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楼受损,风月楼诸人都被安置在了帝都各处别院。除了血月公子与潇熠赖在宁馨园,其余诸人都安分不已。
西郊一所别院中,别院在东头,却是个敞亮的院子。虽不大,却是难得的雅致清幽,最适合夏日不过。屋内,一个貌美的女子将杯盏重重的摔在桌上,茶水倾倒了一地。略有少数浸过桌上打开的书信,模糊了边缘了几个字眼。
“咚咚”门外传来三长两短几声敲门声。
离月警觉,轻声询问,“谁啊!”
“长夜漫漫,独自无趣。想来姐姐亦未曾歇息,便来姐姐这儿说说话!”来人正是风月楼伶人妙妙,往日便与离月走的近,此番无事更是常来叙话。
“姐姐我正想着找人说话呢,不想你就来了!”离月笑语宴宴,执壶为来人斟满茶水,又端了碟糕点过来。
……
夏季炎热,夜里无事。公孙逸独坐于院落中,举杯独饮,脚边已有了三个空坛子。身旁的小斯看不过了,撞着胆子上前劝阻,“公子别喝了,待会相爷回来看到了又会不高兴的。”
宫宴之后,公孙逸看似什么事都未曾发生,安生居于相府,实则受了冷遇。这些日子公孙璇见他都未曾有过好脸色,令他十分头疼。虽说他与姬小小乃是被人算计,但到底连累了公孙府与皇后。且当日之事就算不说,公孙璇亦是猜出了几分。
“怕什么,父亲今夜被招入宫了,没空搭理我!”公孙逸将酒杯转了转,凝视着跟着杯盏旋转的酒水,良久才轻声呢喃。他倒是希望公孙璇来找他,总比将他晾着不闻不问强。
“话虽如此,可盯着您的眼睛不少,千万得提防着!”公孙璇虽不在,可让他知晓府中事务的方式却有千百种。那些见他受宠妒忌不已之人,又怎会平白放过。公孙逸勾唇冷笑,不放过又如何!他公孙逸如今地位又岂是几句谗言能撼动的,当真以为他能任人拿捏。
主仆二人正话语时,却是从外走出个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斗篷之下因走路露出的半截粉色的绣鞋,衬着黑色斗篷颇为打眼。临了从帽檐下露出半张美人脸,清俊的鹅蛋脸衬以樱桃小口,是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女子瞥了眼地上的空酒坛,颇为嫌弃,“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这般心思?”
公孙逸冷冷一笑,“我又能如何?”当初若非听了她的话,如何会让几个死士去对付无影楼都动不了的人。不免有些气闷,“若非你保证此事万无一失,何故会如此!”
黑衣人微微一叹,“此事太蹊跷,你可曾查过其中缘由。”
公孙逸凄凉一笑,全帝都都查不出的事,他又如何查得出,只得摇头道,“总之这次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宫宴当日公孙逸本命人在叶彤喝酒的杯盏口上摸了毒,又在琴上动了手脚,打算献艺结束后就带着叶彤混出宫门。不想在他往偏殿去时,却是在转角处遇上个黑衣人,还未出手便失去了知觉。
事发太过突然,公孙逸不敢承认只得谎称出来醒酒。封明义虽有些不信,苦于并无证据,又碍于皇后与公孙丞相的面上才未曾收押,而是在家中拘着。
公孙逸明知此事与叶彤有关,苦于毫无线索,不得不按兵不动。直到黑衣人找上了公孙逸,才有了后拉刺杀风月楼一事与后日种种。
“风月楼之事后,刑部虽曾看出是宫中手法,却并未对外公布,京中谣言又是从何而起?”公孙逸所言之事虽早已知晓,黑衣人却是仍不死心。
“你怀疑风月楼又如何,怀疑的可不止你一人。可是连皇上都查不到的东西,再怀疑又有何用?”风月楼一事后,公孙逸也曾在公孙璇面前提起过。可提了又如何,对方做的滴水不露,更堂而皇之接受封明义抚慰,自然不怕被查。
“不过是个秦楼楚馆,能有多大能耐。”容连去往风月楼探望并给予赔偿一事曾一度沦为西陵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黑衣人又如何不知。原以为容连多少看出了什么,竟不想什么都没查到。
“若是我一人尚有不用心之嫌,可若整个西陵都查不出,就不得不深思了。”公孙逸瞥了眼黑衣人,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月色之下,皎洁无暇,雀鸟归巢,只余几根枯枝斜卧一侧。他虽未出府,可曲天一入府探望叶彤一事却是未能瞒过他。能得清风堂另眼相待的人,自然有避开西陵探子的本事。
第二日,公孙府却是来了一道圣旨,赐婚公孙逸与姬小小。公孙逸心情平静的接了圣旨,并无多大意外。他与姬小小已有肌肤之亲,姬小小唯有嫁他一条路。虽未能解决心中挂念之事,却是多少缓解了他眼下的困境。
相反,对于姬小小而已这却是个噩梦,过了数日仍无法接受。她本是封明义亲定的太子妃人选,只等时机到了便与太子成婚,否则她何以会大费周折的拉近与封奕珊的关系,谁知竟是如此。痛苦自己婚前失贞的同时,亦是为自己悲叹。
宫宴事后,姬小小醒来后也曾哭闹着求姬元抓叶彤问罪。姬元虽无证据可爱女心切,亦曾动用一切力量查过,甚至不惜找上了公孙璇,无奈都无疾而终。最后,只得遵循了孟贵妃之言,令姬小小与公孙逸成婚。
好在公孙逸虽有两房妾室,正妻之位却是空置的,如此倒是并不难办。公孙逸虽非嫡子,却也颇有才华,又师承司徒先生,将来的成就怕是低不了。如此一来倒也不算亏待了姬小小,便也接受了。命府中之人准备起来,势必要给姬小小做足面子,不能让公孙家小瞧了。
只是姬元原本是中立,并未参与西陵皇储之争,封明义对他尤为器重。如此一来,怕是会失了封明义的恩宠。可眼下为了宝贝女儿,他也顾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