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跟你开玩笑!”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何苗子双掌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委屈得快哭了。
季清的语气平得跟男人的胸一般,毫无起伏。
这时,何苗子的手机高分贝不甚清晰地唱着“裆处是你咬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你又用针挨,把我缝回来……”
何苗子恨恨转身边有边接,语气要多不善就有多不善,跟别人借了她几百万没还一样,“说!”
“请问是何小姐吗?”大龙集团总裁秘书狐疑地低头看了晚手机屏幕,没打错啊,怎么跟吃了炸药一般,一点就着。
“你是哪位?”何苗子踢着石子往外走,依旧没从挂科的阴霾中走出,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可怜了地上的鹅卵石。
“我是大龙集团总裁秘书,冒昧地打扰您了。”到底是训练有素的总裁秘书,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大龙集团,挑不出任何毛病。
何苗子这才反应过来,对着空气鞠躬道歉,“您好,是我打扰您了。”
“顾总四点有空,可预约见面,请问您有空吗?”
“有有有!”肯定有的,大龙集团的总裁呢,人家的一秒钟可以挣一般人一辈子的钱,能预约上已经是看在顾灿的面子上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好的,待会见!”
何苗子暂时忘掉挂科那茬,马不停蹄地跑到百年老字号红高粱店里,买走今年唯一的两瓶红高粱。
她一面盯着出租车计价器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一面紧张地望向车窗外倒退的树影,握紧了手里的红高粱。
这红高粱是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红高粱,但酿酒的老头是个脾气超级古怪的退休老头,每年仅酿十瓶酒,只卖有缘人,非达官贵族能用钱砸的。
所谓有缘人,就是能让老头不收分文,心甘情愿赠酒的人。
说来也巧,酿酒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何苗子学校的校长,何苗子只说了一件外婆的趣事,校长就跑进酒窖抱出唯一的两瓶红高粱。
这么想着倒是很快到了大龙集团,何苗子站在大门口,费力地仰望头顶,预测楼层高度,大楼地段,默默地估算出整栋楼的价值,然后吞了吞口水,大步走到前台,“你好,我是何苗子,预约了四点见顾总。”
“请稍等!”前台小姐推了推眼镜,修长的手指快速敲打键盘,“请跟我来!”
前台小姐亲自将何苗子送到电梯口,“请上52楼!”
“谢谢!”
何苗子借着电梯镜子整理妆容,清了清嗓子,毕竟第一次见身价过亿的老总,不免有些紧张。
“咚咚咚!”
“进!”一声低沉厚重的男声传来。
何苗子推开门,不自觉地严肃起来,挺直了腰板走进去,“顾总您好,我是顾灿的校友,何苗子。”
“说重点!”男人头也不抬,继续分析股票,看了两眼,极其不耐烦地拨通了秘书室电话,“A股买进五十万支,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抛出。”
何苗子只觉得肩上一股压力,压得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渺小,“相信顾灿已经跟您说过校企合作的事儿了,我今天主要是为了跟你商量细节的。”
“坐!”
“这是我给您带的红高粱酒,听说是您的最爱,一夜不喝就睡不着觉。”何苗子坐下后,很快就有秘书小姐送来咖啡,她小泯了一口。
“功课坐得很足嘛!”男人鼻子微动,敏感地闻到了久违的红高粱酒,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他用钱都买不到的耻辱。
“承蒙您不嫌弃。”何苗子将酒推到了男人眼前。
“那也要看你有什么本事能让我收下它。”男人毫不留情地制止住了她的小动作,就这点伎俩还想收买人?尽管她说得很对,他没有红高粱酒就无法安睡,只能靠安眠药催眠。
“其实您也清楚,校企合作对您来说,是一个推广品牌,营造企业文化的良机,而我们学校又是本市最好的大学,无疑是您最佳的选择。”何苗子不疾不徐,说完后,胸有成竹地大口喝咖啡。
你还别说,这种现磨咖啡比平常喝到的速冲咖啡好喝多了,何苗子忍不住干了一杯。
“你说得对,本市最佳选择自然是你们学校,那全国呢?我们大龙集团毕竟是全国知名企业,自然不会坐井观天,而是将品牌推广到全国,乃至全世界。”
“那您总要先从本市开始推广啊。”何苗子自然比不上久经商场的男人,一句话就让她自乱阵脚,慌了神。
“我们大龙集团本就是本市龙头企业,不用我推广,多的是媒体报社争相报道,推广。”
“可是!”何苗子急得站了起来,“可是您也不能恃宠而娇啊,多个推广总是好的。再说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总能赛牙缝吧。”
“哈哈哈……”男人举手示意何苗子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年轻人,别总想着投机取巧,以为两瓶红高粱就能成事,关键还得凭实力,回去多想想再来。”
何苗子急得拎起一瓶红高粱酒,撒手摔碎一瓶,“匡当!”
办公室顿时芳香四溢,玻璃碎了满地,白色的液体咕咕流出。
男人蹭地站了起来,“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