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配置之后,并未立即给众人。倒是两日后,叶城又进了杀手,联合护卫队奋力抵抗,仍惨遭败落。眼见殃及池鱼,文轩斋也无法避免时,却见一队高手从天而降,歼灭了杀手。
众人庆幸之余,却又疑虑这些人的来路。直到楚御璃出面,才知乃他为叶城安危往所求取之人。诸人听闻不免又是一阵感激,赞楚御璃乃心系天下,仁心仁德之人。
又过了两日,传来毒王莫理失踪的消息,不免引起一阵惊慌。待所留之人慌不择路时,楚御璃方出面平息,称所需草药已暗中派人送来,莫理为保小徒平安抵达才以身范陷。得查草药确乃所需之物,此刻正加紧研制解药。
叶彤听闻此处,不觉勾唇一笑,不愧乃七窍玲珑心!诸人中毒文轩斋本无责,此行不过江湖道义。当日即拿出解药,诸位也不过口头感念一番,并无多少真心。稍有不慎,还会有办事不力之嫌。如此一来,情景就完全扭转了。
叶城之事了结,诸人也相继离开。几场秋雨之后,叶城倒更显萧条。院中虽多乃四季长青之树,可偶有落叶之景,也显萧瑟。
惜玉进得门来,手上提着个食盒,笑意宴宴。时值正午,叶彤倒也未曾多问。排上几碟小菜,才从底层端出一只鸡,正乃离恨轩的白坎鸡。
叶彤瞥了眼,随口问道,“今日怎的去了离恨轩?”叶彤对吃食不慎在意,只要口味合适倒不拘着何物。惜玉手艺好,往日多由她下厨。
“日前让人收了些桂花,早前忙着倒未曾顾上。今日忙了一早上,还未曾出门呢。”惜玉笑道,眉眼是抹不开的喜色,“这是白云送来的,本欲进来坐坐,但见小姐未起便先走了。”
“白卉呆了月余,左不过这两日就得离开了。白云念她,定要黏上两日。”叶彤笑笑,往桌前坐了。
惜玉递上竹筷,说道,“安阳地靠浴血森林,往日所来甚少。小姐何不将白云送了去,也省的他们姐弟分离。”
“在叶城,日子虽普通倒静匿。白云尚小,有此就够了。”安阳城乃西陵边境之城,面上祥和内里却是一团污秽。叶城地处繁华之地,各方势力交错却非安静之地。所谓大隐隐于市,如此倒更适合白云。且此处远离白卉,又有楚御璃护着,焉知不比安阳城更为合适。
秋雨渐多,叶彤甚少外出,正便宜了众人。自解药之事一出,毒王博得良名,而亲手制作解药之人正在面前,自然备受关注。解毒之后,莫不是亲自上门者。叶彤所在院落,一时门庭若市甚为热闹。
午后,除日暮山庄副庄主肖何上门外,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封世岚与叶彤对立而坐,举杯对饮。“早闻曲公子是个雅人,颇通茶艺,今日一品果真比寻常之物多了几分滋味。”
叶彤执壶替封世岚斟满,婉言道,“兰阴山的泉水乃是除翠微山之后,第二甘醇之地。用来烹茶,不压茶香,别有一番滋味。三皇子夸在下,不若感谢楚管事这水。”
“茶是好茶,水也乃好水,但无烹茶之人的手艺也如无用之物,可见曲兄之功不可没!”叶彤拱手为礼,“三皇子此言倒是让在下汗颜了。”
二人正对窗下,举目眺望真乃院中景致。“秋日之景多为肃杀萧瑟之境,院中枯枝却乃为红花绿叶所配,更有股刚毅风骨在。这二当家的手艺,举目四国当真无可比拟者。”
此处虽乃文轩斋后院,可文轩斋并非一般府邸别院。寻常景致多是婉约柔情,高雅巍峨之景。经楚末之手,却是少了些轻柔多了些风骨,恰似男儿本色。
“正是,在下也曾为院中之色倾醉,久不挪步。”叶彤视线之外,似忆起什么,语气有些赞赏之意。
“如此说来,曲公子倒是第一次来叶城了。”叶彤点头承认后,封世岚又开口道“曲公子既是西陵人士,可知这风月楼?”
叶彤浅笑,“风月楼花魁誉满四国,楼中诸人更是才华迥异者。虽乃乡野小民,此事倒也晓得。”天边乌云成群,似又要下雨般,“只是可惜了,这世上再难有风月楼。”
封世岚搁了杯盏叹息道,“吾素来与曲姑娘素有交情,此前品琴谈笑宛如昨日之事,不想如今竟是天人永隔。”
风月楼花魁曲漫漫遇害的消息传出,引起天下哗然。誉满四国之名,受邀北域之幸还历历在目,今日却只徒留其名。
一阵惋惜之后,叶彤叹息道,“风雨楼遭此灭顶之灾,倒不知得罪了谁。听闻三公主误伤,可是误传?”
封世岚拱手,“有劳曲公子挂心,日前皇兄着人来报,说皇妹倒未曾有大碍,如今已然无恙。仪仗队久驻蜀州,是为曲姑娘之事。”
话语间,封世岚轻咦了声,仔细打量起叶彤。“早前未曾细看,如今细看之下,曲公子倒是与曲姑娘有几分相似之处,又都姓曲,可是有何渊源?”
“是吗?”叶彤作势惊呼,“若早知,定要见见这位曲姑娘,只是可惜了!才听闻有此缘分,却道是再也见不着了。”
“确实是巧!“封世岚不咸不淡回了句,便垂眸喝茶,再未提起。
一场秋雨到底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倒惹得人心绪颇低。封世岚今日前来乃与叶彤道别,吃了茶,又客套邀约一番,才起身离去。叶彤送至门外,见其背影消散才踱步往回。
风月楼虽暂时关闭,可世人都知再难有开张之日。当日之事,花吟布置周祥,虽保下了楼内诸人,可到底风月楼却保不了了。多年的心血,终究毁于一但。
当她决定让惜兰以死遁走,终了曲漫漫此生时,惜玉曾劝过。风月楼根本未失,不过一座楼,重新修葺就是,何须如此。
惜玉不懂,她焉能不明白。凤阳宫此次虽计划周祥,可若帝都之内无人配合,怎能成功,那可是封明义憨塌之下。所以,风月楼建了又如何,若无她,也是砧板上的肉,任封明义宰割罢了。与其如此,又何必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