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脸一直保持的酷冷表情终于被打破,嘴角挂着一丝猫看老鼠的冷笑。
秦斯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狂喜,像是困鸟入林一般。在心里把扑克脸给嘲讽了回去:当年关羽还大意失荆州呢!
秦斯假意把手机再次还给罗胜,顺势往床头挪了挪,让罗胜的脖子能够暴露在自己攻击范围之内,不再虚情假意:“你我都已经满十八岁了,也算是成年人,冷静点好吗?”
罗胜对秦斯是既怕又恨,秦斯这么说话他又不知道怎么接,于是又是一声冷哼!
扔掉面具,秦斯开门见山道:“我就直说吧!你把以前只是个街头抗刀的小混混,后来认识了曲云平才有了今天这些家业。我记得前年你家开了家酒吧,开业的时候我也到。当时你不知道,你爸高兴的,就跟种了一辈子地的农民中了五百万一样!”
罗胜被秦斯话里话外挤兑的恨不得杀了他,冷哼道:“你爸才是农民!”
秦斯不理会罗胜的辩驳,继续自说自话:“前面我跟你说的是你认为我知道的,现在我要说一些你以为我不知道的。你爸抱上了曲云平这根大腿,曲云平在很多事上一直照顾这你们罗家,那家酒吧也不例外。所以你们罗家每个月要进贡两成的利润给曲云平,对不对?”
秦斯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对于罗胜来说却无异于平地一声雷。外人只知道罗家依附在曲云平门下,做了个马仔。却极少人知道他们的合作紧密到了哪种程度,就拿酒吧这件事来说,他老爸是怎么盘下如日中天的CK酒吧,出资多少,有没有人合伙,他罗胜作为儿子的都不知道。就连要给曲家分两成利润的事,也是酒吧出事之后他才知道的。
罗胜紧张了,他虽然浮夸还有点蠢,却也不喜欢自己身家背景被别人看的清清楚楚,像个裸体一样站在别人面前:“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秦斯笑:“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再跟你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从今年开始曲家突然单方面强涨了一成的提成,所以CK酒吧虽然生意依然火爆,你们家的收入却减少了十分之一!你知道为什么吗?”
年初的时候他就发现酒吧收入突然之间蒸发了十分之一,为这事还跟他爸大闹了一场,最后还是无果而终。
罗胜怕了,额头冒汗,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秦斯脸上依旧挂着笑:“因为我们秦家想要分一成!”
罗胜感觉现在秦斯虽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乍一看好像自己能够左右他的生死,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的小命还是被秦斯拿捏着。因为在这座城市,秦家是才是真正的王!
罗胜恐惧了,歇斯底里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斯摊手表示对罗胜的智商无语,随即神色一冷:“我不想干什么,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挑战秦家曲家不够资格!你们罗家更不够资格!”
“你……你……”罗胜被秦斯张狂的气势气的发抖,伸手指着秦斯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瞥到一直在床尾冷眼旁观的扑克脸,愤怒的吼道:“老K你还在等什么?看戏吗?”
老K跟罗胜显然不是一个系统,罗胜的咆哮他只当是被疯狗吼了一下,全然不理。
老K的暧昧态度,把罗胜的非都气炸了,又怕有怒道:“老K,你到底是那一边的?”
随着罗胜的愤怒到达顶点,秦斯的心里也是一沉:如果这个老K完全不在乎罗胜的生死,我又该拿什么要挟他?
“原来你叫老K……”秦斯想从老K这里套些话出来。
老K一伸手制止秦斯继续说下去,说:“别再试探了,你待在这我可以保你安全,但是想离开的话,就的看你本事了!”
秦斯长舒一口气,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得意的给寸六抛了个颜色。寸六则是苦笑,反正大家话都说开了,他也就不顾忌了:“现在咱们还在人家手里呢,得意什么?”
秦斯自然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最初目的,他不仅要走,还要把罗胜一并带走。这家伙虽然有点蠢,却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子。
秦斯脸皮也是极厚,被老K这么一阵鄙视加挤兑,面不改色心不跳,说:“既然都这么说了,反正大家在这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亮亮本事,咱俩过过招热闹热闹?“
老K不接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斯慌了,从老K的一概表现来看,他根本不在乎罗胜的死活。但是这家伙是在强装不在乎呢?毕竟现在我离罗胜那么近。
秦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不赌会被对方不放无期限的软禁,赌则可能会死!
自由或者死亡!
最终年轻人的那股敢冲能打的冲劲战胜了理智,秦斯伸手一拦拧住了罗胜的脖子,右手在床头柜上顺势一抄,捏了个东西死死地顶住罗胜的脖子,把罗胜拖下床。
老K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坐在一旁的寸六哭了:“哥!你拿支花顶在人家脖子上是几个意思啊?”
原来慌乱之中本打算抄起桌上的钢叉做武器的秦斯,从花束里面硬扯了根花枝出来,连带着一捧好端端的康乃馨被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经寸六提醒秦斯扔了花支,慌忙又从桌子上把那叉子捏了起来,为了保险起见他还使劲戳了戳罗胜脖子,确定手感正常之后,梗着脖子道:“现在对了!”
当时的形势极度紧张,秦斯也不觉得丢脸。多年以后,当寸六再跟他提起这事时,秦斯被臊的挥着拳头就追着寸六打。
老K不为所动,“现在你手上有了人质,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呢?”
秦斯真的佩服老K的心理素质,罗胜就算是条狗,那也是一条跟你们同一战线的狗,“让开!我现在想离开了。”
老K大刀眉一拧,目光锐利如鹰,冷冷道:“你真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
老K说完根本不给秦斯回话的机会,抬腿一个回旋踢踢在寸六胸口。寸六连带椅子“啪啦”一声应声而倒。
老K是个狠角色,一旦发现敌人的弱点就会狠狠不放。
秦斯被老K这一手吓得差点丢下罗胜去救寸六,最后一刻理智终于有机会占了一次上风。秦斯一用力,一直顶在罗胜脖子上的钢叉插进了肉里,疼的罗胜又是一阵哀嚎。
“快放了寸六,不然我就杀了他!”他做了,也这么说了。但是他依旧觉得自己的危险柔弱无力,从老K的一贯表现来看他根本不在乎罗胜的死活。
秦斯在赌!
老K摇头,一迅雷之势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闪电般的割断了寸六的腕部静脉,同时抬脚踩住了寸六下意识准备去捂住伤口的另一只手。
老K跟上上了,并且加注。
寸六本来就有内伤,再被老K隔断腕部静脉,痛苦无以复加。他也算是条汉子,牙齿被咬的咯咯响,硬是没吭一声。
“腕部静脉机械性断开,失血速度约为每分钟150毫升。人体的血液大概有400毫升,人体失血超过三分之一会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你自己算吧,时间不多了!”老K露出了獠牙。
秦斯的心里在滴血,双眼在喷火。
就在秦斯内心万分挣扎时,被老K踩在的寸六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走!别管我!我死了秦家这是少了一个马仔,你不一样!”
“你不是马仔,你是我兄弟!”之前还在挣扎这用罗胜来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秦斯把手一松,放弃了反抗。
心如死灰的秦斯走到窗口,点了支烟,默默地抽了两口:“叫一声进来吧,帮他止血。”
老K是个很有职业素养的人,也不挖苦秦斯。抬腿放了寸六,往门口走去,跟门外的标杆交代了两句,待到标杆离开之后就又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