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上午10点,冷溪市友谊医院门前停着七八辆警车,周围一些不知情的民众瞎猜议论着。
“医院里怎么来这么多警察啊,难道这里出了什么纠纷?”一个手提着饭盒正往医院住院部走的老人说道。
“这些恶医草菅人命,哪有什么好货,希望警察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恨恨的接了话茬。
“你怎么说话呢?你这么说医生,有病了还不是来医院?”碰巧从大门口过来个年轻人,听到那个汉子毫无根据的诋毁医生,有些生气。
“怎么着小子?说医生碍着你什么事了!”说话的汉子咄咄逼人,噌的一下火就起来了,看来是在医院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
那个年轻小伙子脾气也没多好,听这汉子大庭广众之下接连辱骂医生,也是怒火中烧,大声道:“就是碍着我的事了!我爸爸就是医生,你骂医生我就是不乐意!你家里人活该病死了,别怪医生这了那的,怪你自己不积德!”
“我草你妈的!”那汉子听这小伙子说的阴毒,上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组合拳。
小伙子也没想到这汉子说动手就动手,毫无准备的吃了亏。
周围的人们立刻炸了锅,叫好声、起哄声、劝架声杂糅成一团。
只见两个人早已经掐到一块在地上来回翻滚着,保安快速从大门值班室跑了过来。
“今天我不打死你,小爷就不姓陆!”那汉子占了先动手的便宜,但是毕竟小伙子二十出头,后劲足,只打了不到一分钟,就变成姓陆的小伙子骑在那个汉子身上疯狂的挥舞着拳头,保安拉都拉不开。
“小李,看看楼下怎么回事。”此时此刻,在友谊医院重症监护室内,冷溪市警察署署长张耀刚正面色凝重的看着昏迷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突然听到楼下嘈杂的声音,叫助理下去看看情况。
“王主任,姜凯到底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医生给姜凯检查完出来,张耀刚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个叫王昶的老医生叹了口气,对张耀刚说道:“张署长,根据我的经验,出现昏迷的原因有两种,一是广泛大脑细胞损伤。二是脑干激活系统病变。”
“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张耀刚是外行,听不懂医学专业词汇。
王昶说道:“第一种原因造成的昏迷,就是我们常说的急性中毒休克,如一氧化碳、硫化氢、丁二烯、二硫化碳中毒。或者农药类中毒休克,当然还包括中暑、溺水、低血糖等原因造成昏迷。但是根据姜凯的接诊单,基本可以排除这第一种原因。”
“王主任,那您的意思是说,姜凯现在昏迷不醒的原因是脑干激活系统病变?什么是脑干病变?”张耀刚一向非常看重这个敢打敢拼的特警队长,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简单的说就是脑血管疾病和脑组织病变造成的昏迷,如脑出血、脑梗死、脑外伤以及各种细菌、病毒引起的脑膜炎,还有全身感染引起的虚性脑膜炎以及蛛网膜下腔出血、高颅压等都可以造成昏迷,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是全身疾病导致的昏迷,见于严重感染及内分泌…”
“王主任,那简单的说,姜凯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昏迷呢?”张耀刚现在是真着急,看这医院老权威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就是说不到重点,忍不住打断他。
“这个…姜凯队长是因为肩部受伤造成昏迷不醒,没有其他外伤,我认为是感染性病毒侵入体内,但是我从医四十年,从没见过这类病毒。”王昶语气凝重,满脸忧色。
“您说是病毒?是什么病毒?”王昶并不清楚松吉镇和青印镇的情况,但是张耀刚心里非常清楚,当他听到王昶说出病毒时,心里咯噔一下。
“早上姜凯队长刚送过来时,在神经内科,我的学生对他已经做了初步检查,当时她就发现情况特殊,给我打了电话,并把姜凯的血样送到实验室,我观察了以后,已经派人紧急送往联邦疾控中心…”
“王主任,您现在不清楚外面的情况,我可以给您这么说,接下来的这一段时间对我们非常重要,这不单单是姜凯一个人的生与死,这可能涉及到我们冷溪市乃至整个芦下州的安危。”张耀刚都快急死了。
“张署长,简单的说,我认为姜凯队长是被一种类似丝状病毒的病毒感染了。”老教授终于利索了一回。
“丝状病毒是什么病毒?”
“丝状病毒是一种可以感染脊椎动物的病毒,目前世界上已知的丝状病毒只有埃博拉病毒和马尔堡病毒。所以我说是类似的,因为咱们冷溪市的条件达不到,只能送到联邦实验室才能确定是一种新病毒还是….”
“王主任,那这种病毒会造成什么后果?”张耀刚又忍不住打断了他。
王昶这种性格可能被人打断的多了,三番五次被张耀刚打断也并不生气。
王昶道:“如果是感染丝状病毒中的马尔堡病毒,潜伏期一般为3~9天,病人首先会发热、畏寒、头痛、全身疲乏、大量出汗、肌肉酸痛等。最初的症状很像流感,随后病人会出现恶心、呕吐、腹泻、腹痛、全身皮疹,最后出现口鼻出血、尿血、消化道出血,然后才是昏迷不醒,有很高的致死率。”
张耀刚这次耐着性子听完,因为说到病毒的临床表现,他也格外关切。
只听王主任继续说道:“至于另一种丝状病毒埃博拉病毒,我认为可能性不大。同时姜凯队长的情形又和这两种丝状病毒的临床表现有所不同。”
“这个不同之处又是什么?”张耀刚耐着性子问道,又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姜凯。
王昶道:“首先,听特警说,姜凯受了伤以后,刚开始一段时间意识清醒,紧接着发起高烧,这是典型的感染侵入身体。然后出现了一些小范围手足痉挛,这倒有点像破伤风的症状。但有所不同的是,破伤风存在一个潜伏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病昏迷。当你们把姜凯队长送到我们医院的时候,我听白茹说,已经是中度昏迷了。”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出所以然来,张耀刚有点不耐烦,说道:“王主任,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你们医院方面有没有什么治疗方案?”
王昶道:“现在我们一是再继续观察一下,二是等联邦疾控中心的反馈报告,之后才能做下一步的决定。”
张耀刚听王昶说完,知道现在友谊医院也没有解决办法,留下四个人陪护,离开了医院。
王昶对重症监护室的医生交待了两句,向会议室走去,边走边拨通了何白茹的电话。
“老师,那个警察情况怎么样了?”何白茹接起电话先问了一句。
“情况还是不明朗,在重症监护室再观察一段时间,你现在来会议室一趟。”王昶挂了电话,神情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