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晚了,龙当家他们还没有回来。我躺在石屋的石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想:莫非又被官府捉拿了?越想越觉得焦灼不安。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叫道,“大当家回来了!”接着听到有人陆陆续续进洞。
只听龙当家问道:“这是?”
一个汉子回道:“夫人带俺们砌的石屋。”
龙当家语气中透出一丝笑意:“甚好!一个女子跟我们住一间屋子,的确有诸多不便。”
我假意咳嗽一声,他向这边走来。
“我可以进来吗?”他在门外问道。
我爬起来拉开了竹门,他将一堆崭新的被褥放在我的石榻上,又令人搬进来两只大箱子。
他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从来没帮女子买过衣物,也不知这些合不合你的意,你先将就着用吧。”
我随手打开一只木箱,“你慢慢看,我先出去了。”他面色微红急匆匆的出了石屋并替我拉上了竹门。
箱子里有好几身素色的衣裙,虽不是绫罗绸缎,但也做工考究、款式新颖。
此外还有汗巾、手娟、珠钗、头花、胭脂水粉等用品,所有我能想到的和没想到的东西他都买来了。他还真是细心,我心里默默道。
翻到箱底时我脸红了,他居然连贴身穿的里衣、罗裙、亵衣和肚兜都买了。想着这些东西都是他亲手挑选的,我好一阵面红心跳。
我终于能安心的睡去。不知睡了多久,我听见外面有人窃窃私语。
一个大汉小声问道:“大当家的,你跟夫人一直没那个过?”
龙当家问:“什么那个?”
大汉道:“前日你跟夫人的义父说,你们没有夫妻之实,敢情你们成婚了从未圆过房?”
龙当家道:“那又如何?”
大汉道:“算来你跟夫人都成婚三年多了,哪有成婚了不在一起的。依我看,你进石屋去睡算了。”
另一大汉应声道:“对,这是大当家的,要是我,早就来个……”
龙当家打断他的话沉声道:“胡说什么呢?都睡觉去!”
我心里甜甜的,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挺好的。
早上很早我就醒了,我换上了大当家买来的新衣,又将头发放下来剪了一排齐刘海,并在头顶梳了两个双螺髻。
我决定,不管我能不能忆起前事,为了他,我都要变回过去的自己。
走出石屋,却并不见他。“大当家的去哪儿了?”我问。
“在外边练功呢!”有弟兄答道。我向洞外走去。
石林里,只见一团白影持剑上下舞动,时而跃上岩石,时而自岩石跳向地面。时而像飞鸟掠过,时而如蜻蜓点水。
我在一旁看得入神,他发现有人,将剑收入剑鞘转过身来。看见我,他怔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我奔过去扑入他怀中道:“大头把一切都告诉我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他紧紧的搂住我不放开。
“大当家的,不好了!大当家的!”守山门的一个弟兄边向山上跑边叫道。石洞里的人都跑了出来。
大当家放开我,上前几步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弟兄气喘嘘嘘道:“天香楼弟兄刚来传信,二当家的被官府抓了。”
大当家皱了皱眉:“老二早已退出江湖避世隐居了,官府抓他做甚?”
“据说四五个地痞要强行糟蹋一位姑娘,二当家的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阉了。岂料这群地痞中有一个就是锦州知府的侄儿,落云县知县得知后吓得要命,生怕知府怪罪下来,遂连夜带人抓了二当家的,不日就要押往锦州。”
“陈三,带几人去马厩牵马,其他人随我下山!”大当家说完就往山下走,我也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转头对我道:“你就别下山了,在山上等我们。”
我道:“我得试试能不能一个打十个,否则我这两年功夫不白练了?”
他笑了,“好!到时跟紧我,不要擅自行动!”
“是,大当家的!”我点头哈腰道,他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