乎在迷离之间能感觉到点什么异样,情况一定不止我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无从考究。我抬眼看着他们两人,冶炼表情严肃,带有无比的认真,比前几天阿莲的事都还要慎重。袁野则满眼的好奇还有一贯的玩世不恭。看我的眼神里居然还有一丝丝的崇拜?神啊!保佑我看错了。
一屋子的三女两男大眼瞪小眼。
“额,欢欢,我想吃锅贴。”嗯嗯,欢欢做的锅贴最好吃了,香酥脆口,甜而不腻。
欢欢扶额蹙眉,“锅贴,就知道锅贴,你有点出息行不行,福居楼大厨诶,你个死丫头居然想吃锅贴?”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看欢欢爽快的拿走外套和急促响起的脚步声,就知道我的锅贴是就快有着落的了。贴心的欢欢临走时还拉走了我们的莲儿大小姐这个问题宝宝,美其名曰走,教你做锅贴。
不能听的人都走光了,现在改讲正事了。袁野和冶炼两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那就我来起个头。“说吧,我吃了什么这么严重,你们两个这么如临大敌的来找我。”
“你真的不记得了?”袁野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的盯着我,神情激动的还坐到了我的床沿。“你当时..........”
当我体力不支,重如千斤的眼皮合上的那一刻,冶炼和袁野还在和阿莲缠斗。
冶炼奋力掰过阿莲的正身,多年的手术生涯让冶炼手起簪落,准确的刺进了阿莲腹中婴孩的眼睛。顿时风云变色狼嚎四起。阿莲和婴孩的凄惨尖厉的惨叫声仿如有生命般肆意凌虐着耳膜,暴戾恣睢的对大脑中的神经施与酷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我和妈妈分开。”那婴孩散发着无边的黑暗,如一颗小小的黑洞把地窖里的微弱光线全部吞噬。看不见的未知恐惧才是真正的恐惧,那是发自心底,来自灵魂的透骨之伤。
空气中带有混浊腥臭的尸气。那是三个孕妇的腹中之胎血形成的,比一般的血液臭的更加的怨气滔天。凄厉的尖叫后陷入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无形中,仿如一双修罗饿鬼微眯着眼睛,闪着阴森幽蓝的光在背后暗中隐秘的透视着人的肉皮骨架,计算着斤两。
察觉到我半天没有响动,再加上我还身负重伤,冶炼骨寒毛竖的全身绷紧,估摸着大概方位沿着土培的墙壁移动到我的位置。“陈纯?”他蹲行移动中摸到一只手,对,是我的手。手腕上带着两个环形的银质手镯。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就是两个光秃秃的圈。他持起我的手腕。霎时收紧手掌直达指尖泛白,面容铁青。他仓皇失措的抱起我搂在怀里。探探我的鼻息,还不顾男女之别的把头贴在我胸口上听着心跳。
没有,怎么会没有?冶炼呼吸急促,双眼赤红,一股无形的气体从胸口直抵咽喉,仿佛下一刻就要破胸腔而出,脖颈间含着的隐隐刺痛让冶炼常年无波澜的眼眶中莹着泪光。“陈纯,陈纯”他慢慢收拢手臂,紧紧抱着我的身躯。
“炼哥?”袁野听到响动也寻声而来,黑漆麻乌的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听见冶炼一声声冷冷凝凝的叫着我的名字。“陈纯怎么了?”
“她死了!”
“什么?”冶炼惊叫,不可置信的袁野想要伸手探我的鼻息。却被冶炼伸手挡下。“刚才她还...........”
“她估计是失血过多,没有鼻息没有心跳和脉搏。”
“哈哈哈哈!死的好,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我怎么会和妈妈分开。”明明奶声奶气的稚童腔调,却处处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沧桑。一个个字正腔圆的句子从他嘴里挤出。“她死了,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接下来,轮到你们。”
话音刚落,空气中的恶臭凝结成一股绳,在熏得人两眼昏花的同时,也紧紧缠绕着冶炼和袁野的脖子。婴孩在黑暗的最深处狡猾阴险的看着他们一点点拼命挣扎,一点点窒息。看着他们眼里慢慢从惊恐变得空洞惨白。
“还不放手,是真的想死在一起吗?”短短的几个字,透着空灵和趣味‘我’戏谑的调侃。抬手虚空一握便掐住了那长蛇一般的黑气。
“难得再次醒来,一来就给我这么大个礼,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眼中充满宠溺,爱怜的抚弄着自己的脸蛋身体。当触摸到肚脐下的伤口时,“我去,这么严重,哎!算了,又不是第一次给你收拾烂摊子。”‘我’一手脱掉碍事的大衣和已成破布的外衣,露出整个伤口的真面目,歪七扭八的切口,皮肉脂肪外翻还粘连着几缕半干的凝结血块。那纠结哒腾的部分还能隐隐的看到里面的大肠泛着青。“张这么大的嘴,这是饿了要饭吃吗?!”‘我’盈盈的笑,卡住黑气的臂在空中画着圈。先是那黑气如棉花糖一样尽数缠绕在我手上,同时也解了冶炼和袁野的困境。然后满室的黑暗也如同魔术师大变活人的幕布,被‘我’用力向上一揭,顿时亮堂如白昼,连空气中翩翩起舞的尘埃都能清晰可见。
当然,我们也看见了那作恶的婴孩。与想象中出入不大,干枯的皮肤就像风干的木乃伊,透亮呈褐色。没有牙齿,双唇往里内包布满像刀刻树皮的条条印迹般深纹。眼窝深陷,整个眼球都被挤到眼皮的保护之外。他佯装镇定的看着我,以为我察觉不出他的一丝丝恐惧,我轻蔑的冷笑。
‘我’把手收回,黑雾已经在高速旋转成球,宛如一颗拇指大小的黑珍珠凌空飘荡在我掌心。伸出另一只手轻盈的一抹,顿时化为一片墨色盈满手掌。我把那篇墨涂到伤口上,“嘶!”‘我’轻吸一口气,舒服的难以自已。
我扫一眼惊呆的冶炼和袁野,在冶炼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颜色。“离‘我’远一点,不是你能玩的起的。”他没想到‘我’会吐出如此言语,如此的傲慢无礼,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