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坐着一位四五十岁的白脸大人,估计就是义安知府沈亦风,此刻他正端着盖碗喝茶。
旁边一师爷模样的人道:“大人不必忧心,巡抚大人亲自带五百精兵监斩。断不会出岔子,倘若那日天龙山匪徒全部赶来,咱们就合计合计将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沈大人道:“话虽如此,我还是不放心。那天龙山在绿林就像一面旗帜,难保其他山头不来坏事。”
那师爷道:“大人过虑了,那些土匪强盗只顾自保,不会来白白送死的。”
“陈捕头,龙啸天一定要严加看管,这人武功高强,万一让他给逃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沈大人面向一捕头模样的男子道。
陈捕头:“大人请放心,他腿部中了一弹,如今又被我们用特制的玄铁铁链绑着,逃不了的。”
沈大人道:“这龙啸天倒是条汉子,鞭子都抽断了几根一声都不吭,死活不交待其他同党下落,他若不是土匪,到我这知府衙门做个捕快也不错,可惜了!”
陈捕头道:“大人,不如咱们明日让他试试烙刑,我就不信他不招。”
沈大人道:“如今巡抚大人已下斩杀令,他时日无多,这几日就不必对他用刑了,要狱卒每日为他备点好饭好菜。”
捕头有点惊讶:“大人这是为何?我们抓的囚犯成千上万个,我从没见大人对哪个犯人如此仁慈。”
白脸大人道:“我与龙家有些渊源,不忍故人之子沦落成这样。”
师爷道:“大人心地太过良善,他可是朝廷的要犯!大人不要为了一个犯人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白脸大人道:“我自有分寸。时候不早了,都去歇息吧!”我也赶紧从原路返回。
一连几日,我都去府衙查探,依然没能探到啸天关押的地方,我疑心他并未关在府衙。
这是第四日的夜间,明日就是处决啸天的日子,天龙山依然没有任何讯息。
我咬了咬牙,看来只能靠自己了。我打定主意,倘若实在没法救出,我就跟他一起死,黄泉路上做对鬼夫妻。
听说白天大街上戒严,说是巡抚大人到了,我猜他们一定会协商明日之事。我沿着老路爬上屋顶,又来到那西厢房的屋顶,只见此时屋里坐满了人。
上首一面容清瘦、头戴纱帽的大人想来就是那巡抚大人,他道:“天龙山为非作歹多年,朝廷每欲除之,总未得手。两年前徐将军亲率一千精兵攻占天龙山,以为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岂料还是被龙啸天他们逃脱,尽管将天龙山山寨焚毁,残党余孽却依然逍遥法外。此次幸得沈大人设计擒住了匪首龙啸天,本官一定向朝廷为沈大人邀功请赏。”
沈大人起身施礼道:“下官谢过抚台大人。”
巡抚大人道:“本官此次带了五百精兵前来监斩,那天龙山只剩十几号人,谅他们也闹不出多大动静。”
沈大人道:“大人英名,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明示。”
“但说无妨。”
“抚台大人何不将龙啸天押送至巡抚衙门斩决,而要舟车劳顿,奔波千余里来此地监斩?”
“将龙啸天押送千余里到巡抚衙门恐途中生变,早日将他斩首了结此事岂不更好?以免夜长梦多。”
“大人英明,是下官考虑不周。”
“冯参将,埋伏三百人于十字路口四面的商铺里,明日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即刻放箭。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
“是,属下立刻去办。”冯参将应声而去。我悄悄跳下地,暗中跟着冯参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