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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断

号角声,惊扰天际。内侍监的呐喊在这深不见底的宫廷,频频回荡:夫人卫氏,温婉贤良,贤良淑德,实为后宫典范,朕倍感欣慰,特立为后,统理后宫,钦此。

我不禁苦笑,不知身在冷宫的母后该作何感想。不错!我是前皇后陈阿娇之女,父皇到底是爱母后的,可一介帝王又怎能容忍自己的皇位皆因一女子所得。所以,表里对母后厌弃至极,暗里又让我得以出世。并认卫夫人为母,对外宣称卫夫人喜得一女。我的名字是由母后取的,寄托了她对父王的爱,阳石。父皇初见母后之时,晴日落花槐树之下,伊人静坐石上。我想母后是想用父皇的愧疚保我一世平安吧!曾想过,或许父皇从不愧疚。

对面铜镜中的自己,被靓丽的金饰包裹着,烈焰似火的红唇将少女映衬的尊贵无比,早已没有了少女的青涩。身段玲珑的她披着一件云锦所制并被绣娘用几千根孔雀羽毛勾勒出花纹的华服。今日,卫子夫封后,我理应前去恭贺,虽是极不情愿做这些表面工夫,可这却也是不得不做的。不竟眉头紧锁,唇中轻叹。

“阿瑶,你说如果我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该多好啊!我可能不能像这样锦衣玉食,穿金戴银;却可以像寻常女子一样天真灿烂,无忧无虑。找个寻常男子嫁了,过幸福的生活,而不用像现在一样最后落个挫骨扬灰。”我不禁苦笑,自己的命运实则太苦。

“公主你别多想,陛下对公主宠爱至极,定不会那样做的。”阿瑶柔声劝解。面色平静,无任何波澜。

“阿瑶,你不明白一介帝王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能狠心到何种地步。那个女人又怎会放过我。”母亲的遭遇早已让我明白了一切。我实感无奈,似乎也早已认命。但这也只是似乎,待侍女整装完毕,便轻声命到:”摆驾椒房殿。”

走在青石铺成的大道上我不禁在想倘若哪日不慎遇险之后,阿瑶和花月又该如何?她们是母后未入冷宫前就安排下来保护我的,那些人绝不可能会放过她,我又该怎么做?母后在冷宫抓紧我的手,痛哭的模样,从未在我脑中消散。就算到了那种地步,她还告诉我:“不要恨你父皇,要恨就只能恨卫氏过于强大。你父皇需要有人为他打江山啊!”手不竟捏紧,生生捏出几道红痕。

“公主,到了。”阿瑶轻声提醒。我摸了摸脸整理了一下表情,将手藏入宽大的袖子中才步入殿内。走入内殿,正位上那个面色柔情,又带一丝威仪的女人就是我名义上的母亲,卫子夫。

“阳石拜见母后,恭祝母后喜登后位。”我微微行礼,面色如一潭清水毫无半分波澜。

“石儿来了,起来吧!”她微微颔首。右手轻扬,“赐座。”

“谢母后。”

我看着她的眼睛,微笑的说:“一切皆由母后所料。母后费劲心力,终于得偿所愿,心中可是欢喜。”

她轻轻一笑,“欢喜?自然欢喜。但欢喜之余,定要做到宠辱不惊。花开花落转瞬即逝。坐得上不算什么,守得住才叫本事。”

“母后说的是,那就祝母后在皇后之位上长盛不衰。”我微微一笑。

“皇后姨母。”还没见人,声音便从宫门外响起。转瞬一个高挑的身影便从步入正殿,随即施了一礼:“去病参见皇后,参见公主。”

皇后宠溺的笑指道:“你呀你!总是这么没规矩的样子,待你舅父看见又要说你了。看看回来这么久是不是就没想起过你姨母啊!都过了多久才想起入宫啊。”

“姨母,这你可就错怪去病了。看看今日听闻姨母喜登后位,去病当即便入了宫。”

卫后笑着指着我道:“石儿你听听,这倒成了本宫的不是了。”

“也是母后宠着他,他方敢如此。母后虽是如此说,心中自也是欢喜。”

卫后笑着转言道:“去病,这次回来是要待多久。”

“西北的战事还未平息,过不了几日还要随舅父去一趟边塞。”

“又要去边塞啊!匈奴那群宵小之辈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去病你也不小了一定要为你舅父排忧解难啊!”

他抱拳微鞠一躬,“请姨母放心,去病紧记。”

看着他两你一言我一语,也觉得实属厌烦。本就讨厌做这些功夫,还要装作微笑迎合,实在有些烦闷。便起身施礼道:“既然母后和表哥有大事谈,阳石一个女儿家也不懂这些,怕是会扫了母后的兴致。阳石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母后。”

“也好,你呆在这也怪烦闷拘束的。本宫正好得了两匹上好的云锦,本宫瞧着颜色适合你。代善,把云锦取来给公主一并带上。”

“谢母后!”言毕,便离开了椒房殿。走在大道上揉了揉头道:“阿瑶,与卫后说话真真是头痛。还要演出一副母女情深的戏码,瞧着便觉得恶心。”长舒一口气。在这宫里胡乱逛着。

“咳咳。”一声咳嗽声从身后想起。霍去病,满脸笑意的向我行来。“走那么快干嘛?刚出姨母的宫中便不见你人影了。”

我冷下脸来,看着他,“本公主只是随便走走。不知霍骠姚这么看着本公主做什么,难道本公主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不成?”

他微微一愣,不知我会如此态度,但很快又转而笑之,“我只是在看有什么秘密能让一个人变脸速度可以如此之快。所以我才来公主身上找答案,不知公主可否告知。”

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刃划破了我所有伪装,但我不能让他察觉。我是陈阿娇之女这是一个秘密一个永远的秘密。所以我和他的关系也不能和儿时那般,我和他注定是世仇。现在牵扯不断,以后必成后患。“我的事情你不会想知道,你也不能知道。”说完,我仓皇而逃。我实在装不出满不在乎,我在乎那段儿时的感情。哈哈,多么可笑。逼迫自己不能流泪,因为敌人会笑。

母亲在冷宫的话我永世不忘,她悲痛的坐在地上,眼泪哭花了妆容。无力的喊着,“石儿,你快走,你要保全自己。不要想着为母后报仇,别让那女人害了你!只要你活着母后才有希望,快走啊!别再来了!”

我不禁抓紧拳头,下定决心。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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