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吉镇发生畸变以后,冷溪市火速派遣特勤队到松吉镇维持秩序,但是特勤队刚出青印镇就遭遇尸群,一场混战,队长姜凯受伤,副队长贾杰和青印镇警长王师血战得胜,将尸群全部烧死。贾杰迅速安排手下将姜凯送回冷溪市,并向署长张耀刚报告了情况。
在冷溪市友谊医院,由冷溪医学界泰斗王昶亲自诊断姜凯伤情,王昶诊断后,面色凝重,叫得力助手何白茹到会议室商讨对策。
不一会儿,何白茹就来到医院主楼8楼的会议室,本来以为王昶是要做个病情研讨会什么的,不料到了会议室,却看到只有王昶一人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何白茹感到一丝不寻常,说道:“老师,您在想什么呢?”
“白茹来了,坐,老师想找你说说话。”
“说说话?”何白茹不知道王昶是什么意思,依言坐在王昶旁边。
“白茹,你说你爱人好几天没回家了?”王昶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啊老师,哎,他在安全委特别事件调查科,三天两头的加班,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肯定是披星戴月的到处调查。我和他结婚七年,他在办公室呆的时间比在家里都长。”何白茹抱怨道。
“这次松吉镇一下来了这么多人,确实是棘手啊,也不知道政府能不能解决的了。”松吉镇居民围堵市政府的事,现在冷溪市所有人都知道了。但是王昶说到那句‘也不知道政府能不能解决的了’时,似乎并不单单指这次围堵事件。
何白茹从王昶的语气里似乎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嗯,听书辰说,他们的主要诉求好像就是因为几个当地人失踪了,怪到政府头上了,现在要脱离芦下州。这次市政府派了两个工作组去调查情况,昨天夜里去的,书辰也跟着去了,到现在都没和我联系过。”何白茹知道自己这个老师性子虽然慢,但是脑袋一点也不蠢。今天找自己来,不会没有目的的闲聊。
“白茹,你觉得他们这些人失踪,和政府有关吗?”
何白茹认真的看了看王昶,想不通这个平常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医院里的冷溪医学界泰斗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事了。
“白茹,你看我干什么啊?”
何白茹突然反应过来,说道:“老师,我认为不管是当地政府还是市政府,都不敢这么为所欲为。”
“那你说那些居民为什么失踪?你爱人为什么去了松吉镇这么久还没什么消息?”王昶说到这,何白茹突然担心起来,今天早上起来以后,何白茹给庄书辰打了个两个电话,但是他那边已经关机了。
“老师,您听到什么消息了吗?”何白茹感觉到,现在王昶叫自己来谈话,松吉镇失踪的人,这个不知道什么原因昏迷的警察这几件事之间也许存在某种联系。如果是这样,那庄书辰现在不就置身在一个未知的危险当中?
王昶还没有回答何白茹的问题,何白茹突然又问道:“老师,这个昏迷的警察是在松吉镇出的事?”何白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听一起过来的警察说,他们是在青印镇出的事。但是具体怎么回事,这些警察似乎是不愿意对外人多说,我问起病因,总是含糊其辞的说受了点伤就晕倒了。”王昶回忆道。
“是啊,老师,刚开始来到我们神经内科的时候,那些警察似乎都有点不太正常。既不让护士上前救护,也不让其他病人和他同病房。本来病房就紧张,哪有那么多空房啊。小吴还和他们拌了几句嘴。”何白茹现在回想起来,这几个警察确实处处都有点不同寻常。
“白茹,在ICU病房里,我详细的检查了这个警察,他只有一处伤,右侧肩膀有一处咬伤。”
“咬伤?是被毒蛇咬伤的吗?”何白茹听王昶说这个警察居然是被咬伤造成昏迷不醒,不太相信。
王昶看看何白茹,又下意识的看看门口,低声说道:“不是动物,他是被人咬伤的。”
“啊,人咬伤的?”何白茹惊讶的合不拢嘴。
“我仔细检查了齿痕,那确实是人咬伤的。”王昶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老师,为什么被人咬伤以后,这个警察会昏迷不醒呢?难道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何白茹是正儿八经的医科大学毕业生,从事医学工作六七年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被人咬伤以后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不会的,那个齿痕不深,只是咬破了皮肉,就是不医治,慢慢也会自己好起来。但是我仔细观察了他的伤口,似乎有些发黑,像是中了毒造成周围组织坏死了。为什么被人类咬伤了,创口会有中毒的迹象呢?”说到最后,王昶已经不是在询问何白茹,而是自己在思考着,他回想起在重症监护室里姜凯肩膀上的伤口,脸上犹如罩了一层寒霜。
好半天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王昶似乎回过神来,说道:“姑且不说这个警察是被什么人咬伤的,还有更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才让我惴惴不安。”
“老师,还有更严重的问题?”何白茹已经觉得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了,没想到王昶说还有更严重的问题。
“白茹,你记不记得早晨你对那个昏迷的警察诊断完以后给我打电话说了什么。”
“我跟您打电话说从来没见过发烧温度这么高,没有明显病变却中度昏迷的人。”何白茹越来越紧张。
“不错,白茹,你当时说了这个情况,我让你把他的血样进行检测,刚才我到ICU之前,又仔细检测了一遍,我发现,这个昏迷的警察体内存在一种类似丝状病毒的怪异病毒,这是我从医40年来从没遇到过的。”
老教授刚才对张耀刚说起这些,张耀刚是个外行,并没有重视,而何白茹不一样,她是科班,就算不清楚也有所涉猎。果然听何白茹说道:“丝状病毒?老师,他不会是得了埃博拉出血热吧?那咱们可都完了!”
何白茹说完,王昶两眼凝视着窗外并没有接话,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他的症状不是埃博拉出血热也不是马尔堡出血热。他感染的这种病毒只是类似丝状病毒,我观察到他有的一些症状,这两种丝状病毒临床表现上是没有的。”
“老师,您发现病人身上有什么新症状?”何白茹已经紧张的声音有点发颤。
王昶看看何白茹,还是说了出来:“第一,他的视网膜已经完全自溶,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感染这种怪异病毒造成的。”“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这个警察就算苏醒过来,也是盲人了?”
“不仅如此,第二,我在ICU观察这个警察身体各项数据时,发现了一个你们都忽略的问题。他在昏迷的过程中,虽然他的心跳非常的快,但是他并没有呼吸。我仔仔细细的观察他,他确实没有呼吸。”“
没有呼吸?这…这怎么可能啊老师!”何白茹听到一个完全违反人类已知的医学常识,却是从一个医学界泰斗的嘴里说出来,震惊无比。
正常人都知道,一个人如果一直不呼吸,他就会因为大脑细胞缺氧造成脑死亡。如果这个警察从昏迷到现在都没有呼吸,怎么可能还有心跳?
“白茹,老师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我是一万个不相信世界上真有这种事。”看到何白茹似乎有点接受不了,王昶想安慰安慰她,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老师,您担心的是,这个警察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被一个人咬伤导致的,那么那个咬伤他的人,不也是身体内含有这种怪异病毒吗?”何白茹终于明白让王昶惴惴不安的事情是什么了。
王昶看看何白茹,说道:“白茹,我做一个大胆的假设。首先,松吉镇因为核泄漏污染,有人感染了这种变异病毒,我们先假设那些失踪人就是感染者,然后政府派出调查组调查事件真相。可能他们发现了什么情况,报告给了政府,所以政府连夜派特警赶往事发地。这个特警队长在前往途中,遭遇了感染病毒的人。被咬伤感染变成现在的样子。”
“老师,如果这种怪异病毒在宿主身体内,宿主咬了别人又传染给别人,这不就是一个几何级增长的过程吗?那整个社会不都乱了!”何白茹说到这里,心里像是被压着一座大山,沉重的透不过气来。
王昶说道:“我现在就是担心这种病毒在人类之间扩散开。这种病毒的传染途径我们还不知道,是通过空气、血液、飞沫传播还是什么?我们知道的太少,就难以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
“老师,这个情况我们是不是应该向政府汇报?”何白茹听到整件事情后,觉得这可能是冷溪市一次天大的危机。
“现在报告情况还不妥,首先,这都是我的推测,并没有验证过,其次,我感觉政府好像知道了些什么。”王昶知道,现在的一切还都是推断加猜测,这么就报告的话,那是对科学的不严谨。
“老师,您意思说政府知道了真相,但是对市民保密?”何白茹有一丝愠怒,因为她认为如果真是这样,那政府派她老公去那里不就是送死了吗。
“我也不清楚政府是否知道真相,但是这件事如果公布出去,社会将大乱,一个地区的稳定与否是执政者考虑的首要大事。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可以乱说。”王昶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
“可是老师,我们…….”
“啊!!!”一声女人的尖叫打断了何白茹的话,何白茹和王昶对视一眼。
“白茹,跟我去看看,记住,保持镇定,出了任何事情都不能自乱阵脚!”王昶说完和何白茹快速出了会议室,朝重症监护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