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个全套?郭芙转头向统制官看去,火光下那统制官一脸惊疑,不似作假,正不知为何突然就被包围。这时杨过轻轻一提缰绳靠近郭芙轻声说道:“这位便是咱们大宋的相爷,贾似道贾国公了。”
“姑父,姑父救命啊!”碎了一声哗啦声响起,统制官大人一下跪在地上朝那太师椅上的贵人哭诉起来,“姑父啊,小侄闻报,那五虎寨寨主私通鞑子,密谋要夺取南漳县县城啊。”
贾似道淡淡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统制官,冷冷说道:“混账东西,若非你这畜生胡作非为,强抢民女,怎能惹出这番风波?张知寨好心规劝你却恶语相向,这番还要诬告好人么?”
郭芙见贾似道不信张阴叛国,急忙说道:“末将郭芙见过丞相,张阴叛国乃是末将亲耳所闻,绝不会有假,蒙古先锋元帅霸都鲁的番兵想来已经开拨,如今丞相亲统大军到此实乃大宋之兴,请丞相坐镇县衙,看末将破敌可也。”
贾似道斜眼瞧着郭芙,声音依旧冰冷,“郭大小姐,襄阳果毅校尉,在沦陷区数日之久,如今却安然返回,身边还有许多番人跟随,莫不是已经降了蒙古,却回来行这离间计的么?”
郭芙闻言又惊又怒,她这番好声好气的与贾似道说话,其实是指望他能分兵把守县城,哪知这个奸相却说自己做了汉奸,盛怒之下,喝骂道:“好个奸相,这般颠倒黑白,看我取你狗命!”说罢一抖长枪,纵马直取贾似道,众金瓜武士大惊之下纷纷来挡,却被郭芙左挑右刺,眨眼杀了个干净。
贾似道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也没想到这女煞神说动手就动手,一言不合举枪就杀。
就在枪尖距贾似道咽喉不足一尺的时候,一把长剑斜刺里杀了过来,那长剑在枪杆上一拨,郭芙那必杀一枪竟然就此刺了个空。
郭芙一击不中,当机勒马回转,回头再看那人,一身白袍,散发披肩,看装束并非中原人士,他手持长剑却抬头看天,郭芙心道此人如此目中无人,心中有气,长枪一抖,枪尖一分为五,分词那白衣人胸前五大要穴,岂知白衣人长剑一分,一样分为五把利剑,分别格向郭芙的五只枪尖,宝剑借着长枪之力,白衣人竟飘然而起,双脚离地,向后移动的速度竟与郭芙胯下战马一致,在旁人看了就好像郭芙用长枪挑着白衣人纵马疾奔一般。
郭芙心中知道今天遇到了高人,立即调转马头,长枪向后一扫以防白衣人偷袭,双腿一夹马肚,就要去找杨过帮忙打架,却突然见到杨过不知何时依然离去,心头懊恼,只得又转过身来,手中长枪一指白衣人,喝到:“来将通名,襄阳郭芙枪下不杀无名之鬼。”
那白衣人闻言一愣,忽而莞尔一笑,突然将长剑横在胸口,伸出左手在剑身上一弹,就着一声脆响,朗声道:“在下昆仑三圣何足道也。”
郭芙道:“昆仑三婶?不知道三叔在哪里?你却不耐烦等等三叔,自己独自就来了中原,果然不足道也。”
何足道闻言脸色一变,冷声道:“我看姑娘也是大家闺秀,怎的言语这般粗鲁,今日我要替你爹妈管教与你。”话没落音,竟就欺身上前,郭芙尚未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团白影夹着点点寒光直向自己面门袭来,猝不及防之下只得跳下马来向后跃去。
郭芙未及落地就将手中长枪向何足道掷去,不求伤人但求略阻其势,得此喘息之机,慌忙抽出腰间的宝剑,也来不及看对方来路,只将一套越女剑法依着独孤九剑的剑诀依次舞来,竟也能稍稍挫一挫何足道的剑势,只是那何足道既然号称剑圣,那剑势果然绵绵密密如长河之水滔滔不绝,郭芙苦苦支撑之下,已经身中数剑,眼看就要葬身何足道剑下。
突然一个高亢的不男不女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圣旨到——”
贾似道听到这个声音,一脸不可思议,慌忙喝退何足道,郭芙本来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忽然压力顿时消失,一下瘫坐在地上。
须臾,一名宦官手持一卷黄绸,高声问道:“襄阳义士郭靖之女郭芙何在?”
郭芙听说这圣旨是来找她的,心中好不差异,抬头看那宦官,差点笑出声来,却不是花老公公是谁,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直觉得十分的好玩。
这时杨过率领着刘三郎、裘无影、季无咎等江湖人士也出现在花老公公身后。
花老公公站在郭芙身前,展开黄绸,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与翌日闻奏于江湖,襄阳城下有义士郭靖,举家戍边数十载,义薄云天,乃万民楷模,朕知其女,芳名郭芙,及妍即上阵杀敌,朕心甚慰,为表率其义举,朕以彼为义女,赐公主号,食邑桂阳郡芙蓉乡,天降义女,实乃大宋祥瑞,今闻芙蓉公主勇冠三军,朕以抗蒙大计付彼,着芙蓉公主暂督湘鄂及泸州战区,封三边大都督职,望尔早克鞑虏,恢复大宋旧日边疆,钦此谢恩。”
严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如刀子一样,吹在人的脸上生疼,丑时将过卯时未至,天色已经放亮,偌大的县城大街上除了郭芙一行人外,就只有一个小老头挑着豆腐担子叫卖,那老儿忽的见了着许多手执刀剑的武人,吓得立刻闭了嘴,寻小巷子远远的岔开了去,约莫五六个呼吸后,才又远远的传来那孤零零的叫卖声。
算算时日已经临近年根,南漳县虽然不是襄阳那样的大城,可在这时刻里,也该是商铺林立一派热闹的景象,只因蒙古铁蹄南下,十几万大军压境,战争就像乌云一样压在人们的心头,鞑子的残暴那是早有耳闻,如今大宋的官兵节节败退,丢城失地,要不是襄阳,要不是襄阳城里的郭大侠,南漳这样的小县,早被鞑子夷为平地,躲在城里的汉人要么死在乱军之中,要么被鞑子掳去为奴为婢,他们只能瑟瑟发抖地躲在城池里无助的等待悲惨命运的降临。
郭芙骑在高头大马上,腰悬青锋宝剑,梨木长枪挂在马鞍的搭扣上,刘元当前开道,虽然街道上其实空无一人,手捧圣旨的花公公和新任荆湖北路牧马监提辖裘无影骑马紧跟郭芙身后,其他如季无咎、完颜萍、刘三郎等人与墨兰亨一道领着一众胡人暂时充作公主扈从,走在最后。
马上的郭芙好像根本就没有受封公主尊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木然无色。刚才贾似道劳师动众得围堵自己,半路杀出了个花公公,宣了个莫名其妙的圣旨,自己就莫名其妙成了大宋公主,都督三边军事,贾似道也以宰相的身份来参见,自己一下就从个江湖儿女变成了金枝玉叶。
郭芙更加关心的事情是刘三郎带来的消息,襄阳城已经被蒙古大军重兵围困,出城寻找郭襄的母亲没找到郭襄却找到了南帝一灯大师与老顽童夫妇,为了返回襄阳抗敌只能硬闯蒙古军阵,老顽童身为绝世高手,为了保护后辈,回到襄阳后也身负重伤,亏得一灯大师深明医理,老顽童又精通九阴真经,只需调理数日即可无碍。
襄阳城得到四绝之一的一灯大师和武功不在四绝之下的老顽童助阵,守城自然更有把握,可是蒙古步兵不仅兵力雄厚,精锐程度及士气都在宋兵之上,若非襄阳城高墙厚,宋兵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现在由于襄阳-鄂州防线还在宋军手中,蒙古只能由西向东压迫宋军,如果防线中宋军据点被突破,蒙古军就能完成穿插,绕道宋军防线后方,对宋军形成衔尾攻击,那时宋军防线必然崩溃,那时襄阳和鄂州都将成为孤城,而现在这个有可能被蒙古军突破的据点就是郭芙所在的南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