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那宋王?”崇祯竟然温和的问道。
“正是,小王替海外游子祝母国皇帝陛下身体安康!”
王向科的祝词脱而出。心里却想,这个完全没错,我姓王,当然是小王;海外游子嘛,我比他们还远,隔着时空来的;母国,一点问题都没有,奶奶的奶奶国都不止;皇帝嘛,就是领导,后世中央领导和自己握个手,都可以吹三月,要是回到后世,一张大明皇帝陛下前的跪姿,肯定立马网红。
至于“身体安康!”的祝语,现在真心说不出“万事如意,来年发财”之类的好话,如果我不来,你身体到还不错,但一事都不会如意,来年凤阳还保不住,算了,还是简单点,做皇帝也得身体好嘛!
崇祯看着跪地地上的宋王,本来想说一声“平身!”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处境,便慌乱道:“你。。。你为何在此?对了,你想干什么?”
王向科也不等皇帝陛下说“平身!”,自己就站起身来,学着温体仁的模样,也正了正衣冠。虽然其实他没有冠,只拉了下衬衫的领子,使其端正平直,但POSE是一样的,反正就是告诉大家有大事要发生。
崇祯明显有些紧张!
王向科转了几个身,面南而站!
崇祯更加紧张!
王向科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镀金铝盒(新做的),从中取出一张亮晶晶的纸(彩印广告的那种),把铝盒仍旧交还给随从。摊开了那张广告纸。
崇祯非常非常紧张!
“大明皇帝陛下请下站,天下臣民跪听!”王向科一个扬声,比戏文中的唱本强了不知多少倍,直达九霄云外,声振九州万里!
崇祯皇帝一个趄趔,王承恩立马把他扶住,轻声言道“陛下莫急,是好事!”崇祯朝王承恩看去,这货甚至还带着笑意,又说了一句:“真是好事,陛下听听就知道了!”
崇祯本来就站在下首,见王承恩这么说,也有些将信将疑,心里除了砰砰乱跳,情绪倒是平和了些。向边上扫了一圈,见四周的兵将,百姓和从人都跪在地上,心中又生出无数的哀意!
却听那故宋郡王在上首大声念道:
“故,大宋祥兴皇帝陛下有旨于后世中原正溯之帝王。。。大宋虽富,然兵甲不济,与民虽仁,然治国无序。。。致失神州,使天下崩坏,汉统不继,亿兆百姓,罹受凶害,此吾之过也!后世君王,有能复我汉冠,承我华夏者,吾于孤方之崖,拱手而谢,以为正统。。。往者不及,尚可为来者之戒,望其善待兆民,理顺万方,以使中国不亡,华夏不绝,吾心足矣!”
这封圣旨,时空相隔了三百年,一个是宋,一个是明,一个历史上是宋的最后一帝,一个历史上明的最后一帝。然而却在此相聚。
这封圣旨的意思,崇祯皇帝自然听的明白。其实当第一个“故”字吐出,他就明白王承恩说的“好事”是真的,以前他也好多次从各个渠道,听到那宋王自称都是“故宋新越王”,而不是“大宋新越王”。“故”就是过去了,“大”就是还在的,就完全不一样!
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那张“厓山日落,甲申国难”的纸,心中久久难以平复。也许,正因为甲申有国难,这宋王才漂海而来,为的就是“中国不亡,华夏不绝”这句。难道,自己真的这么无能,竟然也是厓山日落一般的结局!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宋王拿出这张三百年前的圣旨,无非就是要告诉自己,没人造他的反,没人拿大宋来抢他的皇帝位置,让他放一百个心!可如果这样,他又为什么要把我拉出京师呢!
正想的深入,那宋王收了“圣旨”,向他走来,拱了下手道:
“陛下,祥兴皇帝陛下的旨意小王已经读了,为什么您会在这里,小王也可以告诉陛下,唯一的原因,是因为您病了!如果你您不能醒来,那么我也就对不起当年祥兴皇帝的嘱托,不管怎么说,他也封了我们家一个新越王不是?小王这么说,陛下是否能够明白?”
崇祯一惊,脱口问:“难道朕可能醒不过来?”
崇祯这么问,王向科顿时觉得非常难为情,是他一手把崇祯搞成了病人,又去做好人救他,真是无耻的不要太无耻了!
“唔。。。这个也不是,但也有可能,所以听说您病了,我就从山西出发去给您看病!幸好,您那病还不算太严重,用了些药,总算醒了过来!不过,千万不能急,急了。。。”王向科靠近皇帝,轻声说道:“那就不用到甲申了,这大明肯定。。。陛下明白吗?”
“啊。。。”崇祯有些慌了。
“陛下,我给你分析一下啊,你看,第一,你醒不过来,太子才几岁?第二,你醒不过来,对面洪泰可春秋正盛(好吧,其实也不盛,先用用再说),第三,你醒不过来,和你同姓的那些家伙当真就这么好说话?”王向科连续三个问号,不等崇祯反应,又说:“你要是醒不过来,祥兴皇帝交待的任务,我就完不成,陛下您知道,您要是玩不到1644,我也不玩了,干脆到海外混日子去!”
“你说什么?什么1644?1644是什么?”崇祯瞪着眼珠子,十分迷茫。
“这个陛下就不要管了,记住,咱们得把1644这关给过了,不能让人给闯了!”多美的谶语,也不知皇帝听不听得懂。
两人正在咬耳朵,也许时间太长了些,王承恩那家伙凑了过来,这下讲话不能乱讲了。不过最后,王向科还是轻声说了句:“陛下,祥兴皇帝怎么的也是三百年前的中华正溯,您总得给他行个礼意思一下吧!”
这么说,崇祯皇帝也没办法,但这个也没先例啊,不知道应该怎么行礼,只好向天拱了下手,道:“朕谢过前宋祥兴皇帝!”迷迷糊糊的就跟着王向科往回走。
田贵妃就在帐篷外等着,那双有名的小脚一掂一掂的朝皇帝方向看,皇帝的帐蓬是那种出口型的野营帐,是从集装箱中淘出来最大的型号,可容纳好几个人一起露营,外面还加个半闭封的蓬子,但从体积上来说,无论如何都没有张达仁中军帐大气。
皇帝进了帐篷就直接坐上了钢丝床,床前放着一张沙滩桌,王向科则大刀阔斧坐在对面一把可折叠沙滩椅上,完全没有做臣子的自觉。王承恩本想去阻止,但想了想还是没出声,一帝一王就这样斜对着喝冲泡的牛奶,啃一张加了葱花,涂了黄油的麦饼,而田贵妃和王承恩则站在边上,咽着口水看。
钢丝床坐着能舒服吗?中间陷下去,大腿下还搁根档,牛奶喝到一半,皇帝就浑身难受,不停的扭着腰,动作还不敢太大,以免让人觉得没有君王的风度。眼晴总是盯着王向科坐的那张漂亮的椅子,羡慕的不得了。
王向科叹口气,刚才有椅子你不坐,非要去坐正位的“龙榻”,现在难受了吧!
但谁让您是皇帝呢,而且还是病人,得,还是让给你吧。“龙榻”自然不能去坐,变戏法般又从边上抽出一张折叠的小凳子坐下,这下威严的帝王高高在上,可怜的王爷猥琐的坐在角落,崇祯啃麦饼的速度一下就加快了不少。
“1644是什么?”本来就说话就不清楚,嘴巴还没咽下饼渣,性急的崇祯把食不语的古训都忘记了!
“一种病,先吃饭!”王向科头都不抬的说。
“什么病?”崇祯还是问!
王向科抬头起头,努力想了想,然后说:“全身发抖,四肢无力,体表感染严重,体内炎症不断扩散,对了,还有心肌萎缩,呼吸困难,总之很重!全称叫DM1644综合症!”
崇祯那只刚送到嘴边的牛奶杯突然僵在那里,慌乱着问:“此病为何如此严重?朕那时会染上这个病吗?”
“谁说只有你得了,这病经常爆发,美帝还......算了,和您说了也不懂,把牛奶喝了,休息一个小时,我们出发去看病!”王向科觉得天机露的太多了,再说这些以前是天机,以后还是天机吗?算了,还是少说的好。
“你要把朕带去何处?”崇祯还是执着的问。
“……”
“你如何把朕弄出来的?”
“……”
“京师真的无事?”
“……”
“田贵妃!”王向科大声叫道!