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子冷冷一笑,道:“你不说是不是?你不说我来替你说,你被那妖女的美色所诱,她又许了你不少好处,所以你就把出卖了宗门,把宗门的秘密告诉了她。”
风夕玦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那人嘿的一笑,道:“这都是我和元师弟亲眼所见,你眼见此事败露,又联合那个妖人谋害了元师弟,幸好我见机快,逃了出来,这才幸免于难。”
风夕玦惊怒交集,颤抖地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瘦子抽出长剑,漠然地道:“人证物证俱在,我看也不用移交给宗门了,直接就在此清理门户好了。”说着一抖长剑,抵着风夕玦的胸口,就要刺进去。
这时候忽然有人喊道:“刘师兄。”
刘师兄脸色微微一变,不动声色地把剑尖从风夕玦胸口移开,缓缓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衫的年轻人拄着长剑站在不远处,赫然正是元师弟。
刘师兄顿时脸色大变,有些颤抖地道:“元,元守仁师弟,你,你不是..”
元守仁满脸怒容道:“刘青你为何不来助我,我差点死在那人手里。”
刘青干笑一声,道:“这个,这个,你也知道,刚刚那个人厉害的紧,师弟你第二境天璇上境尚且打不过他,就算再加上我这个天璇中境,估计也斗他不过,最后说不定你我二人都要丧生在那恶人手里。你我二人死了倒也不打紧,至少也没给宗门丢脸,只是可惜了这位小师弟,掌门要你我暗中保护小师弟,如此一来岂不是辜负了掌门所托?所以我就想先带小师弟离开,然后再回来与你一同死战,假如元守礼大师兄在这里,我想他也会赞同我的做法的。”
元守仁一听他提到元守礼,神色顿时一缓,点了点头道:“刘师兄所说正是,是我误会师兄了。”
风夕玦急道:“元师兄别听他胡说,他刚才不但想故意害死你,还想要杀我。”
元守仁缓缓摇了摇头,道:“小师弟你误会刘师兄了,况且刘师兄和你无冤无仇,他又为什么要杀你?”
风夕玦顿时无言以对,刘青为什么要杀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刘青狠狠瞪了他一眼,得意一笑,问元守仁道:“对了师弟,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元守仁道:“是有人救了我。”
刘青道:“哦?是谁救了你,我们可要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元守仁道:“是一个女子,就是之前和小师弟在一起的那个少女,她拖住了那人,然后指点路径让我来寻你。”
风夕玦顿时心中大奇,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女不是早就把他卖掉跑了吗,怎么还会回来?只听刘青道:“是那妖女,这真是奇了,她明明是妖族,怎么还会来救你?”
元守仁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突然他脸色大变,道:“哎呀我差点忘了,那位姑娘还在那里,师兄我们快回去救她。”
刘青道:“那妖女救你我看不一定是安着什么好心,说不定是想要勾引你,这是先卖一个好给你,他们狗咬狗就让他们去吧,我们不用了理会也就是了。”
元守仁顿时大急,道:“这怎么行,她救了我性命,我怎么能舍她不顾?”突然他脸上一红,道:“而且这位姑娘清纯秀美,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刘青冷冷笑道:“还说不是想勾引你?你早就中了那妖女的狐媚之术啦。”
元守仁脸上顿时一红,道:“总之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救那位姑娘出来。”
刘青微微冷笑,突然之间脸色大变,指着元守仁身后颤声道:“不好,那恶人又追来啦。”
“什么?!”风夕玦和元守仁两人齐齐色变,向刘青所指处望去,却哪有什么人影,风夕玦暗道一声不好,只怕又中了刘青诡计,急忙回过头去,果然只见刘青倒转长剑,用剑柄在元守仁脑后一敲,元守仁坑也不吭一声就扑倒在地,晕了过去。虽然元守仁实力反而要比刘青这个师兄强,但一来他受了伤,二来心情激荡,以致被他一下偷袭得手。
刘青一言不发,长剑一转,就向风夕玦胸口疾刺而去。这一剑要是刺中,他必死无疑。万分情急之中,风夕玦来不及细想,双手握剑,将锈剑横在胸前,长剑正中锈剑剑身,他只觉一股大力涌来,虎口剧痛,被震得向后倒退两步,但他丝毫不敢放松,两手死死握住剑柄不放。长剑遇阻,向上一跳,架上了青铜锈剑,两柄剑相交,擦出一溜火花,风夕玦只觉白光一闪,右肩剧痛,长剑已刺中了他的身体。但长剑被他一格之后,失去了准头,并没正中心脏,劲头也大减,受伤虽重却并不致命。风夕玦乘势将锈剑往上一提,叮的一声,长剑已断,另一半依旧插在他的肩上。
刘青轻咦一声,似乎没料到这把不起眼的小剑锋利如斯,他不做歇息,手中断剑一震,第二剑又以刺出。风夕玦提剑再挡,不料双手酸痛,一时之间竟然提不起来,原来早已脱力。眼见着断剑当胸刺来,就要正中心脏,突然青光一闪,一柄匕首斜刺里刺了出来,将断剑挡了回去。
刘青急忙退开两步,目中满是惊疑不定。只见风夕玦身前已站了一个身披大红锦缎披风,内衬黑色劲装的少女,纤瘦高挑,英气逼人。风夕玦一看她的脸庞,顿时大喜叫道:“采薇。”
少女冷淡瞥了他一眼,并不答话,明亮的雨丝斜斜划过她白雪般的脸庞,黑发如瀑,红衣如枫,她就好像一朵大红玫瑰,在颓墙陋巷之中哗然绽放,华美异常。
刘青贪婪地看着面前这个华贵清美的少女,冷冷笑道:“还说你们这对狗男女之间没有苟且之事,不然她怎么会巴巴赶着来救你?”
少女听了这话顿时大怒,柳眉倒竖,俏脸寒霜,不约而同和风夕玦一起叫道:“你给我闭嘴。”眼见两人如此默契,风夕玦忍不住向她一笑。少女立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也给我闭嘴,油头粉面的也不是好东西。”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风夕玦顿时感觉老大没趣,只好讪讪闭了嘴。只听少女又向刘青冷冷喝道:“竹竿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刘青呸了一声,冷笑道:“怎么?你们做得我就说不得?小小年纪就这么不知检点,长大了还好?照我说这种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有什么用处,办事不足一盏茶,还不如跟我,保管让你满意。嘿嘿嘿。”
少女怒不可遏,转身反手就是清脆的一巴掌。风夕玦捂着脸颊惊怒道:“他骂你你打我干什么?”
少女冷冷地道:“我让你笑。”风夕玦大冤,忍不住道:“我哪里有笑?”他一直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就算真的在笑她脑门又没长眼睛怎么会看的见?
少女冷冷地道:“你心里在笑,莫以为姑娘不知道。”
风夕玦道:“心里在笑你也看的见?”
少女冷笑道:“你们男人都是一副德行这还用的着猜么?”
刘青淫邪一笑,道:“姑娘你怎么知道每个男人都是一副德行,莫非你小小年纪已经阅尽万夫了不成?”
少女气地说不出话来,二话不说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幸好风夕玦早有先见之明,远远地躲了看去,这一巴掌顿时扇了个空。少女尖啸一声,纵身一跃,身后大红斗篷张开,仿佛一只张开双翼的大鸟般向刘青扑击而去,玉手中匕首寒光狞白,好像尖喙。
刘青毫不示弱,一提手中断剑,迎了上去。
红衣少女身在半空,凌空跃来,突然之间身影慢慢消失,就好像在她面前有一扇隐形的门,她跃了进去,倏尔之间消失不见。
刘青脸色顿时大变,他这时候身在半空,剑已递出,变无可变,退无可退,这时候突然失去对方的身影,不知道对方如何出招,立时陷入了极危险的局面。突然间他只觉身侧劲风大作,眼前一花,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已经凭空冒了出来,直向他腰间刺去。这时候匕首距离他的腰间已经只有两寸,他又身在半空,无处借力,已是避无可避,万急之中他将腰一扭,匕首斜斜擦过他的腰身,带出一大串鲜血,少女大张的猩红斗篷在漫天血花之中愈加显得鲜艳欲滴,烈烈舞动。
刘青落下地面,脚下顿时一个踉跄,他捂着腰身,指缝间鲜血汩汩而出,已是受了重伤,他脸色苍白地盯着少女,颤声道:“隐匿术,你,你是亶爰来氏的人。”虽然少女的实力比他强,但也不会强太多,只是因为他轻敌大意,不知对方底细,淬不及防之下吃了大亏,差点一招死在对方手下。
少女灵巧地落在地上,雪白的脸蛋上一滴鲜血缓缓地淌了下来,平添一份诡异妖媚,在灰蒙蒙地天空之下,愈发美的惊心动魄,她冷笑道:“算你有见识,不过已经吃了,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大红斗篷随风缓缓拂动,好像一朵在黑夜中幽然绽放的妖艳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