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样,关于川剧,关于戏子,还是毫无悬念的成了蒋家人的禁忌。
一桌人如同嚼蜡般吃着饭,老爷子突然接到一个电话,他板着脸听着,脸色越发难看。听到最后,索性挂了电话,气得双手直抖。
“渭南,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公司的竞标底价被泄漏出去了吗?”
蒋渭南一惊,随即看了一眼蒋安生:“爷爷,我……”
“行了,别解释,错了就是错了。这种低级的商业错误都会犯,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给你。以后工作上的事,全权有安生搭理。”
蒋渭南听完脸一下子黑了下去,他放下筷子一句话也没说就往大门口走去,陆贞语赶紧踉踉跄跄地跟上去,正要叫他,却被并排走来的蒋安生叫住。
他走到陆贞语旁边,低头轻声说道:“陆小姐,你的表现我和妈妈都很满意。”
陆贞语用力扯出一个微笑,没有回答。
————
她没能追上蒋渭南,打车回到蒋渭南别墅的时候,他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见她进屋,泛红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她。
“解释一下。”
陆贞语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一时不知所措,但还是极力保持着镇静,走到蒋渭南跟前一五一十地把蒋安生和他妈妈让她做的事情说给了蒋渭南听。
“呵,陆贞语。我以为至少你是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蒋渭南并没有很惊讶,“剧院解散,是我做的。我不允许自己有那样的历史。你可怜兮兮找到我的时候,我答应你是因为我害你一无所有。现在,我也一无所有。你可以走了。”
蒋渭南冷漠的言语一字一句地戳着陆贞语的心窝。她摇着头不仿佛在质疑她所说的话。她不愿意回忆剧院是怎样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莫名其面的解散,更不愿意相信这是蒋渭南一手造成的。那个她赖以生存了四年的地方和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就被他生生毁掉了。
话已至此,陆贞语拖着来时的那个箱子走到门口时,她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蒋渭南。她怪他,却终究还是喜欢他的。
她知道身后一定有一双眼睛正灼灼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有责怪,有冷漠,却没有她期盼的不舍。
关上门的那一秒,仿佛把她和他之间所有的一切,都隔断开来。
她不知道门内,蒋渭南已经走到了门边,手放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打开。
————
两年之后,陆贞语在一个露天茶园喝茶晒太阳,打量着整个茶园,她不禁失神。当初她拿着蒋安生和他妈妈给的所谓的“酬劳”来到这里开了这个茶园,两年过去,她以为她会从此安静平淡的过着这样日日重复的生活。
她常常想,蒋渭南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哪怕是一点点。
但这样的想法很快被她否定了,如果他是喜欢她的,至少他是会让自己留下的吧。
让她留下……
留下?陆贞语回过神,抿了口茶水笑自己太痴太天真,竟然会有这样的奢望。
眼前这个茶园,这样枯燥的生活。算是蒋家的补偿,也算是蒋渭南的惩罚。
“砰……”前方关车门的声音将陆贞语的思绪打断。只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正缓步走过来。
陆贞语死灰一般的心忽而感觉到一阵风吹来。
即使戴着墨镜,她也轻易认出了他……
蒋渭南,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