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雨才在家里“休息”了一个多月,还三天两头的不在家,但是在农村,像陈昭雨那样念完大学的已经算是年纪大的姑娘了。当地一个老寡妇,是出了名的媒婆,经常会主动给别人做媒,但成了几庄婚事,还真是没人去了解过,反正是有成的。七八月的天气炎热,清早陈昭雨起床晨跑,一路上的田园风光突然让她有一种归属感,但是她讨厌这种归属感。回家吃过早饭,她冲了个澡后,那个出了名的媒婆就已经在她家的庭院里了,她礼貌性地对着正在与妈妈高声谈论的媒婆点了点头回房间了。她擦干自己的短发,故意没有用吹风机,天气太热,头发湿着还要凉快一些。
媒婆话真多,直到中午也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爸爸中午回来买了鱼,特意给小雨做水煮鱼,就客套地邀请了媒婆一起吃饭。饭间,陈昭雨自顾自地吃,一句话也不插,媒婆说的那人陈昭雨了解,是陈昭雨的小学同学。媒婆不仅说话厉害,吃饭也厉害,而且说话还不耽搁吃饭,这一点陈昭雨倒是挺佩服。爸妈也清楚陈昭雨的性格,虽说这三年过去了,陈昭雨回到家的确像是变了一个人,但是还是让他们心里“心有余悸”,所以一直都在委婉地谢绝媒婆的好意。虽然席间,媒婆把陈昭雨从头发尖夸到了脚趾母的指甲,但是,陈昭雨可没忘记小时候媒婆的毒舌。媒婆就是一个人甚至可以无言无故坐在门前或是站在路上咒骂一整天的那种人,陈昭雨小时候调皮捣蛋可没少被诅咒,难听的时候连从不疼自己的爷爷奶奶都和老媒婆吵了起来。陈昭雨回家后饭量和三年前一样,但却瘦了,吃完后她礼貌地坐在位子上,刚刚的心不在焉变成了专心的地聆听。陈昭雨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却听得哈哈地笑起来,那发自内心的笑声让父母和媒婆都有点尴尬和惊讶。陈昭雨和妈妈收拾完桌子,洗完碗后,打开笔记本一边办着正事,一边和朋友聊着天儿,她把媒婆说媒的事儿在“死党群”告诉大家,当然重点是她眼中看到的人性的伪善,为了一丁点利益也会不惜牺牲各种没实际价值的品德。
第二天,爸爸带着陈昭雨和舅舅在县政府会和,陈昭雨就在乡政府去预见同事了,她的职位是办事处党委副书记。这对“外面的”很多人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在凉山山区,陈昭雨是大学生而且还是党员世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家里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用凉山的话说就是根正苗红。陈昭雨的各自并不高,一般都是穿的休闲装,妈妈特意给她定做了职业工装,穿上黑色高跟鞋,显得挺职业,白衬衣的一角打上结,再配上陈昭雨的超短发,一脸严肃表情,洒脱干练的干部,脱颖而出。看着陈昭雨的装扮,爸妈的感情挺复杂,不知道女儿这三年到底陈昭雨的外公给小雨安排了怎样的“栽培”,自己的女儿变了,少了几分年少轻狂的冲动鲁莽,还多了些许不容窥探的沉着。但是他们也不敢过多的询问,毕竟陈昭雨的性格和陈昭雨外公的性格都一样的倔。陈昭雨年轻洒脱,在饭局上应对自如,舅舅对陈昭雨的表现很满意,饭后开车送小雨回家,路上舅舅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小雨,舅看着你健康成长,有今天的功力,你没辜负你外公的期望啊!你外公在九泉之下也会很欣慰的,看你有现在这般模样,有什么都可以像小时候一样跟舅说,别跟你舅妈一般见识。”声音有些哽咽,陈昭雨冷冷地回道“明白,外公和舅最疼的就是我。”“你表哥从小跟你没法比,我才把他送出国了,你外公就指望你了。”陈昭雨回忆儿时的表哥,特别宠陈昭雨,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都第一个想到这个风风火火的小表妹,但就是太温顺,家里人都没办法,学了画画和音乐,不折不扣的文艺青年,和陈昭雨不仅是兄妹也是知心朋友。陈昭雨想着想着笑了起来,舅舅也笑了起来“小雨啊,你哥你比我们了解,我看他是想叛国啊!”陈昭雨收起了淡定沉着“舅,这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哥肯定叛国,不过我一定力挺他,你们也别抓他回来。”“小雨,你就惯着你哥吧,咱可是党员世家,你哥真是丢人,还想移民外国。”“舅,咱全家都‘为国献身’了,就放我哥一条生路吧!”陈昭雨从小就对政治比较感兴趣,从小就一直看中央卫视,天天《新闻联播》《军事报道》,还有什么《海峡两岸》《决胜制高点》等一系列军事节目和一系列农业节目《致富经》等,这也是和外公如此亲密的原因之一吧。
送到家后,陈昭雨还好的妈妈赶紧给陈昭雨的舅舅泡上一杯全胚芽的黑苦荞茶“哥,怎么样,小雨以后的同事还好相处吧?”换了衣服鞋子的陈昭雨坐在沙发另一边没有做声。陈昭雨的舅舅可能的确是渴了,连续喝了几大口茶水“都挺好的,以后小雨可是他们的领导,是小雨使唤他们,不是他们使唤小雨。”“毕竟小雨才毕业,刚要上任,这中间的事情她不知道。”妈妈有些担心,但在陈昭雨看来,这种担忧早已不会让她感动,反而会有些烦躁。陈昭雨一直的性格就是,她要的时候不给的话,以后给了也不会要。陈昭雨讨厌爸爸的“懦弱”和“无责任心”,讨厌妈妈的“愚笨”。但是呢,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又哪有不依赖父母,不爱父母的孩子呢?舅舅聊了一小会儿后,给小雨叮嘱后开车回城了。看着舅舅从车窗伸出的手,在挥动,陈昭雨也冲着离去的车尾灯挥了挥手,眼里泛起了点点泪花,在月光下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宁静的夏天,宁静的夜晚,月亮很亮,陈昭雨顺着乡间的小路走了出去,在某个黑暗的树荫下倔强地擦了擦眼泪。陈昭雨穿着超短裤,腿被蚊虫叮了几个包,路两边的农田里,有蛙鸣,树上有蝉鸣,吹的风穿过袖口和头发也有点热热的感觉。陈昭雨要好好享受这种内心的“草原”,也会好好收藏,当初她答应外公不会做一个跟爸爸一样窝囊的人不仅苦了妈妈,也牺牲了小雨本该富裕的生活。陈昭雨骨子里的野性也许就是爸妈刻意收敛和隐藏的,只是可能他们都没料到会全部转移到了陈昭雨的身体里。从小的叛逆,闯了多少祸,她没数过妈妈说过几次,不管是平静的玩笑还是愤怒的责骂“你要不是个女孩儿,我真怕你一辈子打光棍!”。陈昭雨现在要做的就是踩着外公的铺垫,发泄爸妈的愤怒,完成舅舅的期望,实现外公的愿望,感觉周围环境的背景音乐就是许嵩的《违章动物》。
回到家里,陈昭雨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看自己的想要了解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却意外收到御斌要到西昌旅游的消息,陈昭雨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承诺一定会做好导游,竭尽“地主”的情谊,这段时间看似舒适,但其实陈昭雨确是那么忙,那么冒险,那么步步为营。收到御林军要到身边的消息,陈昭雨突然有种分担的感觉,感性的陈昭雨的开始感谢神灵让她结交了这么一位知心朋友,御斌到底知道些什么都已不重要,陈昭雨唯一还有兴趣的是他怎么知道的。看了看私家侦探发来的所有资料,整理了些有价值的和有端倪的后,陈昭雨将整理的资料上传云端后果断Shift+Delete。最近虽然挺累的,但是陈昭雨觉得这种感觉好像特工一样,特别地惊险,也很充实。
关机后,陈昭雨拿出尘封多年刚开封的魅族手机,打开酷狗音乐,戴上耳机,选中随机播放,设定好定时退出,闭上双眼。每一天都在音乐里结束,这是陈昭雨享受生活的一种方式,也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法,更是对生活,对音乐的热爱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