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义既赐婚姬小小与公孙逸外并无其他动作,说明他虽无法查出凶手,但也相信此事与公孙逸无关,不管是相府或是皇后都没有理由。公孙逸的禁足也由此解了,公孙璇对他亦不再像之前,可谓是解了他公孙逸目前的困境。
解了禁足的第二日,他就往宫中去了趟。不管是谢恩谢罪,都得有所表示。只是封明义正在会见朝臣不得空,倒是去见了皇后。
夏日天气炎热,皇后怕热早早的在殿中放了冰块。知公孙逸要来早早命人备下了吃食与消暑的汤品。公孙逸虽非嫡子,却一直备受她喜爱,否则当年亦不会推荐他到司徒先生门下了。
公孙逸进了殿中,先是给皇后请安谢罪。“都怪侄儿不小心,上了贼子的当才连累的姑母。幸好皇上未曾怪罪,否则侄儿如何能心安。”宫宴之上,皇后为袒护姬小小出了纰漏,封明义只是不痛不痒的苛责了几句并未治罪。
皇后摆摆手,并未在意。此事她为保全姬家颜面,封明义倒不真的怪罪,只是有些气她未将事情安排妥当,同时亦是给人看的才不来她宫中罢了。“此事布局周密,事后并无蛛丝马迹可循。若非涉及姬小小,孟子衿未必肯如此罢休。”
孟贵妃与皇后相处多年,皇后又如何不了解她。宫中淫和乱一事,对方手法太过干净,查不到线索,可孟贵妃却有千万种方式给公孙逸定罪,以此威慑皇后。奈何此事不仅涉及皇后,更是与姬元有关。姬元乃兵部尚书,更是封明义器重的朝臣。早前一直是皇后与孟贵妃拉拢的对象,她自然不愿得罪。
“可如此一来,既是让姬元推向了太子表哥,孟贵妃她如何甘心?”
“姬元性子刚烈,纵使与公孙家联姻也不定会是我们的人。但倘若孟子衿对你出手连累了姬元的宝贝女儿,他倒是极有可能会将矛头对准二皇子。”
“所以孟贵妃不敢冒险!”公孙逸替皇后添上了茶水,皇后笑着点点头,“同时亦是向本宫示好!“
“如此,侄儿可是要备份礼送去!”
皇后冷冷一笑,“不用!她与本宫的目的一般,只是都被掩盖了罢了。你若是去了,倒是让姬元不悦。”说起孟子衿,当年不过是封明义府中一个极不起眼的妃子,不显山不露水。亦是在当年那件事情中,才让皇后见识了她的手段。以至这些年在宫主步步成长,到如今竟能与她分庭抗礼。
公孙皇后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宫宴之事看在姬元的面上,暂时解了。你消停一阵,切莫再有其他动作。”公孙逸一一应下,再略坐了片刻就离宫了。
归去后亦是未曾外出,待在府中读书习字甚为上进。不管是姬元还是公孙璇都颇为满意,见他时的面色不由有了笑意。
转眼,离两人婚期只有三日,丞相府已是一片喜色。公孙逸瞧着桌几上摆着的喜服,不由勾唇一笑。对于姬小小他不是没打过主意,只是当日自己与她隔着沟壑万千。不想不过数年,境况竟是变了这般多。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阿福乃是丞相府的老人,亦是看着公孙逸长大的。如今公孙逸大婚,新娘更是上尚书府的小姐,自然跟着高兴。眼见婚期将至,一直毫无进展的风月楼被遇刺一事竟有了发现,凶手更是直指公孙逸,阿福不由慌了神。宫宴之事尚未平息,若是再与风月楼遇刺一事扯上干系,可如何是好。
所谓的线索是刑部在调查一起凶杀案时途径一废弃的院落,见院落虽破败却是打扫干净,不由起了疑惑便入内查探了一番。谁知竟是查出了风月楼遇刺一事的线索,于是顺藤摸瓜查到了公孙逸身上。
原以为此事就此告破,不想姬元又查出此事与宫中有关,公孙逸不过是被人当枪使,慢慢的竟还翻出昔年后宫嫔妃争宠戕害皇嗣等事件。眼见愈演愈烈,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不想公孙逸听闻此消息后,竟是到刑部自首,称风月楼一事是他主使。起因是看上了风月楼一位女子,奈何女子不从,才谋生了派人前去虏人的想法。不料遭遇风月楼护卫抵抗,后又遇上王玖才有了之后种种。至于牵扯皇室中人,却是有人蓄意挑拨,什么后宫争宠戕害皇嗣更是无中生有。
公孙逸去自首,刑部自然依例收监,只是审查一番后又将人放了,理由是动机不够。虽说有些证据是直指公孙逸,可他为了个风尘女子在帝都行凶亦是有些说不过。且眼下又正值他与姬小小婚事,便以证据不足于大婚前一夜将公孙逸放了回去。
丞相府与兵书尚书结为姻亲,本是被人津津乐道,亦是压住了日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风月楼刺杀一事。不料大婚前竟是爆出这事,大婚当日姬元都未曾给公孙逸好脸色。
宁馨园中,纳兰如风三人早已搬离,日子又归于宁静。叶彤看着惜文摆上的莲子羹笑道,“惜玉闲不住,又去剥莲子了?”曲天一上门那日,正好是惜玉今年头一次摘莲子,后来见不错竟是隔三差五就去。满池荷花,除了盛开的都被惜玉摘了下来。
“她那活脱的性子,哪里闲得住!”
“有点事也好,免得闲着思虑过多,想些有的没的!”
“小姐!”惜文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息道,“惜玉始终放不下!伤好以后,虽看着跟往日一般可心中始终愧疚,责怪自己连累了小姐。”
“胜负乃兵家常事,人生又何来长久安泰!”叶彤端过莲子羹,勺子搅动着。惜文与惜玉是打小跟在身边的人,衷心有余实力不足。得想办法历练下,否则一辈子都是婢女的命,何来独当一面之能。
见叶彤不愿多言,惜文亦未曾再说。趁着叶彤用莲子羹,撤了屋中早前用来纳凉起的冰块,如今只剩下一盆子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