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深陷其中
千度兽在丛林中找到一些酱果。味道和昨夜那个女孩点的水果沙拉简直有天壤之别。
在天色暗下来之前,千度兽爬上一棵大树,用藤蔓把自己缠在大树顶端的横生树枝上。从树顶可以看到许多正在飞翔的鸟儿和黑夜的到来。
附近是一处用乱石堆积的半人高的围墙。围墙多半是用来做防御工事的,像某部神魔大战游戏中的场景。
傍晚时分天色很美。草地,山川,河流犹如中古时期的欧洲景象。
黑夜来临之后目及之处没有任何光亮,包括夜空中的星星。世界仿佛就只有千度兽一个人,直到天际间突然出现一团烈火。
那团火焰像长了翅膀的精灵,直冲远处的大地。在火焰落下去的地方,随之而来的是更大范围的火焰腾升。
这个时候,没有人理解核爆炸的景象。
铺天烈火波及千度兽所处的地方。缠绕千度兽身上的藤蔓被烤焦,千度兽被巨大的冲击波震下树来。
刚才那会是陨石吗?
千度兽在重重地跌落在厚实的大地之上时,还在想着那团从天而降的火焰会不会是误入地球的外星物。
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美丽的流星雨,不成想流星太近,伤了自己。
千度兽所处的树林没有着火,但枝叶瞬间被烤干。土壤的温度可一度联想到会不会只要从土壤中刨,就会刨出烤熟的地瓜出来。
一只只有一支翅膀的大鸟从夜空中飞过来,落在千度兽在身边。
大鸟说,“虚伪的魔鬼,还有什么好假装的,你已无处遁形,就让我一点一点的吞噬你吧,包括你那骄傲的无法明说的灵魂。”
大鸟着说开始毫不客气地啄千度兽大腿上的肉。
千度兽看着大鸟,这让他想起酒吧里那位跳钢管舞的女人。至少女人头上佩戴的头饰很像眼前的这只大鸟。
千度兽对大鸟说,“美女,在你啄我的时候,能告诉我那团火吗?”
大鸟可能是没有想到会有人叫她美女。她停止啄千度兽腿上的鲜肉,看着千度兽的脸说,“地狱之门将再开启,屈服于我的恶灵们,迎接你们的主宰吧,从此时空将失去意义。伟大的光明之神呀!您在哪里,请把迷途的恶魔带走,还万物光明吧。”
大鸟说完化成一团黑烟,消失在丛林深处。
千度兽想,他堂堂千度兽居然被一只鸟欺负。他希望欺负他的会是小时候遇见的那头熊——他在五到八岁的时候(具体时间他已记不清了),有一次差点被他家后山的那头熊给吃了。
此时在这个鬼地方如遇怪兽什么的,他希望混个熟脸。这样千度兽就可以追问他们这突如其来迷一般的处境了。
千度兽记得今天应该是星期四,公元2015年8月28日。他今天其实还要处理一大堆事。
月底的会计报表,给税务局报送申请免额税务的资料。
UU公司下午还有一个股东会,他还要准备给股东们会计报表的文字说明。
还有。
还有晚上有个重要的约会。
可是此时,千度兽还在这个让他无法逃脱的糟糕的地方。
他得想法办离开这里。
千度兽离开那片烤糊了的林树。夜晚被火焰照得通亮。
在路上,野兽麂在体内对千度兽说,“自盘古开天,女娲造人之后,世间分天地人间,即星神,地魔,微猿三界。三界有神欲下凡成人,也有误入魔途成魔;魔欲成神;人欲成仙成魔。唯独没有魔欲成为人的,是何道理?”
千度兽摇摇头。
野兽麂道,“有一魔,从兽而来,修炼成魔,擅长隐避之法,却不得神助,为神所逼,于是弃去正身,寄他人体内,为魔却不能为魔。今怎样,舍得一身法术,归他人。他之为我,我之为他,从此他为我用,我为他用,再不复出。”
千度兽知道世间再无那头叫做西兽麂的野兽了,只有千度兽,也没有蠢蛋千度兽了。千度兽感到一丝悲哀,但转而被自己瞬间就拥有的遁术感到喜出望外。
他摆了个姿势,隐于一处烤焦的树杆中。复出,左右顾盼,却找不到其它理想的物件了。远处的火焰渐渐降了下去,最终成一堆篝火。
该死的记忆,再次让千度兽想起了烤全羊。
直到火焰熄灭,黑暗再次降临。这时候一道琴声似乎从云端而来。
要道晚安了吗?
千度兽听见琴声,不愿在往前行了。四下是被火焰烤焦的大地,一片废墟,无处可坐。静听那琴声是需要一个好地方的。
琴声渐至心际,天空突然云开月出。月光皎洁如雪。千度兽踮脚一跃,飞上附近一绝高的石峰,枕臂卧于石峰之上,听琴望月,暂时不顾身处的万古洪荒了。
一曲可以听成是千度兽成魔进行曲的琴声,琴声悠扬,荡气回肠,其穿透力让千度兽想起了传说中的那尊伏魔琴。
伏魔琴本为伏羲所造,献于女娲,琴以玉石加天蚕丝所制,千年桐木所做,琴声有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然而在第一次神魔大战后,伏魔琴失落,从此下落不明。
如是伏魔琴再现,世间不知又要增添多少情事,只是却不知何人在弹。但可以肯定弹琴的一定是个姑娘。
千度兽听闻那琴声之后,有了一种不想做魔的冲动,他和附于他体身的野兽麂灵气说,“如果我帮你再找个皮囊,你会离开我吗?”
体内的野兽麂说,“我看还是从一而终的好,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此轮造化我跟定你了。可是我要提醒主人,你可别想着恋爱之事。魔族如若爱上世间女子,魔力会逐渐消失。没有了魔力的你,会寸步难行,说不定会暴尸于这洪荒时代,还谈何回去?”
“你知道我想回去的事?”千度兽似在自言自语。
野兽麂在体内道,“是你自己想的,你还不习惯,我就是你了,永远是你了。”
千度兽意识到那只附于他体内的野兽不过只是他内心的魔性,他再也逃不开。作为魔族,他永远不可能成为其它。
千度兽卧于月光普照的石峰之上,听着琴声消失,思绪万千。
就在千度兽在月光之下思绪万千的时候,月光之下其实还有一个人。
她就是月亮神娜巫。
月亮神昏迷过去的时候,月亮还没有出来。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身上的衣裳已经被烧得片甲不留。
不,应该说成一丝不剩。
月光如水。月亮神抬头望着自己的家乡,那个闪着蓝色光芒的星星。她真不敢相信原来自己的家乡是那样的美。她没打算离开家乡很久,她只打算一场时间不长的旅行。
旅行是从一个地方去往另一个地方。
月亮神觉得离开家乡的感觉挺不错,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乡,陌生的地方让她感到很新鲜。她不知道这个神奇的地方,黑暗角落里隐藏着多少恶魔。
这个地方是她曾经无数次仰望的蓝色星球,娜巫计划了很久,一直向往来此旅行。
向往往往有无穷的动力。
月亮神没有准备太多的行礼,除了那把可以逆时光三秒的时光之箭之外,月亮神并没有携带其它什物。娜巫非常喜欢时光之箭的造型,像一只展翅飞翔的雄鹰,像泛着温柔的月光。
有点小意外的是,着陆的时候速度太快,衣裳着了火,所乘的飞轮起火后像是撞到地上什么物件,引起了更大的火焰,还有震动。
可是月亮神对一这些却浑然不知,她昏迷了过去。那阵悠扬的琴声让娜巫从昏迷中过来。醒来之时,月亮已在西天。
月亮神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坐标显示为东径110度,北纬29度附近,地球上的一个小不点。可是四周一片鸿蒙,什么也看不清。月亮神只好听着那动人的琴声,等到光明的到来。
天亮之时,她看到一个湖泊。湖泊形如***湖水清澈见底,湖面水气迷蒙,湖泊四周方圆一里树木青绿,却未受到昨晚那火焰的影响。湖泊的远方,却都是被火焰烤焦的洪荒大地。
月亮神欣喜若狂,她跳进湖水中,嬉水玩耍起来。只弄得水波脉脉,羞花闭月。
但见她肌肤胜雪,身姿曼妙,秀雅绝俗中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让人为之所摄,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自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得不魂牵梦绕,想入非非。
站在湖泊边的千度兽应该是路过此地。这魔兽洪荒之地,即有如此尤物,把个千度兽即看得呆了,千度兽不觉叫出声来。
呃——
月亮神大惊失色,没料到会有人(魔)在一旁偷看。
就见月亮神轻轻一跃跳出水面,搭箭弯弓,嘴里念到:谨以月亮神的名义。但见一道温柔的白光划过湖面,时光之箭已逆时光三秒飞向千度兽。
千度兽没想到箭来的如此之快。他准备遁形,用他刚刚拥有的遁形术。
可就在他遁形的那一刻,时光之箭已夺面而来。
时光之箭在空中飞了三秒。如果没有记算错误的话,箭逆时光三秒,也就是在离弦的那一刻,箭已经到达目标——千度兽的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