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御斌、高天云、予柯三人前前后后在陈昭雨的宿舍楼下“集合”,还有几个家就在CD的同学。陈昭雨背着笔记本电脑,拖着一个十二寸的行李箱走了出来,御斌快步跨过了那条三年来第一次跨过的“三八线”。接过陈昭雨手中的提杆,“背个旅行包,像是去旅行似的。”,然后其他同学就嚷嚷起来“小雨,怎么就这点儿行李,表现的机会都给你的御林军占完了。”地铁上,同学和小雨还在回顾读书的日子。提前了两个多小时就到火车北站。陈昭雨和其他同学寒暄了几句后就说“快回去吧,谢谢啦!”,大家看了看那三个人就告别走了。高天云看了看表说“把背包给我,还有两个多小时。”,然后接过背包走开了一段距离,御斌也拖着行李箱和高天云走到了一堆,两人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地聊着。予柯看着陈昭雨小心翼翼地问“昨晚休息得好吗?”“嗯。”陈昭雨看了他一眼迅速挪开了视线。予柯又试着问“脖子和脸上怎么了?”,陈昭雨叹了口气看着他说“你昨晚休息得不好?”予柯其实没有很重的黑眼圈,只是虽然整个人有精神,但是显得很憔悴。听到陈昭雨的关心,予柯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迷惘,他深情地看着陈昭雨的眼睛,还是熟悉的不大不小,睫毛长长的自然翘起好看的弧度,而眼睛还是那汪清澈透明却深不见底的湖水。陈昭雨对予柯这种使用读心术般的眼神很是不舒服,生怕和他一对视就会被他读到什么。站在一旁的御斌和高天云看着陈昭雨闪躲的眼神,高天云的心隐隐痛起来。高天云就对着小雨喊起来“人家一口气喝了八杯黑咖啡呢,怎么能休息好呢!”,一下子两人的眼神就做了交换,予柯闪躲着陈昭雨的眼睛。高天云发现,这样的场景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陈昭雨不再追逐予柯的目光“我们彼此都不够成熟,在爱情里分不了轻重,回不到过去。”
“也无法往前走?”予柯说得很小声。
陈昭雨点了点头,予柯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大家都陷入了尴尬地氛围。陈昭雨立马恢复了淡定“我进车站了。”,然后,后面三人陪着检完了票。陈昭雨过完票检,御斌突然喊了一声“小雨!”,陈昭雨,拖着行李箱绕到旁边的,隔着铁栏御斌对她说“我想我可以明白你所有的痛,想让你知道我懂,却担心言不由衷,别忘了我是你的御林军!”。陈昭雨看着御斌的严肃认真并未感动,而是惊恐和疑惑,她看了看高天云和予柯,立马走了。伴随她的背影是予柯和高天云迷惘的表情,御斌还在冲着陈昭雨的背影喊“小雨,加油!加油!”陈昭雨过完安检,在候车大厅努力回想她和御斌在一起的一幕幕场景,她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予柯和高天云都不知情,而御斌会知道一切,即使是她的读心术出了问题,御斌的话她明明听得清清楚楚。
候车大厅里,挤满了很多人,即使是在这样一个不是节假日的日子,可能是太多毕业生了吧,陈昭雨这样安慰自己。这样拥挤的候车室,让陈昭雨想起了那一年的春运,妈妈带着她到华西医院看望病危的外公,那时还未成年的她只记得拥挤的人潮把她和妈妈分开了。然后,她不记得妈妈是怎么找到她的,陈昭雨只记得全是人,全是行李包,全是憔悴的面孔,还有妈妈抱着她放声的大哭,好像还记得妈妈说了很多委屈的话,内容她记不清了,大概是关于她和爸爸,还有她关于舅舅外公的事吧。CD火车北站的候车大厅里,无论西装革履还是衣衫褴褛的都被挤成了狗,而“小红帽专区”却人人有座位,只要多给车站里工作的人员十块钱。陈昭雨在“小红帽”专区里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各种各样的候车旅客,各种各样的火车站工作人员。她的笑了起来,抖了抖手指尖的香烟,也许是御斌的烟太烈,她的眼神有些闪烁,还有些迷离,路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姑娘一定是有一定烟龄的。车站里什么样子的人没有呢,陈昭雨莫笑着别人的猜测和所有蔑视。人群中某个拖着大箱小箱行李包的刘仕丽是会计系的,也是凉山的,而且还是予柯的花痴粉。刘仕丽,人如其名,是个极其势力的人,以前一直拿着数学题去找予柯解答,即使予柯总是很介意在旁边有陈昭雨的时候。陈昭雨就在一旁看着英语书,予柯也无奈地为刘仕丽讲解。就在刘仕丽手中的手机“咔咔”几声后,陈昭雨的视线定格在手机背后的那张不算陌生的脸上,鼻子中和口中还冒着缕缕白烟。《诚仁大学》的凉山学子不少,但陈昭雨不认识几个,脸熟一点的也是在什么“凉山老乡会”上见过几面的。而在凉山同乡的校友中关系好的是几个彝族学生,陈昭雨天生长得都市,活得乡村。陈昭雨无声地笑了笑,继续抽着从御斌夹克衫里掏出的“紫云”,陈昭雨熟悉那种烟,因为是凉山产的烟丝。刘仕丽看到陈昭雨的反应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又按了几下,“咔咔”几声后把手机揣会了口袋里。
予柯专门回国送陈昭雨的消息是很广泛的,刘仕丽当然是知道的,笨重地拖着行李躲开了陈昭雨的视界后,刘仕丽站在一堆行李旁边翻看了陈昭雨抽烟的照片,然后找到那个存了三年却没打通过几遍的电话号码。“喂~?”电话那头传来刘仕丽熟悉的声音,刘仕丽想起那拨通的几次,予柯总是简单粗暴地一个理由后挂断。刘仕丽觉得自己疯了,竟然挂断了予柯的电话,然后“报复”般地把那些陈昭雨的照片传了出去。火车还未开动,予柯一个人在铁栏外站着,精神有些恍惚,眼中没有忙碌检票的旅客,他只知道那个时刻陈昭雨未离开那里,他就不离开。突然的铃声,本知道不会是陈昭雨打来的,还是拿起确认了一遍号码,还是接了。对方没有出声,可能是打错了,但却接着发来了一条彩信,是陈昭雨抽烟的照片。予柯的手有些颤抖,眼泪又掉了下来,他快速,仔细地一张一张地翻看陈昭雨抽烟的样子,心痛得无言以对。
陈昭雨上了火车T8869的第四车厢十五号床位,掏出藏在背包里的黄金酒一饮而尽后昏昏睡去。
到达西昌火车站后,陈昭雨刚出站,爸妈已经等在那里了,爸爸接过行李箱后“小雨点,就这么点行李呀?”,“嗯,该扔的都扔了,书不是也快递回家了吗?”,妈妈愉快地说“少点好,轻松点!”,全家人幸福美满。
回到家后,大厨爸爸做了一桌子的菜,妈妈爸爸在一直不停地给陈昭雨讲着些新福美满的话,陈昭雨大口享受着久违的美味,敷衍地应和着,然后回房间收拾自己的东西。爸爸在厨房刷碗时,妈妈倚在门里,说”早给你收拾了,就把行李收下就赶紧休息下吧。“陈昭雨拿出忘记关机却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的手机插在桌上的插座排上,有三个高天云的未接电话,五个御斌的,二十七个予柯的。高天云的相隔三十四分钟两条一模一样的短信”小雨,你到家了吗?“。御斌的六点钟的短信是”小雨别睡过头了“,六点半的短信是”小雨,到了吗?“,七点钟的短信是“小雨,怎么回事?”,八点钟的短信是“就算手机没电也补上了吧,二十四小时不回电我就报警了!”,十点钟的短信是“小雨,为什么不接电话,我上飞机了。”而予柯只有一条彩信,全是她抽烟的照片,她仔细看着自己的样子,好萎靡的感觉,最后也只有一句话“不管陈昭雨是什么样子,我都能接受”,看到醉酒陈昭雨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看看时间,御斌应该还在飞机上,她回复了所有信息。“安全到家。”,“一切就顺其自然吧。”,“我的御林军,升你做贴身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