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一处临时搭建的二层彩楼,大红宫灯和大红纱缦将它装饰得异常美艳,彩楼匾额上的“清音坊”三字告诉围观人群这是清音坊的彩楼。彩楼的二层看台中间面向人群跪坐着一位红衣女子。
清音坊是邺城最大的乐坊,坊里皆是邺城最才貌拔尖的女子,每年三月初三是清音坊选花魁的日子,只有在这一日,清音坊便临街搭上这么一座彩楼,参选的坊中女子在那二层看台上操琴表演,竞选花魁。可是今日分明不是选花魁的日子,清音坊却为何在此搭上了彩楼?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却见两人抬出一张长约2米的横榜,引得众人推挤着围观,南宫擎宇好奇之下也细细阅读了红榜上的文字。
原来,三年前清音坊遭遇困难,几近关张。此时有一人许诺娇娘,助清音坊起死回生并成为邺城第一乐坊,若果然如此,娇娘须将清音坊的花魁嫁给他。
围观的众位百姓道:“怪不得满大邺城要数清音坊的曲子最好听呢,原来是有奇人相助啊。”
按说清音坊既然已成邺城的第一乐坊,娇娘只需将花魁嫁于此人便是,又如何整出了这样的架势?
这时,清音坊的坊主娇娘走出来道:“各位看官,今日娇娘斗胆请诸位做个见证,也请诸位帮娇娘一个忙。”
人群纷纷扰扰,夹杂着声音道:“什么忙啊?”
娇娘示意大家安静正准备说话,这时头顶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道:“还是在下亲自说吧。”
众人皆暗自纳闷这声音从何而来,只见一个风采极潇洒的紫衣男子蜻蜓点水般飞过人群头顶降落在彩楼二层。
娇娘显然没有对这一幕做好准备,一时间语塞。
紫衣男子长发披散半遮面容,嘴角露出一丝嘲笑道:“你们可以叫我息霜。”语毕转身,看台下的人这才看清他。
未被长发遮挡,现在众人眼前的那半张脸眉飞入鬓,眼眸透澈,鼻梁有如小山般挺拔,嘴唇不点而丹,他那仿佛分外被造物者偏爱的极是俊美的面孔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
息霜俯视着楼下的人群,满脸尽是嘲讽。他说:“按照约定今日本是我与月照姑娘的大喜之日,既然娇娘反悔,那么息霜就守这一场擂,叫月照姑娘心甘情愿得嫁给我。”
娇娘道:“今日以琴技论英雄,娇娘在众位面前起誓,若有人琴艺高超胜过息霜,我清音阁花魁月照便可不嫁息霜,届时娇娘将以黄金百两作为酬谢。若在场众人琴艺皆不及息霜,月照今日便嫁与息霜,即刻成婚。”
跪坐在中间的月照抬头,如花般绝艳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冷极亦美极,比任何笑容都勾魂摄魄,也更能勾起男人的欲望。
南宫擎宇心内腹诽:“这位息霜公子看起来身姿俊逸,仪表俊美,绝对是少女的梦中情人,花魁姑娘却如何不肯嫁她?”旁边的百姓与同伴低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料想应该是同南宫擎宇一样的困惑吧。
息霜阴沉着脸看着一脸不解的围观众人,冷冷道:“你们想知道月照姑娘为何不肯嫁给我吗?”
说完抬起头用手撩起遮盖半边面庞的长发,露出戴着雕镂精美面具的左半边脸。琴横拉着沈月笙的手,使劲挤在了人群前面,对沈月笙说:“小姐,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沈月笙望着上面的息霜仿佛受到惊吓般“啊”了一声,琴横抬头问道:“小姐,你怎么了?”眼光看到台上的息霜“啊”得尖叫了一声,捂住眼睛。
她们看到的是一张天使般的恶魔面孔,也可以说是恶魔般的天使面孔——那息霜的左脸肌肤青黑粗糙,眼神混沌而阴鸷,笑容邪魅猖狂如恶魔与天神般温暖俊美的右脸判若两人。
沈月笙道:“如此极致的美和极致的丑怎么并存于一人的身上,真是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痛恨造物者。”
琴横道:“这就不难怪月照姑娘不肯嫁给他了,换做是我啊,死也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怪物。”
沈月笙道:“琴横,岂能只贸然凭皮相来判定一个人该不该嫁?我倒觉得这位公子难得的光明磊落。”
琴横道:“小姐说的是,可是再怎么光明磊落,看着那狰狞的左脸还是怪害怕的。”
息霜藏在长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冷冷道:“比试即刻开始吧。”说完,将身后跪坐着的月照拦腰一抱,翩跹飞下一层擂台。月照冷若冰霜的面孔上似乎显出一丝嘲讽而挑衅的笑意,她也好奇,最后娶她的人会是谁?向众人施礼后跪坐在擂台中间的的纱缦屏障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