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睡到半夜,忽然几声响雷把陆贞语惊醒,她惊叫一声坐起来,窗外滚滚的雷声接连不断,陆贞语丝毫没了睡意,震耳欲聋的响声挑战着她的神经,不自觉的开始发起抖来。
正准备鼓励自己躺下继续睡觉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停在了她房门口。
“是不是害怕?”蒋渭南的声音一如地低沉,他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尖叫声。
“还好,还好,我没事。”陆贞语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房门被打开了,陆贞语在黑暗中感觉他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蒋渭南?”她有些惶恐。
“是我。”蒋渭南准确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又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打雷而已,睡吧。”
他连安抚人都那么差强人意。虽然语气不够温柔,但陆贞语仍安下心来躺了下去。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她并没有看到他眼里的温柔,他自己亦未察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房间里依旧如往常一样,似乎昨晚并没有打雷,蒋渭南并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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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贺老爷子七十岁家宴是在半个月之后的事。
老爷子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愿意大操大办,只让家里的晚辈都去他住的老宅子里陪他吃饭聊天。
午饭时,大家都纷纷拿出寿礼送给老爷子,他一一让下人收起来放好。
陆贞语正纠结要不要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时,蒋安生一个眼神,她便狠下心也拿出自己准备的东西。
“爷爷,头一次给您贺寿,礼物不算贵重,但是我亲手做的,一点心意,请您笑纳。”
奶奶一听,是陆贞语亲手做的,一定要打开看看。蒋渭南虽然没说什么,但也饶有兴致的看着老爷子手上的盒子。这么久以来,陆贞语还没让他失望过。
老爷子见大家都那么有兴趣,笑着打开盒盖,紧接着,脸上的笑就凝在了脸上,啪地一下把盒子甩在了桌上,瞪着陆贞语半晌也没说话。
大家也都看见了桌上盒子里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陆贞语亲手绘制的川剧脸谱。
“谁都知道我们蒋家最见不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竟然还把它当作寿礼送给老爷子,真是不知深浅。”中年妇女语气中带着责怪,眼神却颇为满意的看了陆贞语一眼。
“陆姑娘是无心的……”
蒋正国接过话,还没说完,却被阿姨深深剜了一眼:“她是无心的,难道那你是有心惦记着什么人吗?”
“我……”蒋正国涨红了脸。
“都闭嘴,吃饭,吃完了都给我走。”老爷子一开口,桌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都有一夹没一夹的开始吃饭。
陆贞语低着头不敢看蒋渭南的表情,她知道,所有人当中,脸色最难看的,一定是他。早在几天前,蒋安生就跟她说过,蒋渭南的亲生母亲正是一个唱川剧的戏子,是蒋正国在外面包养的情人,后来老爷子知道了,强行拆散了两人,殊不知二十几年过去了,才知道两人还有个孩子,好歹也是蒋家的血脉,就把他接回了家,让他帮忙打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