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虽不知叶彤与纳兰如风关系,可见二人如此亲密,定是匪浅。可叶彤年纪太轻,若将主子性命放其身上,又暗自担心,遂一时不该如何是好。
“既然贵府另有决断,老朽就告辞了。”白发老者见管家犹豫,心生不悦,起身离去。
“张大夫!”管家相阻,却被叶彤所拦,“曲公子,我家主子待公子极佳,望公子事事以主子性命为重,老奴感激不尽。”
叶彤瞥了管家一眼,嘲讽道,“赶走庸医,便是对他极大的恩惠了。”言罢不顾管家,径直入内。
纳兰如风被安置在紫兰苑暖阁,秋日虽未烧炭,倒不会显得闷热。屋内,流月焦急等在一旁,床榻前还有个正把脉的大夫。大夫摇头,一副无能为力。
流月抓住大夫不放,“大夫你救他,救他,要什么药都成,只要能救他。”大夫一个劲的摇头,称病人受伤太重,再贵重的药材也无济于事。
“放开他,尔等出去,流月留下即可。”流月一愣,有些不知所以,只望着叶彤。叶彤扫流月一眼,暗自摇头,高唤一声,“惜玉,把他们带下去。”复又点了身旁两名丫鬟留下。
“主子重伤,需要大夫,大夫走了,何人来治。”流月不从,辩驳道。惜玉上前,拖走流月,“有我家主子在,保你家主子没事。”
“什么!”流月愣住,望着叶彤。叶彤头也不回道,“他的伤有多重,你心知肚明。再耽搁下去,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流月一听,再不敢言语,随惜玉出去了。
门吱嘎一声关上,流月焦急张望,踱步转圈,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曲公子会医术?对,一定是!他医术可好?比之张大夫如何?”
“放心啦!若我家主子都无能为力,这天下就没人救得了。”
听惜玉如是说,管家心中松了口气。虽不知惜玉话中真假,可曲公子乃稳重之人,既出手定有几分把握。索性张大夫已束手无策,试试也无妨,总不会更坏。
管家虽让叶彤救治,私下也未曾放松。边救治,边派人打听医仙下落去了。猎奇会期间莫问向来住文轩斋,今夜却恰巧不在,倒是有些奇了。
这一夜,叶彤在未曾出了暖阁。两个丫鬟进进出出,抓药熬药,换水照顾,颇为忙碌,合着惜玉也被派出去了一次。
直到第二日,日常三竿,叶彤才走了出来。明晃晃的阳光,让她有些微不适,眯了眯眼,适应了好久才睁开眼。
见她出来,流月上前,急切问道,“曲公子,我家主子他,他如何了?”眸光期待,又惊恐她说出何不好之言。叶彤点头,笑容有些疲惫。
流月喜出望外,激动不已,“这么说,主子是没事了?”
“暂时性命无虞,傍晚就能醒来。可内伤太重,若想根治怕没那么容易。”本以为流月会一脸沮丧,不想却欣喜不已,“这么说,主子的伤是能治好的。”
“药齐了,假以时日也并非没有希望。”流月单膝跪地,诚恳道谢,“曲公子与我家主子交好,今主子蒙难,幸得曲公子尽心才不至于成大患,流月感激不尽。日后需要什么,曲公子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流月誓死办到。”
叶彤点头,留下惜玉,又嘱咐了些事才离开。
傍晚十分,叶彤刚用罢晚膳,就见流月一脸喜色而来。冲叶彤九十度施礼,“曲公子妙手仁心,主子果然醒了。”
“刚醒?可有何不适?”
“醒了不过一刻钟,人虽弱些,可恢复得不错。不知晚上用药可需更换?”叶彤点头,比他预计好些。“醒了就需换两位药,一会儿拟好了你带回去。”
流月一一记下,又致了几次谢才止住。末了,惴惴不安得问道,“我家主子醒来想见公子,不知公子可否挪动贵体往紫兰苑而去。”纳兰如风醒来得知经过,就笑了。他笃定她舍不得,竟不想被猜中了。
叶彤表明虽乃性情温和之人,内里却是极其强势倔强。文轩斋初见到今后几日,她与纳兰如风表面虽好,可熟悉其中之人的流月,还是瞧出了异常。又加之昨夜之事更不知会作何感想。
虽不知二人在紫兰苑发生了何事,但也知增添了不妥。虽不忍见纳兰如风命陨,可若多细心定也不能。因而,流月开口时,颇为踟蹰。
沉默半响,才问道,“可有说何事?若为用药大可不必,你将药方带回去即可。”流月摇头,纳兰如风并未细说。
“他伤势过重,首先当是养好伤势。其余事情,既不重要,又何必再忧心。叶城表明宁静,内里却是波涛汹涌,仍谁也不知会遇到何事。”
“曲公子所言甚是,我定当竭尽全力顾好主子。”顿了顿,又不甘道,“主子虽未言明何事,想必也与公子有关。曲公子与我家主子交好,他受伤你亦忧心,既是醒来,何不看看以安心?”
叶彤眸光扫过,在流月身上顿了顿,复又望向窗外。傍晚十分,夜不算过于漆黑,倒是有肃杀之美。“近日怕是不甚太平,若无重要事,闭门谢客吧。”
知是被看穿,流月也不再言语,捧了新药方回去复命了。
惜玉颇为不解,问道,“小姐,公子醒了得知为你所救定十分感动,你为何不见呢?”叶彤依然望着窗外,一刻钟之后才悠悠问道,“可有何消息?”
惜玉摇头,纳兰如风受伤之事颇为隐秘。楚御璃也仅知他乃中途遇上那伙人,才遭遇了伏击。当时,他只身一人,险些丧命。可因经验丰厚,才避开了,逃了回来。
叶彤目光一愣,一股杀意袭来。“盯紧,若有消息,即刻汇报。”
“是!”惜玉应声,“另外,花吟传来消息,说凤阳宫活动频繁,似近日就会有所行动。”
“筹划良久,终于舍得动手了。”叶彤冷哼,“对方目的乃风月楼,让花吟小心应对。如有必要,务须担心暴露。”
“传信于血月公子,告知风月楼现下境况,让他助花吟一臂之力。”
“告诉去曲天一,清风堂帝都之力全随花吟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