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儿,听闻你在城外遇袭,碰上了吴苍穹。”叶彤借与墨菲约定商议新衣款式为由,出现在恋衣坊。一来墨菲即拉住她的手,关切道。墨菲虽少涉江湖事,却也知吴苍穹乃三十年前成名之人。此人实力深不可测,纵使势力高出许多者,在他手下也讨不了好。
叶彤温言安抚,“他势力虽强,我也非软柿子。好在最后认出了我的身份,倒未曾为难。”虽与他相交不过数十招,可吴苍穹内力深厚,到底受了伤。
“你的身份?”墨菲惊呼,“他知道了?可会有何不妥?”得到叶彤肯定,又诚然絮叨了昨日之事,墨菲才静了下来。“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敢肆意宣扬。”
墨菲点点头,却也忍不住叮嘱。“你的身份切记保密,如若泄露肆必引起轩然大波,指不定惹来杀身之祸。切记,万事格外小心。”
“知道了,小老太太!”叶彤打趣。墨菲所言,她怎会不知。凭西陵现下之境,胜过者寥寥无几。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皇室世家,可非心慈手软光明磊落之人。
墨菲嘴巴撅,嗔怒道,“我好意相劝,你倒只顾打趣我。”
密室中,叶彤到时,曲天一已恭候多时,身旁跟着个低头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叶彤颔首,与二人见礼之后,方问道,“查得如何?”
曲天一敛衣而礼,“凤阳宫近日甚为诡异,派出多人来往西陵。除昨日被灭之人,更有不少盘踞于四周,似为预谋何事。可任凭我如何查探,均查不出可靠信息。”
玉手敲击着楠木桌面,既无法查探目的,那就乱其阵脚,“可知他们据点?”
“城西附近的森林,可是要详查?”未免打草惊蛇,曲天一并深入。
叶彤挥手阻止,“不必了,派人将消息泄露出去。”凤阳宫乃江湖排名第二的帮派组织,屹立百年,有过节之人不少。无端动作,感兴趣之人更不会放过。
“属下明白!”
“风月楼如何?”撤了明面的监督,暗地自然更严密。曲天一低声道,“除离月又回了一次族里,其余都很安分。”
“查查她族里。”风月楼不都是身家清白之人,却都被查清了底细的。哪些是明面上,哪些是暗桩探子,都在掌控之中。但难保对方藏的太深,亦或是半路叛变。所以离月之事,不得不仔细。
待曲天一离去,叶彤才对身旁之人道,“惜兰,那边事如何?”
“都按主子的意思处理了,一切如旧!”见叶彤与曲天一谈事,惜兰安然立于一侧。见叶彤发问,才近前来。
既是一切如旧,那凤阳宫此举只为风月楼了。可风月楼再好也不过一方据点,何以会让凤阳宫大动干戈,难不成她忽略了什么。
叶彤未说话,惜兰也未询问,亦如小时候般,安然候着。她与惜文二人般都是打小跟在叶彤身边的人,只是由于身份特殊,极少在人前走动。
“近日你先留在这人,怕是会暂离西陵一阵。为保完全,就先别让惜玉回来了。”八月了,惜玉原本是要归来的。凤阳宫此举,倒是不得不让她重新布置。
“是!属下领命。”
八月天儿,暑气渐渐的小了,晌午过后,街上行人陆续多了起来。
一辆奢华花梨木镂空马车,踏着青石板缓步而来,并于驿馆前停住。驾车人的装扮乃是宫主公公,马车后跟着的也乃禁宫侍卫。
帘子卷起,一个小丫鬟探出头来,接着步出个着宫装的女子。女子面容姣好,红色宫装更显端庄高雅。虽未言语,神色却尽显倨傲之色。
听闻司马金枝苏醒,封奕珊不顾烈日,午后便赶来了。为着遇见纳兰如风,又特地打扮了一番。西陵驿站并不奢华,却古朴雅致。司马金枝是女眷,住在后面的院子。
行了两刻钟,才至跟前。一踏进内室,封奕珊换上忧容。见司马金枝并未起身,只斜靠在床上,冲她笑,“金枝身子孱弱,恕不能起身相迎了。
封奕珊快步上前,抓住司马金枝的手,泪眼婆娑,“只要金枝妹妹安康,又何须在意虚礼!妹妹不慎落水,我担心了一宿,生怕妹妹有个好歹。”司马金枝到底被她所累,若真出事,即便她贵为公主也不好交代。
司马金枝本有些疑虑,可此言三分真七分假,倒让她分辨不出所以。只得温言相劝,“劳公主挂心了,金枝没事!”
“说到底,到底是姐姐累了你,若非我抢你香囊,也不至于…..”说罢,转头用帕子擦拭眼角,再说不下去的样子。
“公主多虑了,是金枝自个没站稳,倒害公主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挂着泪痕笑道,伸手指向一旁,宫女会意打开盒子,“此乃千年人参,昨个回宫特地向父皇求取的。用来给妹妹补身,以宽姐姐我愧疚之心。”
“公主,这可使不得,金枝已无大碍,怎能收公主如此大礼。”人参好得,千年的却不易。司马金枝不是个贪利的,虽有意与其交好,却也晓得无事献殷勤之理。
“妹妹,不过是一只参而已!只要妹妹康健,别说一只,就是十只姐姐我也给找来。”拍了拍司马金枝的手背,安抚道,“妹若再推辞,可就是生姐姐的气了。”
“金枝怎敢,如此金枝就无功受禄了。”司马金枝犹豫半响,才让身旁侍女接过,又与封奕珊闲聊。“昨日之事本乃金枝之过,如今倒是叫公主破费,叫金枝如何心安!”
“若妹妹心难安,不如帮姐姐一个忙,也全姐姐心意。”
“金枝愚笨,只是东夏小小郡主,怕是帮不上公主大忙。”话语中多了几分疏离之意。
封奕珊既打定主意,就不容她拒绝。“此事说来也简单,只要妹妹跟人说,你撞到船舷原已站住,是身后有人推你才落入水中即可。其余的,也务须妹妹操心。”事发之事只四人在,封墨轩离得远,封奕珊跌倒,唯一能动手之人就只剩叶彤。
司马金枝面色惨白,不解道,“公主这是何意?即便我不顾及叶姑娘恩情,她也救我性命,如今再曲意相告,谁人会信?”
封奕珊收了笑意,倨傲临视,“你只需如是说来,其余之事我自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