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双曲河波澄如镜,粼粼的水波在太阳的照射下不停的闪烁着光点,河水缓缓地流淌着,注入平静的深湖,深湖面积不大,百亩左右,后面四处支流港湾交错如网,犹如条条蜿蜒龙蛇,纵横于湖泊沼泽之间,煞为壮观。
张笑儿回到河边洲子上时,唐玉梅己经带着受伤颇重的唐青尧回御剑宗了,白辫巨人、薛金方和霍顺走出洲子,看见张笑儿时,霍顺不禁大哭起来,双脚不稳,扑通一声给张笑儿跪了下来,张笑儿吃了一惊,扶住霍顺,心中五味杂阵,百感交集。
“恩公,你就受我一拜吧,你几次救下小人,自是对小人恩重如山,小人无以为报......”霍顺刚才己向薛金方打听得事情原由,心中猜想肯定是张笑儿嘱咐薛老救下的自己,在清河城时自己身受重伤,幸而得张笑儿不顾危险,返回来救下自己,还给自己钱币和疗伤药,不然自己早就一命呜乎了。
“别这样说,说到底你是受我所累,按理说我得向你跪谢才是,怎生弄反了,快快请起!”张笑儿扶住霍顺,心中涌上几分愧疚之情,要不是自己在清河城无意中偶得武魂印碎片,霍顺也不致凄惨如此,说到底还是自己拖累了他,以后得多多报答照顾他才是。
“师傅,那两个老怪物跑了?你没事吧?那枯尘倒也了得,中了我的绝命鹤顶红,还能健步如飞,果然不简单呀,嘿嘿。”薛金方一脸关切的看着张笑儿,生怕他着了神符宗枯尘道人和枯木道人的暗算,不过说到了绝命鹤顶红,脸上又涌上了几分得意之色。
“我自然没事,不过看那老道面色晦暗,似是中毒极深,也没有讨了好去,哈哈。”张笑儿回想着刚才的整个过程,心中不免好笑,不过想到其中有些问题还不明了,得找个时机好好问问薛金方,嘴上打着哈哈,眼晴却瞟向一边的白辫巨人。
白辫巨人由于刚才大战一场,似有点疲惫,蹲在河边不断的清洗着被烈火符熏黑的身子,满头白发也被火熏得焦黄,腰间粗布弄得污秽不堪,白色长辫被烧得短了一大截,略显得有点狼狈,张笑儿走向白辫巨人,深深行了一礼。
“拜见巨人族前辈。”这人定是前面巨人族里的前辈高人,而巨人族界则是自己此行的必经之地,巨人族,界规特殊,非巨人一族想过界困难重重,如今在这偶遇巨人族中之人,不如套个近乎,给自己行个方便,要不然真就得绕路而行了,张笑儿心中不停地动着心思。
那白辫巨人回头看了看张笑儿,铜铃般的大眼眨了眨,站起身来,浑声说道:“哦,免礼。”声如洪钟,震得耳鼓生疼,霍顺掩住耳朵,极为难受,跳开跑到一边去了。
谁知白辫巨人刚刚应承了张笑儿一句话,身子却仰面向后倒下了,巨大的身体重重的倒在河滩上,俨如一座巨塔倒下了一般,轰隆声响,硕大的脑袋重重的磕在鹅卵石上,冒出了殷红的血液,三人大惊,跃过去扶住巨颅细细查看,都以为是刚才打斗时被枯木打伤了,可细察之下却又并未发现任何致命的重伤。
“这又是怎么个情况?”张笑儿满腹疑问,十分不解的看着白辫巨人,只见白辫巨人四肢不断的抽搐,牙关紧闭,面色发暗口唇发乌,硕大的拳头紧紧的握着,指甲嵌入肉中,流出缕缕血丝,显然十分痛苦。
“这是中毒之症。”薛金方惊疑的说道,但接着又摇了摇头,似是而非,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张笑儿抬头看了看薛金方,从纳物袋中取出几粒疗伤的药丸给白辫巨人服下,看着他毫无反应,心想巨人体型巨大,显然丹丸不够,过了一会后,又是一把疗伤丹丸塞进白辫巨人的嘴中,幸而前些时日万一和给自己的那个纳物袋中,疗伤丹丸较多,也不必担心用完。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白辫巨人悠悠转醒,裂开大嘴对着三人嘿嘿一笑,大脸一歪,样子比哭还难看,甚是恐怖又有些滑稽,三人关切的注视着白辫巨人,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那白辫巨人稍稍休息了一会,稳了稳心神,看着三人不解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巨手展开撑着河滩,缓缓的坐直了身子,眼晴略有点失神的望着远方说道:“这是我们巨人一族代代相传的怪病,据老一辈说,是我族的祖先冒犯了神灵,这是天神降下的诅咒和惩罚,唉!”
“天神的诅咒?诅咒,好像不对。”薛金方低头细细的沉吟着,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左手挼着垂下额际的那绺长发,苦苦的思索着,似乎对这种病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白辫巨人抬头看着薛金方,大眼中透着一股子炽热和期许,很显然自己也对什么天神的诅咒和惩罚持怀疑态度,“祖上传下来的什么诅咒”,不过是无能为力解决不了问题的一个美丽的借口和托辞罢了,天生万物皆刍狗,众生平等,不可能到了巨人一族就全族天生世代遗传怪病却又永远无法医治的。
“得,想起来了,魔族血宗天血咒。”薛金方一拍脑袋,大声说道,显得极其兴奋,但过了一会后却耷拉着脑袋,神色又无精打采起来,确实是魔族天血咒没错,可没有破解的办法呀,低头苦苦的陷入了沉思,两息后又兴奋的抬起了头,睁大了眼晴看着张笑儿。
“师傅,你能解天血咒么?”薛金方一把抓住张笑儿的小胳膊,双眼充满了期许和热切,心想师傅连曼陀罗花毒这般繁复的毒药都能解得,天血咒早被世人研究了几千年,想必肯定会有办法。
白辫巨人甚为不解,这怪老头一惊一乍的,口气颇大,言语傲慢却对着一个少年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莫不是脑袋傻了?小时候被门夹过?不过看他情形似乎对我族族传的怪病似曾了解,很有把握的样子,白辫巨人百思不得其解,一头雾水,大眼狐疑地看着薛金方。
张笑儿识海中金光闪烁,不停的搜寻着与天血咒想关的信息,凭着百物语录,武魂印和万毒玄经这等如海般浩翰信息识流,一会就得出了相关结果。
嘻嘻,经过武魂印完善的万毒玄经上面,果然清楚的记载着破解天血咒的上古法门,不过就是没有破解大罗天魔爪的简便方法,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跑这么远了,看着薛金方热切的眼神,张笑儿装逼托大的欲望又起来了。
“哈哈,徒儿,只要你能确定是天血咒,为师便能把它解了,区区天血咒而己,也能难住本仙?”张笑儿摇头晃脑,眼神平淡的望着天边的浮云,其实心里在不断的暗记着破解天血咒的秘术法门,但听他言语凿凿,似是板上钉钉,看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明就里的人十有八九会被他骗了。
“好!”薛金方大喜,甚至比当事人白辫巨人更为欣喜,欢呼雀跃,在河滩上如一个老顽童般的四处蹦跶,心中暗想,哈哈,自己果然没认错人,师傅定是天上下凡的哪路神仙,要不然怎生小小年纪便能解得如此深奥的天血咒?
白辫巨人还是不怎么相信,眼神游移不定的看着两人,薛金方见他不信,眉头一皱思索了一会,看着白辫巨人道:“喂,傻大个,你们出现这个病症的族人是不是尾椎骨上都有个个血红色斑块?”
“唔,唔,对对。”白辫巨人不住的点头,这会全信了,大脸上的横肉一阵猛甩,额上青筋毕露,激动万分,就差一点没流下眼泪了,忽地一下站起身来,双腿一并重重的跪在地上,推金山倒玉柱般的向着两人一通猛磕。
“嗨!”薛金方、张笑儿和霍顺三人急忙上前扶他,哪里扶得住?那山般的身躯重逾千斤,白辫巨人一用力,三人都被撩出了好远,张笑儿一阵摇头,被弄得哭笑不得。
天色将晚,四人乘一张木排,白辫巨人撑起竹篙,浑圆的臂膀倒持着竹篙,一撑子向后撑起,木排“唰”的一声破水而动,向前滑溜了好远,霍顺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等奇人奇事,大开眼界,早上的恐惧害怕之情早己抛诸脑后了,满心欢喜看着前面三人。
一路上几人互通姓名,原来那白辫巨人名叫乌拉,巨人族里面叫勇士的意思,满头白发看起来很苍老,其实实际年龄也只有三十好几,可能因得此怪病的原因,巨人族个个白头,薛金方此时才知道,小师傅原来名叫张笑儿,心里一通尴尬,张笑儿也从薛金方处得知了唐玉梅和唐青尧的身份,心头悄然“哦”了一声,似是明悟。
遂又把神符宗二老的谈话告知了薛金方,薛金方思量良久,似有所悟,转头对着张笑儿说道:“师傅莫急,此事我清楚其中曲折,到时我们一并前去,得了那天下无双的天蚕衣,哈哈,也算是造化一件,权当是送给师傅您的见面礼。”
“嗯,不错,还有一事,我从神符三枯手中夺得三个纳物袋,袋中有三个大石碑,甚为不凡,却不知有何玄机,你给我看看。”张笑儿轻描淡写地说道,似乎从神符宗三位道人手中夺得纳物袋,是十分简单极小的一件事情,脸上表现得风轻云淡,古井无波。
“啊?”薛金方一听大吃一惊,三枯法术高强,自己差点就死在他们手上,小师傅却能把三个恶道的纳物袋给抢了,了不得呀!三个大石碑,莫非是传说中的神符三书?薛金方证证的望着张笑儿,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但又不得不信,心中便是对张笑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哈哈哈!”张笑儿看着薛金方发呆的样子,纵声哈哈大笑,望着两旁疾疾跃过的山形树影,心中大爽,放声高歌:纵情高歌堪无酒,拈指浅吟诗万斛,日逝孤灯山水无影,排起碧波江河有形,一俱往,高歌亢,零落腊梅枝枝寒,二回首,思故乡,凄厉往事缕缕残,三人行,指青天,万物刍狗人人殇,四人聚,聚得春花树树芳。
歌声宛转动人,雄浑高亢处却并不缺少柔情玉意,温情柔弱处却并不显得低蘼颓废,言词绝妙,令人赏心悦目,耳目一新,薛金方竖着大姆指,不停的赞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