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宏站在冷风中唱了一首又一首,而驻足与之分享故事的人却越来越多。不远的处的高楼上,钟表传来一声声钟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把大家从梦里惊醒。易宏停下手中的弹奏,看看了表,不知不觉中已然深夜。
“非常抱歉,打扰大家休息了。夜已经很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易宏非常礼貌的向人群鞠躬,感谢这些与自己分享故事的人们。
“你明天还在这里吗,“人群中传来这样一句,所有人都很期待的看着易宏。易宏尴尬的看了看艺人。
“他当然在,如果你也有时间,我想他一定和大家相约在这里。“艺人急迫的替易宏回答,生怕迟了放走了易宏。
夜更深了,围观的人们渐渐的散去,艺人也开始收拾自己的家当。易宏想时间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回到自己那个潮湿又寒冷的地下室了,刚想开口和艺人道别。
“我叫澜宇,还没问你叫什么“
“易宏,非常谢谢你的吉他。占用你一晚上时间,真的很抱歉“
“哪里的话,你看今晚比我平时赚的都要多“澜宇指着吉他盒里红红绿绿的钞票,对着易宏裂开嘴漏出洁白的牙齿。嗯,其实真的很白。
“但是,还是很谢谢你的吉他。我要走了,天挺冷的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易宏准备抬脚离开。
“那个,易宏先等等,我看你唱了一晚上了,肯定还没吃饭吧。不如一起去吃夜宵吧,反正今晚赚的也有你的一半。“
易宏想了想,的确今天除了早上那几个比石头还硬的馒头真的一天什么都没吃过,肚子早就提出抗议了。
夜晚的寒风夹杂着几片落叶,昏黄的路灯下不知何人丢弃的玫瑰安静的躺在那里,或许这又是一个悲伤故事。路旁的大排档在这个夜晚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灯光透过玻璃窗散落在路旁,像一间歇脚的客栈等待着晚归的旅人。
易宏和澜宇坐在一张靠着暖气的桌边,旁边的老板早已昏昏入睡,唯独剩下三两桌客人和收银台的伙计滴滴答答的按着计算器算着这一天的收入。简单的点了几个小菜,澜宇又要了两瓶啤酒,跟易宏就这么聊了起来。
“听你的歌声,看起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能给我讲讲吗?我这个人还是比较八卦的“澜宇端着啤酒看着易宏,一副很期待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故事,学校出来后就一直在找工作。到现在还一筹莫展“
“看的出来你最近是不是挺拮据的,这么冷的天还穿着这么单薄,一副很落魄的样子“
易宏看看自己,的确挺落魄的。自嘲的笑了笑没有答话。大排档里突然就这么安静了下了,易宏吃着桌子上的菜,端着啤酒,思绪又开始飘忽不定。澜宇也觉得挺尴尬的,这么问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这样吧,明天你就跟着我卖唱去,这大冬天的虽然挣不到多少,至少温饱还是能解决的,多出来的都给你,我就跟你屁股后面混口饭吃,怎么样。这买卖你做的不亏吧“
易宏张口想说点什么,想想自己口袋里的几十块钱,还有租来的地下室里冰冷的馒头,无奈的只能点点头。易宏和澜宇在这间小小的大排档里聊了很久。易宏了解到,其实澜宇并不是为了生活才出来卖唱,也并不是为了钱,只是受不了家里的安排偷偷跑出来,卖唱只是觉得整天没事干,闲着慌,想体验下这种生活却没想到就这样喜欢上,从话语中听的出他真的喜欢这样。夜深了,易宏和澜宇各自留下了联系方式,道别后各自踏上回家的路途。
易宏一个人走在夜色下的街道上,寒风呼啸而过,易宏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套。独自一人的身影,在路灯的照耀下显的如此孤寂。曾在灯火澜山处低语,期盼着隔日的曙光。也曾在深夜里等待渡船的旅人,寻找归家的路途。易宏不知道明天会如何至少应该不会在饿肚子了吧,也不知道归家的路途在哪里,也许在更加遥远的明日。易宏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去选择这种梦与现实交替的生活,在民谣里憧憬,在现实中挣扎。也不知道这样选择到底好不好,但也确实只能如此。不然在过段时间自己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地下室的时候会不会和坚硬的床板一样冰冷。至少有了活着方式不被生活抛弃还是不错的选择。
夜晚的城市从喧嚣变的宁静,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高楼大厦里熙熙攘攘的灯光照耀着这个城市里各色的人们,也点缀着这个城市的夜晚,让宁静至少不会变成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