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2年9月,天晴的特别的好,火一样的日光肆意的铺洒在大地上,好像要把世界蒸发掉一样。
当我带着满身的汗臭味把个人档案和录取通知书交到报到席上时,我知道,我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大学伊始,我的生活犹如随着指针的转动而溜走的时间一样,有序而平静的进行着。无论是在宿舍还是在教室,我都和周围的同学不冷不热的交际着。因为我是一个喜欢安静的男孩,喜欢到有时候老师讲课的声音对我来说都是一种聒耳的噪音,所以我喜欢在上课的时候在耳朵里塞上耳机,然后坐在教室里最角落的位置上一个人安静的看自己喜欢的书。此时的我仿佛就是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守护着刃雪城的卡索,而阮月则仿若那个稍微勾勾手指就将刃雪城沦陷的罹天尽,猝不及防的闯进了我的世界。
那是一节和往常一样无聊的课,我也和往常一样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听着歌看书,除了满眼的文字和满耳的旋律,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化为了空气,被我吸进去,再呼出来,然后随着我的呼吸所带动的气流飞的远远的。所以一直以来我旁边的座位上坐的是谁我从来都不知道,也许根本没有必要知道吧。
下课的时候我起身离开座位去了卫生间。当我再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桌上的《夏至未至》不见了,而邻座的女孩正在抱着书看的入迷。
我取下一只耳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我看到了一双隐匿在长长的睫毛下闪闪发亮的眼睛,仿佛是夜空中明亮的星星。
我指了指她手中的书,说:“同学,我的书。”
“哦,那个……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也喜欢看四维的文字,刚才看你出去了我就拿过来了,这本书真好看。”说完,她给了我一个帅气的笑容,可是却没有一点要把书还给我的意思。
我无奈的笑了笑,又指了指她手中的书,说:“没关系,只是我的书……。”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副我想想都觉得无比无赖的表情,她竟然满脸可怜的对我说:“我看过很多四维的书,但是这本我还一直都没有看过,所以这本就先借给我看看好不好,谢谢你啦。”然后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我。
我不得不承认女孩很有本事,因为此刻的她,我想没有几个男生看到后会忍心拒绝她。而我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我淡淡的说:“我看完以后可以,现在不行。”
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回答她,女孩的身体明显的一愣。然后她面色一沉,委屈的说到,“什么人啊。”然后不悦的把书推给了我。
我也不理她,只是重新戴上耳机继续看我的书去了。
【2】
后来我知道这个女孩叫阮月,和我同班,因为那次的那件事之后她就成了我很要好的朋友,因为后来的日子她总是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催促我看书的进度。记得有一次她把我催的急了,我就问她:“既然你那么想看,为什么不自己买一本呢?”
而她却理直气壮的回答我说:“买书还得自己掏钱,多浪费啊,再说了,身边有资源就要学会利用。”
我竟然被她这一番无赖至极的话说的无言以对。
【3】
如果说我和阮月能成为要好的朋友是因为郭敬明的书,那么我和沈星河变得熟络则是因为一张照片。而照片上是那个让我心疼到死却又不可能忘记的人。
又是一个晴的特别好的天气,云都放假了似的不愿意出来,只留下一片湛蓝湛蓝的天和一轮火球一样吐着火苗的太阳。眯着眼,我能清楚的看到被剥离的水汽在空气中挣扎成霾一样流动的透明质,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干瘪的尸体发出的呻吟。
就是在这么一个热得要命的天气里,我被阮月任性的托着出去买书。太阳在头顶上毫不吝啬的散发着它滚烫的温度。火苗一样的日光毒舌一般舔舐着每一个人的肌肤,每一寸皮肤下的神经都传来灼伤般的刺痛感。在这样一个喉咙都好像要喷出火来的天气里,没有人愿意张口说话,所以大家都沉默着,仿佛在上演着一出演剧。
阮月抬手指了指路旁边的冷饮店,懒懒地说:“寒,我要喝可乐,冰的。”自从和我成为要好的朋友之后,阮月管我要东西从来都不是商量。用她的话来说,我整个人都是她的,何况我的东西。
我白了她一眼,掏出钱包放到她手里,“想喝就自己去,我不喝。”
于是她瘪了瘪嘴,拿着钱包走进了冷饮店。
当她端着一杯可乐回来的时候,我能隐约的感觉到她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因为若在平时,即使我说了我不喝她也会给我带一份,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买回来我就不会让它浪费。
果然,她把钱包向我怀里一扔,淡淡地说:“真没看出来,挺有能耐的啊,这么快就把林晓夕搞到手了。”
“林晓夕是谁?”我看着噙着吸管歪着脑袋的阮月,不解地问。
“呦,小样儿还挺能装啊,钱包里的照片我都看到了,你还问我林晓夕是谁。”阮月依然歪着脑袋,好像从我认识她开始,她就特别喜欢歪着脑袋和我说话。可乐已经喝光了,吸管在空杯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不认识什么林晓夕。”
“那照片中的人是谁?”阮月问我这句话的时候语速比平时快,我总是在其中感觉出一种我无法辨明的情绪。
“你不认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阮月眼中因为我说不认识林晓夕而闪现的一丝喜悦。我的眼前浮现的是一张无比清秀却无比苍白的笑脸,她的双唇翕合着,没发出任何声音,却像黑洞吞噬光明一样将我全身的力气抽空。于是,我的意识猛地一沉。
然而我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阮月说到林晓夕的名字时,一个搂着女孩从我旁边走过的穿着流里流气的男孩突然在我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我,满眼的疑惑,然后很快转化为满眼的挑衅与不屑。
女孩发现男孩停下来回头望着,也顺着他的目光找了找,只有一个歪着脑袋的女孩和一个男孩在说话,好像是一对正在闹矛盾的情侣。
“怎么了?”女孩拉了拉男孩的胳膊说。
“没事。”男孩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便转身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