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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重回无尘庄

归去,多少带着愁绪。

园中的静,不变的景,

旧去的人,昨日的影,

欢笑不再,心重如山。

归去,何时再来重逢?

花开又再花落,

旧颜不再新容,

请一声慰问,

无言,

落下万千沉闷!

无尘山庄就在江州城后山,修建在江州城后山的山顶,是他义父肖随曾居住的地方,不过在他和他师兄入住无尘山庄之前,那里已经闲置了近二十年。

山庄门前有一个女子正提着小桶在浇花,淡黄色的纱裙在风中舞动,她不紧不慢,正细心地照顾着门前的小花。自他离开,已经两个月了,卢星和卢月一直忙着找他,都无暇顾及这些花朵,今日她出门,见门前的花都已经焉了,她这才赶紧找来水壶给她们浇水。

“卢星,少庄主回来了。”远远地,卢月叫道。

浇花的女子听见,忙抬起头看向他们,她看见卢月正和一人向自己走来,那人正是自己日夜寻找的少庄主。

卢星,卢月的妹妹,同样也是他的贴身护卫。

卢星心中兴奋,手中舀水的瓢都掉到了地上,但是她很快就压住了内心的喜悦,向他和卢月走去。

“少庄主,你回来了。”她走近,向他盈盈行礼,语气十分平静,让人看不出她的欣喜。

“辛苦你了,替我照顾那些花。”他在山庄内没事便喜欢养养花,种种草。

“没什么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卢星看着他的脸回答。

“我们别站这了,进去吧。”他说。

“是啊,是啊,我们进去再聊吧。”卢月回应。

庄内很安静,里里外外还挂着白绫。山庄不大,他也没有雇佣多少佣人,庄内除了卢月和卢星——他义父安排在他身边的——他的大嫂骆寒,还有就是两个服侍骆寒的丫头,两个打扫庭院的,两个护院的,以及一个做饭的厨娘,仅此而已。两个月前本来还应该有他的师兄言执,但是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再出现在这里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几个朋友,言执是他的师兄,也是他最亲密的朋友,没有之一。以前言执在的时候,他们常常一起讨论剑术,切磋武功,言执知道他的不爱说话不苟言笑,便常找来各种笑话引他开口,逗他开心,每次都能将他逗得开怀大笑。

如今他死了,他就再没开怀大笑过。

他走进庄园,看见了满园熟悉的景物,那树,那花,那亭,那桌,似乎都还留着言执的痕迹,他原本沉闷的心更加伤感起来。卢星和卢月知道他心里难过,心里不免也难过起来,见他停在园中,她们便站在身边不敢发出声音。

这里本应该充满言执放荡不羁的大笑,本该有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有的只是像沉夜一般的静,让人倍感压抑。两个月前他之所以离开无尘山庄,便是因为师兄的死让他难受,他无力排遣心中的压抑和沉闷。

他走进灵堂,看见了他的大嫂骆寒落寞的身影。她一身缟素站在灵堂前,手里紧握着言执死前手中拿着的那个木雕像,自己也活像一座雕像。

“小易,你回来了。”骆寒依旧看着言执的牌位没有转身。

“小易?”他一愣。

已经多久没有听见人这样见他了,两个月?不,是三个月了。这个名字以前只有他的师傅和他的师兄言执才会叫,骆寒一直是叫他易师弟,他以为言执死后自己就再难听到这个名字了,他有些疑惑,不清楚为何今日骆寒会如此称呼自己。

三个月前,言执收到一封信,然后离开了无尘山庄,等他回来便是一具尸体了。

“我听说圆智和尚,圣手肖克都死了。”她冷冷地说道。

圆智和尚,肖克,以及鬼蝙蝠冯峰,就是害死言执的人,两个月前,三人用车轮战的方式终将言执逼死。易本计划在料理完丧事后替言执报仇,但是当言执的丧事办完之后,他却很意外地收到消息,圆智和尚以及圣手肖克都死了,鬼蝙蝠冯峰也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是的”小易上前走到了骆寒的身边,见她面容憔悴,眼睛有些浮肿,眼角还湿润着。

“谁杀的?”她又问道。

“我也不清楚。”小易上前给言执的牌位上了几炷香,然后陷入了静默,之后两人便再没有发出声音,整个灵堂死一般安静。

“少庄主,我想起一件事来,昨天山下叶家派人来传话说,叶家兄妹要今天就要离开江州了,离开前想和你见一面。”说话的是卢星。

小易和骆寒已经从灵堂出来,到了后院,此刻正坐在后院的石亭里。小易正看着卢月和雪狼玩闹,骆寒的眼睛则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开?”易转过头来问。他朋友不多,叶家兄妹——叶晨与叶夕,是他在江州唯一交好的两位朋友,叶家的妹妹叶夕还能称得上是他的半个知己。

“今天下午”卢星回答。

江州叶家无论在江州城还是在整个江湖上都很有声望,很有地位的。叶家世代以铸剑为业,因其独有的铸剑之术,所铸之剑皆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因此叶家的剑颇受江湖人青睐。江湖上多少成名剑客所用之剑都是出自叶家,不少江湖人士都以拥有叶家宝剑而为荣。

叶家的剑在江湖地位不低,因此叶家的地位在江湖也不低,叶家的剑因为出身叶家而出名,叶家人也因为叶家的剑受江湖人重视。

叶家的铸剑坊都在扬州一带,所以叶晨和叶夕的父母都在扬州,真正的叶府也在扬州。江州叶府只是叶晨和叶夕在江州买下的一处住所,每年也只有他们会回来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有时几个月,有时大半年,谁也说不准,比起扬州,他们似乎更喜欢这里。

“即是如此,那我们去见见他吧。”易站了起来说道。

叶夕兄妹要走,小易也猜到了一些原因,江州之乱将起,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他简单准备了一些礼物,然后便带着卢月和卢星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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