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巳与阮子凌【上】
巳是一位游医,在城里乡下游荡,他一直都干的不错。巳本是没有名字的,认识他的都叫他医郎,可是后来,人们发现他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待满半年。他开始工作之前,在他放在街角的小桌子前总会排很长的队。不是说他医术精湛,而是他所在的地方病人太多。
他,是灾星。
人们给他起名叫巳,处处避讳,甚至后来人们在他到达下一个镇子前就如同避之荒年,战乱一般逃亡。巳已经被列入四大灾害之一,诚然,巳是不知道的。毕竟他只二十出头,当然这只是看上去,他连他多大了,生父是谁,家住何处,一无所知。敢问这世间谁不想侍奉自己的父母,照看自己的孩子,尽享欢乐,而是在外面奔波。
他从记事起就与师傅同住,师傅的样子在他脑海里是很模糊的,他只学了一点皮毛师傅就被他克死了。他记得在遇到师傅之前,自己曾在一个树林里住了很久,他的白发十分显眼,无论他在头上围了多少树叶,滚几层泥巴都隐藏不住,巳经常被野兽攻击,伤痕累累,却意外的愈合很快。那一年,他看到了一条刚出生的蛇,那条蛇与他一样通体白磷闪闪,在夕阳下,渡上一层金光。幼蛇被驱逐出蛇群,那里的蛇清一色的黑。
巳爱伶的把幼蛇捧在手里,幼蛇是族群里的异类,巳,则是社会上的异类。幼蛇已经快不行了,他极度虚弱。他将自己从老鼠洞里掏出的粮食和一点点鼠肉喂给幼蛇,蛇只有手掌长,还很小。他把幼蛇缠在自己手腕上,让它吸取他的体温,幼蛇同体的银白衬的巳皮肤白皙透亮。巳刚刚缠好就听见后面‘咔嚓’一声脆响。
“威胁!”这是他唯一的想法。巳转身附在地上,看好来人后他猛扑上去咬住来??的肩不肯松口。巳心里感到很奇怪,“这个动物是什么?为什么以前没见过。”
老医师把刚摘的草药糊在肩上的伤口处,将食物递给呲牙咧嘴恐吓他的巳。以医师的仁慈,他将巳带回去,好生培养。老医师发现,自从巳来到他身边后,他经营了那么多年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老医师将巳带到算命先生那里,给巳算了一卦
“上辈子作孽啊,作孽。”算卦的老先生叹了一口气,连钱也不敢收就收拾着走了。老医师不知道该怎么办,几次扔掉,巳就几次跑回来,在老医师家他就不用担心会饿死,冻死。巳照着匾额上的‘扁鹊轮回’的伦字在幼蛇头上一笔一划的刻,巳说不出来的喜欢这个‘伦’,他给幼蛇起名为‘阿伦’。
临死前,老医师只是连连的说“孩子……师傅对不起你。”这是老医师第一次以师徒名义和巳说话,同然,依然是最后一次。巳不明白为什么老医师这么说,而且他后来听说算命先生暴尸于郊外
老医师走后的第二年,巳走到一个村庄前,惊奇的发现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没有避他如瘟疫,也没人逃走,好像也没人生病。巳非常高兴,开始摆他的医摊,没过多少天,他发现这里的村民,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在身上绑绷带,有时候会找他换药。
“这大概是风俗?”巳心里想着“不是太懂你们乡下人。”
巳还是很好奇,到村里人忙完农活之后去问。黄昏时,巳逆着夕阳橙黄的光线向村里的老人走去。
老人身上的伤很少,很轻。越是身强力壮的越是绷带多。老人向往的说这里有一个神,神每天都会来取血,被取到血的??将一年四季风调雨顺,事事平安。老人有意无意的露出他少的可怜的绷带。
巳眉头微蹙,他不信,或许说他很期待,如果他见得到神,他一定会去问他的命数为什么如此不堪。他厌世,巳的面容十分健朗,接近他的女子却无一不是薄命。他在这世上没有朋友,家人,妻子。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可能大家都会庆祝而只有还欠着帐的酒店老板会为他掉泪——毕竟他还没还钱不是吗。
巳决定去找到神。
巳做了很久的准备工作,趁着月光皎洁,他将门口到床边的路全部清除干净,将手腕放在床边静静的等神来,阿伦缠着他的手腕,蛇头微仰定定的看着门外。等他躺下天已经微亮,家门口的小医摊没有人来,神昨晚没有光顾任何人。巳心里暗喜,到了黄昏,不但今天没有生意,而且除了一只小蝙蝠来避光外,没有任何活物。
一天,两天……
“mdzz。”巳忍不住开口骂道,只有挂在房顶的小蝙蝠瞪着小眼睛看巳,细小的瞳孔中映照着巳的身影。巳翻身睡去,没有生意就没饭吃,师傅说睡着了就不饿了。
小蝙蝠轻巧的落地,一阵血雾褪去,巳的床边半蹲一位小姑娘。小姑娘的墨翅被月光穿透软软的搭在肩上,墨色的发被红丝束起两个辫子,淡淡的发丝垂下,发尾稍稍卷起。身上裹了一个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来的毯子,毯子很脏,而且在这盛夏之中显得极为扎眼。
小姑娘轻轻的挪到巳的身边,看着床上裹得严实的巳,嘴角抽抽。小姑娘将发束在脑后,慢慢的将巳的手往外拽。然后解开巳的袖扣,阿伦冷不及防的锁住小姑娘的喉。巳被惊醒,只看到一个幼女躺在??上,被阿伦缠的面色发紫。
巳手忙脚乱的把小姑娘抱到床上,心里一阵憋屈。“神没找到,还差点赔进去一条人命。”巳对着阿伦的蛇头猛敲几下,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了。
巳拿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改小后给小女孩换上,小女孩大概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不用太避讳。当然,这只是巳这么认为。他又去煎药,做饭,看病,忙的不亦乐乎。【←_←大……大概吧。】
“哎,我饿了。”小女孩走到巳的身后,拽了拽巳的衣角“唔,好软。”小女孩发现巳的衣服和他的毯子不一样,随即发现自己的毯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她眼前这个高她两倍又二分之一的男人一样的衣服。“啧,我毯子呢?”她又问。巳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女孩软软诺诺的嗓音,小女孩??在巳的身上,又问了一遍。巳依然没有感觉到这短暂的触感。
小女孩有些恼怒,往上爬,趴在巳的肩上,对着咬了下去。巳愣了一下,感到有些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流出,却没有衣服被浸透的感觉,液体源源不断的流失,巳有些恍惚。顺手摸了自己肩,把正在津津有味‘吃饭’的小家伙拎下来。在眼前晃晃,掰开她的嘴,看到犬牙是正常人的长度却莫名的有两个孔。
巳瞬间明白当年师傅是什么感觉,学着师傅的样子递给小家伙一块肉,出乎预料的是小家伙不但不吃还一掌拍在地上。巳微蹙眉,不爽的看着她。小姑娘有些愣神,脸上还是一副‘你个抢我饭的混蛋’巳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多大了?”巳轻声询问
“关你屁事。”小姑娘一脸不爽的回了一句,定定的看着巳受伤的肩,不住的咽口水。自觉失态,撇头装着研究灶炉旁的蚂蚁。
巳把小姑娘放在床上,半跪在床边,一脸笑意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