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离水城中,一间不大的客栈里,神符宗三枯,萧秋水,李朝云五人列席环坐,三位道长看着萧,李二人,显得十分兴奋,脸上抑制不住焕发出阵阵欣喜欣慰之情,萧秋水那淡然的眸子,显得异常深遂而又略带着倦漠,李朝云长长的眉毛配合着娇艳动人的面容,让人觉着十分冷傲,其间似乎又带有一点点妖异之感。
“两位师侄远道而来,辛苦了,宗里状况和你爹的身体都还好吧?”枯尘看着萧秋水,满眼的赞许之情,心道有子如此,还怕天宗不能恢复往日的辉煌?
“禀大师伯,二师伯,三师伯,宗里平安,爹爹身体也很好,让三位师伯挂念了,爹爹时常念叨着三位师伯,希望三位师伯早日回宗。”萧秋水站起身来,拱身对着神符三枯深深行了一礼。
“唉,四十年了,想当年,我们出来的时候,你爹爹和你二叔才几岁大,真是岁用不饶人呀”枯叶叹道,脸上满布的皱纹见证着岁月的风霜,四十年的风雨摧残,三人当初的雄心壮志早己变得迟暮不堪。
“是呀,四十年来,除了鬓上的头发白了外其余的我们三人皆一事无成,真是愧对师父呀!”枯尘唉声慨叹道。
“师伯切莫这样说,事情的难度本就很大,要不然百余年来我神宗也不会侦骑四出,让宗内无数天才英杰人物尽皆折戟于此。”李朝云眉头一动,冰霜般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显得冷艳了,水一般的眸子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威势,口中却不停的安慰着三位道长。
“幸得四师弟不辱使命,夺回了本宗至宝《噬天归元功》,但却付出了双目失明的惨痛代价,真是让人痛心呀。”枯尘低垂着头,回想起萧长恨小时候的样子,心中一阵难过,晦暗的老脸似乎由于太过心痛而不停的扭动着。
“是呀,二叔忍辱负重三十载,方而一举击杀青城派青玄道人夺得我宗秘宝,不愧为我辈心中的楷模典范,对了,临行前,爹爹特书了两道手札,让我带给三位师伯。”萧秋水听到枯尘谈起萧长恨,心中也不免一阵难过,深深钦佩赞叹二叔的胆魄和执着,同时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枯尘。
原来神符宗三位道长是天宗的弟子,并且辈份极高与天宗宗主萧天仇同辈,而他们口中的萧长恨正是云阳观的明阳道长,是萧天仇的亲弟弟,萧秋水则是萧天仇的独子,李朝云刚是天宗年经一辈最杰出的亲传弟子,此次两人前来,显然除了传信外还有另外的重要事情。
枯尘看完手札激动不己,颤抖着把手扎递给枯叶,老眼中滚下泪来,转头望着窗外沉沉的夜暮,心中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宗主日理万机,意还能如此惦记我们三个将死之人,可我等却寸功未立,真是百死莫恕呀。”枯尘喃喃的说道,回想着四十年前在天宗的日子,仿佛又回到年少时的那段青葱岁月里,脸上充满了欢喜之情一双老眼里尽是期待。
“师兄,宗主说了,在追查武魂印碎片一事的同时,也捎带着查查神兽血脉之事,如无任何迅息则尽早回宗,宗内还有更重要的事。”久久不语的枯木看完手札后沉声说道,又把枯尘从美好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三人良久不语,一阵沉默,好像皆有难言之隐,却不好当着萧秋水和李朝云细说,脸上表情甚是复杂,萧秋水见三人一副这样的表情心里也十分不解,不知是何缘故,但又不好启齿相问,过了好一阵,还是木呐的枯木道长打破了沉默,把三人纳物袋被盗一事向二人细细述说了一番。
“原来如此,神符三书丢失一事,非同小可,三位师伯可知是何人所为?有何线索?”萧秋水也觉得事关重大,武魂印碎片未曾寻得,反而丢掉了自身最重要的传承,回去后怎么向宗里交待。
“记得当日我和丹宗万二会交手时,在场的只有那个身怀武魂印碎片的毛头小子,个子比你稍矮,年纪只有十二三岁,身材瘦弱......”枯叶回忆着当天的情况,低头不停的思付着那天的每个细节,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一个看似毫无元力的小孩,是不可能从自己身上偷走任何东西的呀。
“可昨日和我们交手的明明是巨人族的一个怪物和御剑宗里的两个年轻弟子呀,除此之外,再没有见过其他人了呀,莫非是那客栈的小厮?”枯尘和枯木两人相视一眼,胡乱猜测着,接着又一阵摇头,两人都是元力境界五重天的老人,按常理说不可能东西被偷了,竟会毫无查觉的。
“听三位师伯所说,让我不经意想起了丢失的神念玉蝶,想起了一个人。”李朝云蹙着眉头,好像若有所思,苦苦的回忆着当日在蝴蝶谷的情形,但当时自己好像并没有接触张笑儿呀,心里又好像解释不通,颇为伤神。
“这又是怎么回事?”萧秋水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朝云,师妹和我一路而来,并未出现任何不妥之处呀,也未曾丢过什么东西呀,神念玉蝶为何物?
李朝云把当日在蝴蝶谷中一事详细的向着几人描述了一番,枯叶把张笑儿的特征也仔细的和李朝云核对了一遍,几人轻声“哦”了一句,原来他竟是云阳观的弟子,说起来还是萧长恨的师弟,可这云阳观历来以道家正统自居,怎么会出得这么一个专事偷盗之人?几人又甚为不解。
“师哥,你莫非忘了,在双曲河边,我们遇见的那个年轻人。”李朝云见萧秋水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轻声提醒。
“是他?”萧秋水有点惊异,也好像恍然大悟,脑海中不停的回忆着张笑儿的模样,虽然只是匆匆一面,毕竟只过去了没几个时辰,加之萧秋水记忆力超群,一会便清晰的记起张笑儿的容貌。
“这样说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只是贤师侄为何当时不动手把他擒了。”枯叶也好似云开雾散般的,头脑渐渐的清明了,看着李朝云问道。
“当时一晃而过,也不是很确定,只是略略思付了一下,加之冒然动手又怕露了行藏。”李朝云解释着说道,二人一路行来,极少出手,为的就是怕被人看出是天宗之人,引来无尽的麻烦。
萧秋水站起身,不停的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细细思量着应对之策,如今大师伯余毒未清,神符三书也被那个张笑儿偷去,很显然武魂印碎片也在那小子身上,爹爹要我们追查的神兽血脉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此子看来极为重要,但不知他流落此地,究竟有何目的,遂把心中所虑之事与众人说出。
众人商议好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互相苦笑着,忽然,枯木推开客栈的窗户,证证的望着远方。
“我感应到了纳物袋的精神波动,离这里大约三十里地远,奇怪,为什么之前却毫无感应呢?”枯木轻轻一语,几人都震得差点跳起来了,纷纷站起,望着那个方向,那不是巨人族界的方向么?
也难怪,之前枯木之所以感应不到,是因为张笑儿腰上有一根神秘的腰带,这根腰带是老叫化子所赠,无论你多强的精神烙印,放进了腰带里以后便是丝毫感应不到,更别说追踪了,晚上张笑儿和薛金方拿出纳物袋仔细研究神符三书时,枯木收到了感应,不过即便是感应到了,也无可奈何,巨人族岂是那么好闯的。
夜色愈来愈浓,月光如水的照耀着广袤的山川大地,离水城街道上的喧嚣声也愈来愈小,慢慢消失,街上只传来一阵阵虫鸣声,让寂静的夜晚显得愈发安静了。
与安静的离水城相比,赤泉山上,御剑宗总坛大厅里,却灯火通明,异常热闹,大厅宽敞,十二根几抱大的红木柱子上挂着十二个硕大的灯笼,发出阵阵白光,下方两边分别布放着六张名贵的楠木坐椅,十二张坐椅上坐着十二个身穿清一色玄色长衫背上负长剑的中年人。
上首案桌前坐着两人,正是唐之焕和妻子花姑,唐之焕身材颇为高大,四方国字正脸,浓眉大眼,下颏处一绺乌黑山羊小须,显得一脸正气,不怒自威。
唐玉梅的母亲花姑乌发如云,垂落玉颈间时又以彩巾挽束而起,发上几朵斑斓小花,点缀其上显得美艳而又天然,白晰的面容略带着丝丝怒意,一席暧兰色花鸟长裙配浅兰色低领小衫外披一件高领裘皮风衣,凤目嗔睁,看起来英姿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