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奇会虽乃文轩斋主办,可参与的并非只江湖中人,更有四国皇室,各大世家。这些参与之人,除真心有所求之外,更是维持面上的平衡。
西陵皇善权衡之术,以封世岚皇子身份,携数样稀世之物换取旷世瑰宝,正是印证了后一种可能。毕竟,以文轩斋的实力,谁也不愿得罪。
封世岚独坐在厅上,怡然品茶,时不时关注着厅上的状况,皇子气派倒是彰显无疑。放下杯盏,目光一转,角落背光面一高一矮两人正印入他的眼帘。
矮者躬身,客气对高者说着什么。高者神色倨傲,颇为冷淡。说了一阵,又悄然掏出个小匣子递到高者面前。高者面上仍绷着,目光却不自主扫向小匣子,僵持了一阵才收下了。之后,俯首对矮者耳语了两句,才施施然走了。
虽矮者不知是谁,额高者却甚是熟悉,乃文轩斋楚末。文轩斋虽只从事文房四宝买卖,产业却贯穿四国。楚御璃深入简出,文轩斋寻常事务皆交由楚末打点。对外,更有二当家的称号。
猎奇会开始前夕,能得楚末特地接见,除身份特殊外,那小匣子必下足了功夫。
封世岚眸子微眯,猎奇会向来是价高者得。有实力让楚末特殊对待,何愁得不到所需之物?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此物必得文轩斋出手。可到底是何人,能无视文轩斋规矩,更得得东道主亲自出面。
封世岚一挥手,身旁之人俯身听候吩咐。封世岚无声吩咐了几句,男子应声退去了。
离封世岚席位不远处,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女子正是与叶彤几人同行一段的如水,他身旁的男子举止儒雅,眉目之间与她有几分相似。
“回来了!”如水应声,执壶给男子斟满了茶,娇笑道,“大哥喝茶。”
“真是女大不中留。”男子嗔怒,却也接过茶杯。“大哥!怎的今日如此讨厌。”如水垂眸,脸上泛起红晕,小女儿家的娇羞显露无余。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何不好意思的。”男子打趣,偏黑的脸上泛着笑意。倏地想起什么,又沉静了下来,“不知这位曲公子的家世如何,可否配得上你。”
“只要人品才华俱佳,身世差些又何如?”如水垂眸,红着脸说道。男子疼惜的看了如水一眼,叹了口气,“若生在寻常人家,倒也是了。可你注定乃九天的凤凰,焉能是贫寒子弟守得住的。”
“大哥,我…”如水焦急,目漏惊恐。
男子拍拍她的臂膀,“莫急,事情并无那么遭。”见如水静下心望着他,才继续道,“能来猎奇会者莫不是四国权贵,各方势力,富甲商贾,所以他的身份倒不至于低了去。等过两日,带来与哥哥瞧瞧,若真是郎情妾意。只要身份门第不差太多,哥哥必尽我所能,保你一世欢愉。”
“大哥!”如此眸子泛着水意,感动得说不出话。男子笑笑,不甚在意,“我可就你这么个嫡亲妹子,焉能不为你。”
扫了眼身后不远站着的人,男子叹了口气,“我本私心你俩,可见你并无此心,就不勉强了。”如水忧心,“大哥,是如水自私了。”
男子摆摆手,不在意道,“撮合你二人,我也是存了私心的。”远远听见,后方有人走来,二人便没再继续。
来这者正是与如水二人席位间隔了一个的东夏皇室之人。东夏皇本欲让前才从西陵归国的六皇子司马奕扬参与,左右不过多留两日功夫。
可该提议一出,即被朝臣反驳。说此举有碍婚期,乃对西陵不敬,有违两国联姻的初衷。且西陵皇成年皇子众多,实非劳累六皇子一人。遂,东夏皇也不得不作罢。另指派了三皇子司马楠来。
趁空而来者正是东夏三皇子司马楠。司马楠上前一步,对着二人行礼,笑道,“大皇子,早闻今年是您亲自来,可等了几日不见人来,今日总算见到了。”
司马楠口中的大皇子正是北域皇嫡长子纳兰天佑,嫡长皇子亲临,可见对猎奇会重视。纳兰天佑起身回礼,客气道,“因路上耽搁来了,倒累三皇子惦记。”
北域国强盛,自恃比其余三国高人一等。可纳兰天佑生性儒雅敦厚,又得皇后亲自教导,礼仪甚为周全,倒未曾对司马楠有何轻蔑高傲之态。
“离大会开始尚有时间,三皇子不妨坐下喝杯茶。”司马楠无事不登三宝殿,纳兰天佑也不好抚了他面子,便开口相邀。
“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司马楠面露惊喜,走近两步,撞似才看到如水,吃惊问道。“不知这位是?”
“乃舍妹,纳兰如水!”
“竟是北域第一才女,失敬,失敬!早闻二公子才貌无双,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依本皇子所见,公主担得起天下第一才女。”司马楠微微躬身,赞美道。
如水起身施礼,“三皇子此言真是羞煞如水了,如水蒲柳之姿,怎担得起此名。”
几人又相互客套一番,才落座。司马楠与纳兰天佑二人,并无过多交情。此番上前,莫不过示好拉近几人关系。因而倒未曾说什么,只挑了近日叶城内趣事及天下大事闲谈罢了。
见时辰差不多了才离去。
司马楠一走,如水垮着一张脸,诉苦,“如此无礼,竟也配为皇子。”司马楠不时拿眼瞟向如水,惹得她甚为不快。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你诸位皇兄也未曾个个是好的,更遑论东夏蛮夷之地。他尚未有何出阁之举,为兄多少得念及其身份。”司马楠的行为自是瞒不过纳兰天佑,除顾忌对方身份,也得念着如水声名。
如水点头,莫不是不明白这些,气不过才抱怨两句。“左不过几日功夫,今后避开些便是。”
“你向来识大体,为兄倒是不担心你。”纳兰天佑微眯着眼,往司马楠的方向瞧了瞧,面色阴沉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