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城大堂衙门,几个人被捆束着押绑在内,两边站满了身着戎装的士兵,均是一脸凶相。门外被围了个上下三层,在丰臣秀吉的治理下,城内几乎几十年未见动乱,今天难得有升堂,居民们纷纷过来围观。
过了半响,人群中一阵骚动,两排华服亲卫队挤开人群,好让执政官进入,屁股还未落座,双方对视一眼,就被惊讶地动弹不得,“是你们!”
魔礼龙泉笑了笑,“哈哈,对啊”
丰臣秀赖愣了愣,台下那十人,分明前几天还把他打得屁滚尿流,如今都统统老老实实地绑在自己眼前,真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过看那几个小矮子,居然手中还拿着包子,从绳索中探出手来吧唧吧唧地吃的开心,完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遥想到那为首之人的厉害,丰臣秀赖也不敢多说什么,今天有外人在场,若是被那几位爷爷当面掀了庙宇,以后我丰臣家可在落羽城怎么混,他定定神,安身坐下。
“怎么了,你们又到我落羽城来闹事?”
“哈哈,没有啊,大人,我们什么都没做,只是在城内吃着早餐,就被官兵给逮起来了,不信你自己问自己手下”
“没错没错”小侏儒们一边吃着,一边还把手中证据挥舞给丰臣秀赖看
“怎么一个回事,大清早地把我给吵醒来”秀赖怒斥起身边随从
两旁士兵赶紧答话,“是是是,他们刚才是在吃包子”
“我日你们先人啊,吃个包子也抓,我父上明明只下了宵禁,晚上不准陌生人通行,怎么连白天都没事找事,来人啊,快给我把他们松绑!”
“可是。。。”士兵们你推我,我推你的,领了命却谁也不敢动手
“反了啊,难道你们大清早把我吵醒,就是要我自己给他们松绑!”
“不是不是,是这样的”有个随从跑上前,在他耳边悄悄说了说
“什么!前田家?”丰臣秀吉刚走,秀赖正急于在城内树立威望,无论之前老城主是如何对待贵族,在他这都不是很好说话,“前田家让你们抓人你们就抓人,这落羽城还是谁做主!”
“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城主,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这群饭桶,难道忘了自己身后绣着的,是丰臣两个字吗!”
“是是是,小的马上照办,马上照办”听出城主的怒意,家仆们赶紧为堂下松绑。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三声“哈哈哈”,人群一片哄乱,被硬生生开出道路,涌进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大汉,看这架势,不比丰臣要少。
丰臣秀赖识得那人,继续端坐背椅,“原来是前田的大管家,前田丁次”
那人抱抱拳,也不下跪,“见过少城主”
“哼,不知大管家今日为何事而来”
“不瞒少城主,就是堂下这几人,早先偷偷潜入我前田家私人领地,妄图偷窃财物不成,还打伤了我的家丁,您说,该不该处死!”
“潜入你家?可我听手下之言,他们是吃包子的时候被抓进来的”
“就是那几个小孩!”
“哈哈哈,大管家你也太欺负人了,就这三个不足五岁的小孩,也能潜入你家领地,还打伤了家丁?”侏儒们确实身材矮小,看起来都是三岁小孩模样,在场围观的群众,或多或少都受过前田家欺负,在这里明镜高堂,不用再惧怕担心,因此脸上的幸灾乐祸显露无遗。
“谁说我们五岁的,老子今年已经十二岁了!”米尔毛斯怒道,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此言却更添几分幽默,全场顿时哄堂大笑
“好好好,十二岁十二岁,那请问大管家,这三个加起来有十二岁的小孩,您前田家想要如何发落”丰臣秀赖自己都是个权二代,哪里见得别人比自己还嚣张,说起话来,不免有些调侃,没有老城主那般的城府。
被全场人哄笑,前田家众人脸色都非常难看,“你,少城主,想当年,我家老庄主和老城主可是莫逆之交,同吃同睡同享富贵,今天就算是老城主亲自在场,也会给我们前田家几分薄面”很明显,前田丁次并不知道丰臣秀吉已经走了,在他的潜意识里,依然把丰臣秀赖作为是丰臣秀吉的儿子,落羽城二当家
按照丰臣秀赖的脾气,他今天已经很给对方面子,没想到前田丁次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城主老城主,整天把那些老人挂在嘴边,顿时冷笑一声,“哼,少来跟老子套近乎,我怎么不知道老爸还和你们同吃同睡过!”
前田丁次贸然吃了个闭门羹,脸色更加难看,“好好好,我们这就去找老城主评理!”
“你TM反了是吧,从今天开始,落羽城就由我丰臣秀赖做主”丰臣秀赖怒拍一声桌子,震得所有人都听见。本来就已经非常看不惯前田家在城内肆虐,霸占着码头还从不交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老城主,他丰臣秀赖初次掌权,哪能容得别人随意造次。
全场肃然起敬,丰臣家丁也很识趣地,转而怒视起前田家人来,其他平民百姓,更是恨不得为秀赖拍手叫好,感受到全场人的敌视,前田家再猖狂,也有点如坐针毡。
“好好好”前田丁次连续拍了三次手,按下众人心头惶恐,毕竟也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物,“我家老庄主走得早,难怪少城主都忘记了,不过,近日我家少庄主就会回来,而且届时江户的羽田家也会在场,丰臣秀赖,你自己好自为之”说罢便甩袖离开
这明摆着赤裸裸挑衅,丰臣家丁不用多说,第一时间就将前田家团团围住,不让他们走,随后,还有更多的士兵从门外涌进,丰臣秀吉镇守落羽城五十年,比天皇在位时间都要长,平时小打小闹无所谓,可有些东西在这里不能随便乱说
“哼”面对着层层人墙,前田丁次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头的意思
“没事,放开他们,让他们走”丰臣秀赖坐回椅子上,气定神闲地说道
眼前的人群让了开,“哼”,前田家在落羽城第一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没有任何言语,在路人若有若无的唏嘘声中,一行人迅速撤离。
大伙头一次看着前田家这么狼狈,心里顿时无限畅爽,丰臣秀吉再好,也是一味讲究妥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今天的新城主,可把自己埋藏多年的怒气宣泄,几个人高兴起来,举起拳头振臂一呼,“丰臣,丰臣,丰臣!”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开始向新任城主效忠,丰臣秀赖误打误撞,享受起无限荣耀,而在那些离去的前田家耳里,别提有多么刺眼!
魔礼龙泉全程注视着前田家一举一动,看着那些按捺不住的背影,又是一阵谁也察觉不到的笑意。
中午,丰臣秀赖摆宴大请宾客,头一名就是自己的敌人,魔礼龙泉,小侏儒们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大鱼大肉伸手抓了便吃,哇,还有牛舌头!
“哈哈哈,少城主今天好魄力,可是我见那前田家人,必定会誓不甘休啊”
“呵呵,多谢龙泉兄担心,他前田家欺人太甚,我身为城主,怎么能坐视不理”
“刚才听那人之言,好像还有个来自江户的羽田家是不”
“嗯,前田羽田,据说也是当年跟随织田信长打天下的家仆,只是那段历史我们已经无法了解了,别的不说,确实是除朝廷外,在野势力最大的贵族”
“如果他们前来闹事,你会怎么做”
“哈哈哈,我丰臣家三万精兵,又有整座落羽城支持,堂堂地方诸侯,岂会怕他势力乡绅”
“哈哈哈,别的不怕,就怕他们早有预谋”
“龙泉兄这话的意思是,啊呀,我是不是又着了你们的道了,魔礼龙泉”
“哈哈哈”魔礼龙泉喝着酒,不置可否
“好你个魔礼龙泉,我说怎么几个小兵都能把你抓捆起来,原来是早有埋伏,故意将矛头引向我这里”
“哈哈哈”
“大哥,你和城主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怎么我们一句话也听不懂?”魔家老三道
“哎”丰臣秀赖无奈地自己干下一杯,“你们这个哥哥,还真是老谋深算”
“如何如何,就不要卖关子了”
“你们自己问他吧,我反正是已经栽了”
“哈哈哈,少城主切莫生气,我也只是一时猜测,既然敌暗我明,永远不知道风暴何时会来,那就以不变应万变,坐在城内等他们,落羽城是东瀛唯一独立于幕府存在,我们只能选择暂避于此,希望少城主海涵”
“哈哈哈,还有什么海不海涵的,现在都已经和你们一条战线了,如果江户的羽田家也来,那说明八神必然知晓,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吧,这个八神,我和他也迟早都会碰面”
“多谢少城主体谅,在东瀛这片陆地上,我等至始至终处处受敌,若没有人帮助,还真不知道明天几何”
“哈哈哈,不说不说,咱们先饮酒再说”
“好”
酒至半酣,大家都有点高兴,此时家丁来报,城东前田家上下千余口人,在管家前田丁次的带领下,已经全副武装,依次撤出落羽城,但是所有细软钱物,金银首饰均完好无损,未曾带走。
“好,看这架势,是还要回城来取吧,哈哈哈,来,龙泉兄,各位小英雄,我们今日不醉不归”“多谢城主”
老人们说得没错,当天夜里,狂暴的台风如约而至,滚滚乌云气吞山河,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包裹其中,零星雨点开始洒落,给大地带来一丝清爽,先打个招呼,不要被随后风暴打了冷颤。
丰臣秀赖撤除了宵禁令,此时全城上下同心协力,正在加班加点,加固外围木质围栏,所有的器物储备都搬回内城,所有的商店集市拆除,作为材料建造起更坚固的木墙,船运全部停歇,所有的船只都汇集在港口,将水路完全封闭。
魔礼龙泉一行人随着丰臣秀赖,正在参观内城城楼的防守,忽然间看见个熟悉的小身影在前方跳来跳去,“不对不对不对,这些火药先搬回仓储,不能淋雨”“还有你们,快过来装填弹药,把所有火箭都准备好”士兵们抱着火药,一会跑回仓库,一会跑出城头,完全不清楚这位新任指挥官,到底是想把火药放在哪里
米尔哈斯兴奋地,冲上去就给那小孩一个脑门,“老七,你个蠢货!”福尔摩斯差点没一跤摔倒,“哎呦,是三哥,是”没想到紧接着,老四老五也跳过来一人拍了一下,“老七,你个蠢货”
“哎呦哎呦,干嘛呢,我现在可是城防大队长!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福尔摩斯,你个蠢货,看我不打死你”三个侏儒开心地拍打起弟弟,但随后就一个深深拥抱,四兄弟紧紧抱做一团,福尔摩斯被挤在人群中间,小脸蛋差点没喘不过气来。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魔礼龙泉表示对福尔摩斯的事情一概不知
“哈哈哈,这小子是被我父上抓来的,人小脾气可不小,气的老爷子要把他给煮了,不过既然家父已经离去,那天回来后,我就把他给放了。至于大队长嘛,这小子哪也不去,非赖我家白吃白喝不成,记得曾经老爷子想找他做火药技师,那就不用白不用,安排他看管些火药”
“嘿嘿,真是,难得弟兄们又重新聚在一起”说到这,魔礼龙泉不禁想起还有个小洛特被八神抓走,至今下落不明
“怎么了,龙泉兄”丰臣秀赖发现了魔礼龙泉的异样
“嗯,没事没事,只是有些感慨,哈哈,丰臣大人,把您牵扯进来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哎,龙泉兄怎么又说此话,我们是同处大洋一叶扁舟,无论是谁都需要互相帮助”
“嗯,好,丰臣大人,你看那远方的乌云,风暴马上就要降临了吧!”
大家顺着魔礼龙泉话语,站在城头遥望起天际,“没错,是一场超级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