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如风乃北域第一才子,不仅风采出众,文治武功更无一不通,素日里在北域的呼声极高。可自数月前去了西陵,就不断有贪恋女色的传闻入京。
先是不顾身份,常日流连于青楼,更意图带回北域。后来不仅弃西陵公主不顾,更调动蜀州兵力弃万千百姓安危于不顾。身旁谋士看不惯,以命相柬,才令他返京。谁知却是在禹城碰到与那青楼女子有几分相似的叶彤,之后又是一番追逐。
只纳兰如风成年开始进驻朝堂伊始,便是副铁血冷面,极少对女子另眼相待之人。此番却是为了两名女子弃家国天下不顾,不免让北域百姓寒心。再者自封世杰来了淮安又与纳兰卓沆瀣一气,背地里给他增添了许多事端,才让他归来后疲于应对。
可景铭来淮安时,封世杰已然离去,京中局面亦是被控制住了。纳兰如风若不想关于他的言论流出便不会如此。
闹成这副局面唯一的解释便是故意的。
若是景铭,断不会让叶彤与旁的男人扯上关系,让人议论的机会。纳兰如风同是男人,定不会如此大方,唯一的可能便是有所图谋。景铭本就对纳兰如风不放心,因而才有了适才一幕。
“虽与景公子是近日才相见,可景公子对如风可是了解颇多。”纳兰如风淡看了景铭一眼继续道,“我府中有名丫头名唤柳儿,不知景公子可是识得?”
“五皇子说笑了,我自来了北域,便一直在这北苑之中,显少外出,亦未曾到府上拜会,怎会认识府中的丫头。五皇子可是来之前喝了酒,酒意未减?”景铭神色不变不咸不淡道。
“是吗?可据我所知,柳儿到我府上前曾是景公子跟前的人。她于景公子面前消失的时间正好与到我府上的时间吻合。若此柳儿非彼柳儿,可否太过巧合了。”纳兰如风瞟了眼负手立于窗下,离两人又远了几分的叶彤轻声道。
景铭轻笑出声,“素闻皇家有相互赠送婢女的传统,不想五皇子竟青出于蓝,有了这颠倒黑白之事。”不管这柳儿是否乃景铭的人,他都没有承认的理由。
“如此倒是如风弄错了。素闻景公子此前极为偏爱那位柳儿姑娘,后来却是不知所踪。既是与我府上婢女有缘,又如何能不成全呢。”纳兰如风看了眼时辰,浅浅一笑,“时辰差不多了,想必人已送入景公子屋内,还望莫要嫌弃。”
“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与五皇子并无交情,怎可无端受此恩惠。子不才,此番浅显之理还是明白几分。”柳儿是当日景铭接下师傅遗命后,部署势力时,混入纳兰如风身旁的棋子。这些年,因为毫无线索,一直未曾动作,不想还是被看出来了。
“你是彤儿的大师兄,自然也是我的师兄,我又怎可不加以厚待!”
“天下皆知,我师傅只我师兄妹三人,倒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师弟。”鬼谷老人生前有三位得意门生,各有所长。只是除了继承鬼谷老人遗志的景公子,其余两人一直显少出现在人前。
纳兰如风也一直好奇过叶彤的身份,但因为牵扯众多,叶彤也未能明说。如今景铭陡然现身,倒是给他增添了些额外的信息。
“此前我念及彤儿,总不知该如何与景公子相处,如今既是没了这份顾忌,那我就不客气了。”
景铭从炭盆上提过沸水,倒入茶壶之中,“五皇子不早盼着这一日吗,如今目的达成怎还客气起来了。”自纳兰如风与景铭对面而坐,侃侃而谈开始便是有所谋划。先是引诱景铭对他不满再趁机提出柳儿,最后断清两者关系,正是为了这后续之事!
“素闻鬼谷老人睿智无双,可平日见彤儿亦是小孩子心性,如今见了景公子方知传闻非虚。”无视纳兰如风眼中的嘲讽之色,景铭唇角微勾,只淡然回复了句过奖。
“景公子如此好爽,我自不能再兜圈子。”纳兰如风阁下杯盏,正襟危坐。“鬼谷老人于六年前过世,景公子却是三年前才继承了遗志,至于其中因由如风是外人自不好相问。只是景公子新官上任,既是拿我开刀,不由让人好奇。”
“身为北域第一才子,注定乃北域下一任君王。我提前在你身旁布控个棋子,以便他日之需,好像不难理解吧,五皇子何以会不明白?”四国之中,互相安排棋子这事已是管理,若非极端对立又不涉及要害,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亦如当日的风月楼。
“鬼谷老人闲云野鹤,向来不涉四国纷争。如今尸骨未寒,景公子竟是要改天换地,摒弃师傅遗志?”四国近百年都无战事,相对太平。可数年前,西陵与南楚相争,围困南楚国主,险些让南楚灭国。期间曾派人往鬼谷老人求助,鬼谷老人亦是以不涉四国纷争回了,所以鬼谷老人不涉四国纷争之事亦是天下皆知。
“不涉四国恩怨乃他老人家生前志向,却非遗志,我若心在朝堂,又有何不可?”景铭懒懒的靠在椅背之上,神色纨绔,“再者,我师傅寻遍天下都没有的东西,若说藏在皇室亦或者达官府上亦是有可能,我提前布控又有何不妥。”
“你是彤儿的大师兄,寻物也好,担心她也罢,我都能接受,亦能不做干涉。可若志在朝堂,可得押对筹码。有的人看似光鲜,却并不一定值得你帮衬。”
“五皇子有闲心关心在下,不若多多考虑自身。眼下不过忌讳着年下,等十五一过,日子怕没这么安宁了。”近日淮安平静了几分,除了纳兰卓被打压得过了外,亦是因为时值年下。这个道理景铭明白,纳兰如风又何尝不懂。
“将来的事谁又看得清,与其现在担心,不若水来土掩。景公子想必是第一次在北域过年吧,北域风俗极多,定能让景公子不虚此行。”
“但愿!”两人收起争锋相对的嘴脸,又是恢复一片和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