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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北冥有鱼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逍遥游》

轻云蔽月,薄雾湿花,灵蝶翩飞,水影落红。月夜下的蝶阙,宛如被笼罩上一层灵韵,显得更为幽静和神秘。

对着窗外的月色,心知这看似静谧的美景之下孕育着一番风雨,天师的神色却仍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

轻轻拍打手中折扇,凝望这花前月下,似是自语:“美景易折,前尘旧梦亦不过云烟过眼。所谓水月镜花,也恰如这般景色罢。”

“纵使云烟过眼,水月镜花,这人间美景,亦不是如夏花般绽放过?”

出现在天师身后的,是一蓝衣若水,白发如雪,却容貌姣好,芳华万千的女子。而有些奇特的是,她的身影是一种半透明的状态,眼瞳是深邃的蔚蓝,在夜下如幽魂,却可以反射着那丝丝月华。

转身看向她,天师眼神中的诧异只留存了片刻便一闪而过,转而是淡淡的惆怅。道:“历经了千百年的修行,在这五气朝元之时,你终究也是来了。”

女子眼眸轻垂,叹道:“是啊,这千百年,对于我们妖魔而言不过是生命的一半,可这之中经历的身边之人的生死离别之苦,又岂是你们凡人所能承受的。”

天师不语。女子虚无的身影缓缓走到窗前,看着那朦胧月色,继续道:“你为所爱之人而甘愿放弃半神之躯堕入轮回。而我,亦寻着那一丝微弱的感知,跨越了两个世界的阻隔从北溟而来,到这个世界继续完成守护这一世宿主的承诺。只可惜,在来的时候毁掉了魔身,如今暂能以灵体苟喘残延,仍是命不久矣。”

“你既已化鹏,本无必要放弃修为来此寻我。”

“这世间,有人执着于爱恨,有人执着于忠诚,亦有人会执着于承诺。”

终北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其名为鲲。

上古妖魔,鲲,由天地精魄所孕育,历经千百年的修行之后便可化鹏。而纵然鲲生来就有可使得天地变色的自然力量,在化鹏的数年沉睡时间里,却是极其的虚弱。因此,每一世的鲲在化鹏前都会寻找到一位可信赖之人作为宿主,交换条件则是承诺在化鹏后对其宿主的一生守护。

……

由于蝶阙曾经主要由鸣筝所打理,而成员又多为鸣筝所纳入,因而在蝶阙的大部分人心里,鸣筝作为他们的精神支柱,实力虽远不及玉陌,地位实际却是要高于后者的。鸣筝走后的几日里,许多人也依次选择了离开。原本人丁往来的蝶阙,渐渐变得清冷了许多。

不过,这样的结果,却也是天师所预料的。

“纵使云烟过眼,水月镜花,这人间美景,亦是如夏花般绽放过吗……”天师手中折扇轻摇,危立于蝶阙的一座楼阁之上,一身白衣随风而动。

看着远边出现的密密麻麻,将要兵临池下的琉璃宗众弟子,他的嘴角微微勾起,轻声自语:“该来的,终究是来了。既如此,这一切,便由我一人面对罢。”

与此同时,蝶阙之上,一道巨大的虚影渐渐浮现,尾鳍摆动间,在空中荡起了道道涟漪。纵横千里,遮云蔽月。

“北冥有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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