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皆看到息霜那半边天使半边恶魔的脸,对娇媚可人的月照十分同情,况且还有娇娘的百两赏金,凡略懂些音律的都跃跃一试。
息霜盘腿而坐在琴前,一位书生装扮的青年男子上台拱手道:“永陵清安请教先生。”清安落座琴前,两人开始弹奏。
琴横问沈月笙:“小姐,你看这个清安的获胜几率有多大?
沈月笙道:“操琴者最讲究一个‘净’字,清安的琴声听似清雅却稍显浮躁,想来该是执迷不悟的功名之心使然。”
沈月笙话音还未落,清安吐出一口鲜血,琴声戛然而止。原来息霜的琴声用了十足十的内力,若那操琴者心无杂念,息霜的琴音便伤害不到他,若是心有杂念便会被琴音的所伤。
清安捂着胸口道:“先生高境,在下心服口服。”
息霜并不抬头道:“你的伤不妨事,去清音坊找阿乐拿药,三日之内便可痊愈。”
少年拱手走下擂台。
此时,一体态肥胖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叫嚣着上台道:“好大的架势,我倒要会会你。”
此人虽戴着面具,但是听声音便可知道是大邺首富孙家的大少爷。沈月笙对琴横道:“这位孙少爷可要吃苦头了。”
琴横道:“小姐可知孙少爷虽是纨绔子弟,但自小跟从大邺第一琴师学习琴技,是邺城难得的琴中高手呢。”
那孙少爷向息霜与娇娘道:“我孙家不缺钱,但本少爷却缺一个暖被窝的可人儿,本少爷不忍心仙女儿般的月照姑娘嫁给一个怪物,特来解救,若本少爷胜了,本公子愿千金带美人回家。”
娇娘心里打着小算盘,月照不被息霜娶走的话就还是清音坊的台柱子,一百两黄金的酬劳虽然让娇娘心疼,但始终还是赚得回来的,可是一千两黄金……那可就说不上了。这是笔十分划算的买卖,娇娘心里是一万个愿意,但没有作声准备依局势而动。
息霜听着孙少爷的话,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仿佛已习惯了这样的恶语相加。孙少爷落座琴前,抬手抚琴,息霜亦手动弦动。
沈月笙道:“这位孙公子虽是纨绔子弟,琴声在俗人耳中也算是上乘之作了。”
琴横道:“小姐,那孙公子有可能赢吗?”
沈月笙道:“怎么,你希望孙公子胜出?”
琴横道:“孙公子是个纨绔子弟而息霜生成那般模样,不管是谁赢对月照姑娘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沈月笙道:“倒不完全是,我倒对息霜有不一样的看法。息霜的琴声纯净透明,内心透彻必定不是个藏恶之人,他知道自己的琴声可能会伤到对手,早就把药物准备妥当了,可知是个良善之人,他此番举动必定是有些苦衷的。”
琴横道:“小姐说的是,可是琴横一看到息霜公子的左脸就忍不住害怕。”
沈月笙道:“外貌丑陋些有什么打紧,真正让我们害怕的是那些美丽皮囊下包藏的丑恶。你可听说息霜做过什么恶了?他可故意伤过什么人了?他与娇娘的约定是三年前就定好的,今日是娇娘反悔,不讲道理的是娇娘。”
琴横道:“是是是,娇娘是不对,但是月照姑娘不愿意嫁给息霜也是真的,说到底月照姑娘才是最可怜的。”
沈月笙道:“这倒是。若最后月照姑娘嫁了息霜公子,料想两个人也不会得到幸福的。”
琴横道:“真希望有人能救救月照姑娘。”
话音刚落,孙少爷的琴弦绷断,如先前的清安一样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力操琴了。孙家的下人一看自己家的少爷受伤了,忙上来将孙少爷抬下擂台,那孙少爷憋着一口气,眼露不甘对息霜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本少爷等着。”
息霜置若罔闻道:“你们还有人想要试试吗?”
孙少爷的操琴造诣在邺城颇有些美名。众人见孙少爷亦落败,虽有心试一试,但也心知肯定不敌息霜只能作罢。一时间四下无声,没有人应答。
娇娘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心里十分焦灼。息霜面无表情对娇娘道:“便遵守约定,即刻拜堂成婚吧。”
娇娘迟疑着不开口,息霜逼视着娇娘再道:“请娇娘遵守约定。”
琴横道:“看来,月照姑娘还是逃不过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的命运啊。”
沈月笙道:“这有何难,我去救她。”
琴横道:“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